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我讪讪一笑,拾起几块木柴投入火炉中,掩饰尴尬。
“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柳燕叹息一声说。
“放心吧,雾气虽然大,我想这应该难不住牛船夫,他们应该比我们安全”看的出柳燕眼中的担忧,我安慰了一句。
柳燕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说道“对了,冯超也落水了?”
提到冯超,我忍不住一愣,这个家伙虽然奇葩,但不失为一个真汉子。
“还不是为了救你”我解释道。
“救我?他不是不会水的吗?”
于是,我把事情的经过对柳燕讲了一遍。
柳燕听后,脸上有着三分诧异,七分震惊,神色复杂自语一句“这个傻子”
看来我猜测的不错,柳燕和冯超之间的关系不普通。
但看到两人的表现,我想两人还没有达到爱恋的地步,只是比较暧昧,也或许是冯超一头热。
不过,这次意外的出现,冯超也算因祸得福,在柳燕的心中有很大的改观,苦尽甘来是必然的。
对于感情,我是懵懂的,在这方面也没有想太多,赞叹了冯超几句后,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屋子里的温度在火炉的影响下,可以说已经变的温暖如春,身体也感觉不到半点寒意,不过,此刻才是真正受罪的时候。
因为天气寒冷,落水后和在陆地上呆的时间较长,身上不少地方已经被冻伤,起初还不觉的怎么,但此时身体恢复温度,经过受热之后,这些地方变的又麻又痒,别提多难受了。
冻伤的地方有些红肿,触摸之下有些疼痛,而且还越挠越痒。就这样,碰不敢碰,忍又忍不住,这酸爽的感觉直接叫人崩溃。
我不断的扭着身子,坐卧难安。柳燕同样如此,在极力忍耐。
对于冻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而我听说唯一的土法,就是用雪擦拭。
但这个方法没有科学依据,曾经我也尝试过,不过看在差点废了的面上。我决定放弃这个土法。
冻伤暂时先不去管它,我在陈九的屋内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想用的东西。
长时间的在河水中浸泡,寒气早已入侵骨髓,烤火取暖,虽然身体已经恢复温度,但骨子还是会存留寒气,若不尽早祛除,容易留下病根,特别是柳燕。
所以我需要一个盛水的容器,泡一个热水澡,转了一圈,我倍感失望。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眼睛扫过一个物体,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东西,我想不少农村娃子都应该熟悉,也有着确切的体会和抹不掉的情怀。它就是大缸!
缸,在农村很普遍。积菜,囤物,更多还是用来盛水。
特别是夏天,搁置在院中用来给牲口盛饮用水的大缸,绝对是猴孩子的乐园。
那口缸很大,刚好可以容下一个成年人。我把缸挪进内屋,并对柳燕解释。
柳燕听后虽然诧异,但并没有表示拒绝,想来她也是怕留下病根,以免以后出现什么毛病。
锅中的水已经翻起了水花,开的不能再开了。
我在缸中倒了些热水,仔仔细细刷干净,同时也算是消毒。
我里外忙活着,这时柳燕在一旁发问“任谁谁,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你好像很熟悉”
“这是我师傅家”我恬着脸回道。
“你师傅?”
“嗯,就是上次和我在一起的那个老人”
“那个怪老头?”
我一愣,说“怪老头?”
柳燕点点头,说“对啊,那个老头虽然看上去普通,可是身上的气息很冰冷,叫人不敢接近,给人的感觉很怪异”
陈九常年走阴地,阴气很重,柳燕有这种感觉也很正常,当初我第一次见陈九,也觉的他很怪,柳燕说的没错。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开始往缸中兑水。
“你和你师傅是做什么的啊?”柳燕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接明说倒腾死人骨头的?这样恐怕吓着她,而我心理也有些自卑,毕竟搬龙师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
我沉默不语,继续重复兑水的动作,柳燕见我不答,饶有兴致不依不饶接着说“听师姐说,那个怪老头不简单,哦,就是你师傅。”
接着柳燕很神秘的说了一句“你们不会和死人有关系吧?”
我猛的愣住,惊讶的看着柳燕,说“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师姐,难道你也……”
柳燕似乎很忌讳,摆摆手说“我可受不了那个(死人),与你们这行也没有关系”
“那你师姐?”
柳燕一笑,说“这个师姐和那个师姐不同的,还记得我那个姐姐吗,司马师?”
我点点头,似乎有些明悟。
“这就好像你比如叫任九,我叫你九哥一样”柳燕解释说。
我恍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本来就叫任九”
柳燕给了我一个白眼,并说道“切,还装”
“这么说来,你和师姐真的蛮般配的,也不算我乱点鸳鸯谱”柳燕嘻嘻一笑。
被柳燕调侃,我脸色一红,斥了一句“别乱说话,我和她怎么能比,这种事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我心中,司马师就是女神,散发着冰冷的圣洁,在她面前,我自惭形秽。
柳燕呵呵一笑,冲我挤眉弄眼,说“只要你有心,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哦”
我有些招架不住,急忙岔开话题,问了柳燕一句“说了半天,你师姐到底是做什么的?”
柳燕想了想说“她具体做什么我说不清,我只知道她们家是阴阳世家”
阴阳?世家?我大为诧异。没有想到司马师竟然出自阴阳世家。
但凡世家,哪个不是有名有望。中兴大族。而作为阴阳,并不算太入流的职业,能成为世家,并传承下来,这份实力可想而知。
我实在没想到,司马师竟然是阴阳师。虽然我和司马师也算同行,但像我这种泥腿子出身,无法与之相比。
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同行的身份使我惊喜,可惜,我出身草莽,对于世家我高攀不起。这么一想我不免情绪低落。
突然,我猛的清醒,自嘲一笑,这都是哪跟哪啊,她是她,我是我。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司马师那种清冷圣洁,确实使我心动。心生爱慕。若不是柳燕的暗示,我也不会胡思乱想。
这时水已经兑好,话题就此打住。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柳燕先洗。
柳燕平时虽然大大咧咧,此刻也不免有些娇羞,脸色微红,暗含威胁的对我说道“你不许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