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对少男少女都有着绝佳的外形。
女孩儿有又长又直的黑发,宛若一把黑瀑直垂腰际。一张俏丽夺目的脸,尖尖下颌,生就东方女子最美的轮廓。肤色宛若细瓷、白玉,映在阳光下,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那柔软细致、吹弹可破。
可是这样的女孩儿,此时却是一脸一身的绝望。她站在窗台上,长发和裙摆都被风吹起,仿佛随时都可化身纸鸢,融入风里。
安澄的心都跟着一同提了起来,不明白那个男生直到此时还在等什么?
安澄不由得从那女孩儿身上抽回目光去看向那个男生——隔着一段距离,那男生又正好站在光雾里,这样看过去只能看见他有清俊、颀长的侧影,身材轮廓上佳,却看不清他的具体眉眼。
安澄能感觉到的,只有隔着这样一段距离还能明确无误刺来的清冷之气。清冷到,即便那团属于太阳的光雾笼罩着他,却也没能暖化他身周的清冷,反倒连那光雾自身也被他逼成萧寒。
隔着这样的气场,安澄终于听见了他不紧不慢的发声。
“从这扇窗跳下去?我信,我怎么会不信呢?”他终于发声却不是安抚和劝解那个女孩儿,反倒字字如钉:“就因为相信你会跳下去,我才会来的啊。在绿藤高中我什么戏码都见识过了,就是还没独自欣赏过跳楼秀,既然有人肯表演,我自然赏脸。”
清冷的嗓音,字字含冰,却偏偏用了慵懒的语速,极缓极轻地将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含满了讥诮。
安澄皱眉,心下对这男生的评分直降到地下室去。
他凭什么这样?还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喜欢他!
他又有什么资格这样无视一个爱他的女孩子的真心,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对待,甚至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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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的话,安澄都受不了,那个女孩儿就更难以承受。她的呼吸声不由得轻颤起来,她扶着窗框摇摇欲坠。
“Y,你这样说就还是不相信我会真的从这扇窗跳下去,是不是?”
隔着白炽且刺眼的冷雾,安澄听见那男生清冷地笑:“别这么说,我没说你是在演戏。你叫你的手下去找我,说你要跳楼,以此引我过来——我不还是来了嘛。我如果只当你是演戏,我根本就不会来。”
“可是我的时间有限,我既然都肯信你,来都来了,那你也别再浪费时间,也别辜负我的信任,现在就跳给我看好了。如果跳得好,摔得也好看,说不定我接下来还会扶着窗棂垂首去看你的遗体,顺便流下两滴眼泪。”
这样刺人的话,安澄都觉喉头一梗。那女孩儿更是绝望地哭出声来:“Y,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那你还指望我怎么对你呢?”那少年清冷的嗓音紧迫钉来:“跳楼是你要的,你想让我来看,我也来了,这一切难道不就是你想要的么?求仁得仁,顾静嫣,你难道想向我证明你其实是一个言行不一的女生?”
“我!……”在那少年清冷而缜密的质问下,那个叫顾静嫣的女生竟无言以对。
安澄听着,心下莫名浮起一个奇异的念头:顾静嫣,果然还是应该人如其名的好,或许在那个少年面前只应静静嫣然,而不该搬弄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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