“你该死!”待方温儒说完,冷竹云又是狠狠的踢了一脚吴彦君。这时,就算吴彦君再疼,也是不敢吭一声了。
“来人!”冷御风刚要差人将吴彦君绑下去,忽听冷竹云道:“皇兄且慢,昨夜之事还有可疑之处。雨浓离开大殿时,正是户部的萧钰轩拦着臣弟,不断敬酒,现在想来不无嫌疑。还有那个通风报信的黑衣人,他为什么临时倒戈,也有可疑。”
“哦!对!对!”方温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启禀皇上,萧大人与吴大人经常往来,吴大人还将冰兮姑娘送给了萧大人。”
冷御风气极,他恨方温儒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隐密,也恨朝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奸吝小人!方温儒虽然说了很多重要的线索,可仍是让他不由得想斩了他!
没多久,萧钰轩也被传上殿来,此人天生的一脸正气,哪里像逛窖子的下流之徒呢?可偏偏他就是!
“六部,死了一个曹德儒,兵部整顿半年。如今吏部大员已成阶下囚,这还不止,再拉进来一个户部。朕这朝廷,是你们的朝廷!”冷御风痛心疾首,下跪之人个个垂下头去。
“这只是朕知道的而已,那朕不知道的呢?还有多少!”他多少个日夜为了大启国不眠不休,可他们呢?
“皇上息怒!”
“你们要朕息怒?一品大员,吃着皇粮,不顾法度。杀人,玩妓女,贪银子,私设盐田!通敌判国!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冷御风行至萧钰轩身边,“萧大人,户部的银子你贪得不够,盐田获利不少吧?”
“皇上饶命!是吴大人主动来找臣的。”萧钰轩明白这事已经被查出来了,如果他死不认罪,只有死得更快,索性不如坦诚一点。
“萧大人,大家都一条绳上的蚂蚱,别以为你能逃得掉!”杨枫摇了摇头,再次为两人填满酒杯。
林逸笑出声来,他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味道:“咱们这帮兄弟里,数你跟小猴子最贫。”
“他是小孩子一个,哪有我这般魅力十足呢!”杨枫望了望天上又圆又大的月亮道:“广寒宫中高处不胜寒,冷裘孤枕无人可为伴。不如人间红颜伴痴男,凤凰于飞逍遥在人间。林哥,你也算痴男一名了,这些日子与她走得又近,那些老婆子已经开始碎嘴了。”说罢他意味深长的望了林逸一眼,把玩手中的酒杯。
没错,连日来傅玉日夜都缠着他,他自己没有发觉,可旁观者总是看得清楚一点。他们二人这样总是腻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傅玉就算再傻,可终究是个成年女子,不能担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
林逸道:“哪个碎嘴赶出去便是,她只有姑娘一个亲人,我希望等到姑娘恢复记忆后再办此事,将来也不至于徒留遗憾。”
“不错,不过还是得找个机会对姑娘提一提,让她也有个准备。”杨枫端起了酒杯,“林哥,你我皆是孤儿,自幼相识,习武,吃饭,沐浴,休息都在一起,来日你就要成家了,兄弟此刻这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杨枫心中伤感,再也说不下去,索性爽快的饮下杯中酒。
林逸轻拍杨枫的肩膀,微笑道:“无论做哥哥的成不成家,咱们总是兄弟,以后瞅个好姑娘心就定了。莫要想太多,咱们这份兄弟情谊总是在的,来,干杯!”说罢,他举起酒杯与杨枫相碰。
“干!”杨枫亦干脆的再饮一杯,道:“不错,做兄弟是做一辈子的,你我肝胆相照,情同手足,他朝外敌来犯,你我必并肩再战。只可惜……可惜公子爷去了,男儿驰骋疆场的志愿亦随风而逝。”说罢他微微摇头,思念又感叹着冷刚的逝去。
林逸放下手中酒杯,长身而立,他仰望夜空中那一轮明月,一身月白的长袍衬着月光更显清瘦:“兄弟,我想主子是不会后悔的,一生能得一知已,那便是上天怜惜。很多人寻觅一生都无法找到与之心心相印之人,主子有姑娘那般深情相待,若换作是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林逸。”葡萄架下的傅玉翻了个身,睁开星子般的双眸凝望着月下的他,只是眸中的神色仍是一片单纯。
林逸回头浅笑:“怎么?被我们的谈话声吵醒了?”
傅玉嘟着嘴微一点头,道:“林逸,你陪我睡吧?”
杨枫摇了摇头淡淡而笑,他向林逸望去而不语,林逸的俊脸微露赧色,但仍是走过去打横抱着傅玉进入卧房。
月下的杨枫为自己斟满一杯,邀月而饮。
话说这冷竹云与段尘合查吴彦君一案,他们是分头行动。冷竹云细细寻问了顾雨浓当夜的一些情况,什么声音,容貌,身高是一概不知,但她却说出一个很有用的线索,那个高手窄肩细臂,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香味,若非她鼻息灵敏,换作一般人还真查觉不到。
冷竹云猜想掳走顾雨浓的这个高手可能并不是男人,如若真是个女人,那范围就小了很多,毕竟这样的高手本来就少,何况是女人。只是不知这个高手与走露风声那人是否是同一人。
段尘也是犯了难,茫茫人海他又从何查起?顾雨浓曾系东鲁人,与启国高手应该没什么机会接触,那么此黑衣人应该是吴彦君或方温儒的仇人了,不然也不会临阵倒戈。一番思索后他与冷竹云见了面,两人交换了得到的线索,便去天牢关押方温儒的囚室外。
那方温儒正坐在大牢内的草堆里痛苦的捉身上的虱子,夏季炎热,这牢房内臭味熏天,什么虱子,臭虫,蟑螂,老鼠不分昼夜的折磨着他。抬头的一刹那,他见到段尘与冷竹云简直有如见到亲娘一般,只见他“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祈求:“惠王爷,段大人,救下官一命吧!下官冤枉,都是被那吴彦君给害的,您明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