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德隆转脸对屠德钧说,你一会去一趟公安局,再找王路宝催促一下,看看到底查处点什么没有。
屠德宏见大家都分配了任务,问老大屠德隆,大哥,我呢?我总得做些什么才行,否则的话,我一个人呆着,心里更着急。
屠德隆叹了口气说,你跟我一道去那晚跟老虎一起失踪的另外十多个人家里走一圈,看看这些人一道失踪之前,都跟家里人说起过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同时安慰他们,这个公安真在寻找,这么多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问题。
屠德宏赶紧点头说,好,我现在就去打听这些人的家庭住址,顺便把相关情况弄清楚。
再说,那个董大苟总算是从看守所里出来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都被关在看守所里,董大苟感觉自己快要霉了,起初一两天去所长办公室打打游戏时间过的倒是挺快,可是眼睛总是盯着电脑,实在是累的够呛,到了第三天他就有些憋不住了,冲着所长要求打电话,想要出去。
所长倒也配合,把自己的手机交给董大苟,让他方便拨打其哥哥董部长的电话,没想到,董部长这次的态度相当坚决,尽管董大苟死缠硬的非要出去,董部长就是不点头。
闹腾了一周的时间后,董大苟感觉没什么指望了,也不再打电话给哥哥求情,又在里面乖乖的住了一段时间后,董部长反而主动通知看守所的所长,可以放董大苟出来了。
董大苟出来那天是董部长亲自去接的,直接把董大苟送回家后,一副谨慎的口气叮嘱说,最近一段时间,外头的形势比较复杂,让董大苟千万别乱走,尤其是有人向他打听屠得虎的消息,一定要三缄其口,记住了,不要再惹出什么是非来。
董大苟也感觉到这次的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他问哥哥,屠得虎现在在哪里?
董部长摇头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屠家四虎正尽力想办法找呢,只怕这红河县里要出大事了。
董大苟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阵凉梭梭的,他在看守所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人告诉他外界的任何信息,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屠得虎竟然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老虎真的出事了?
董大苟对董部长说,哥,我怀疑这件事是秦书凯的人干的,老虎当天晚上跟我约好了,去工地搞破坏,他不过是想要把这帮工程队的人吓走,抢占这个工程的承包权罢了,他可没想要弄出什么人命的事情来啊,你说这秦县长怎么就那么狠呢,这么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董部长伸出一个手指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说,你这胡说什么呢?你也不怕隔墙有耳,我可跟你重申一次,你没见过屠得虎,也不知道屠得虎的任何事情,不管什么人问起,尤其是屠家的人找你问情况,你一定得照我的话说。
董大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说,放心吧,哥,就算是你让我说,我也不敢乱说了,老虎八成是没了,我可不想像老虎这么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狗日的,这个屠得虎够狠的,有人比他还要狠呢。
董部长听了这话,也叹了口气说,大苟,事情或许并不是咱们想象的那样,不管怎么说,秦书凯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主,咱们别惹他就行,这个屠得虎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要牵扯进去。
董部长早就想到,董大苟只要一出来,屠家兄弟必定会上门来找他打探消息,因此让董大苟在看守所里足足呆了大半个月才出来,接出来之后,又是一番反复交代,这才放心离开。
董部长前脚走,屠德勤就到了董家。
家里的保姆把门打开后,见是屠德勤,有些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放此人进来。
屠家的人和这个董大苟来往很多,但是屠德勤在红河县露脸的机会比屠得虎要少,因此董部长家的保姆见了他并觉的陌生,可是屠家五虎从外表上看长的多少有些相似之处,尤其是屠德勤和屠得虎长的很像,因此,保姆瞧着屠德勤又感觉有些眼熟。
见保姆的表情有些尴尬,屠德勤赶紧自我介绍说,我是董大苟的朋友,他在家吗?
见保姆点头,屠德勤心头先是一喜,屠德隆收到消息说,今天董大苟从看守所出来了,所以他才会过来,他担心这小子刚从那无味的地方出来,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尽情放松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老老实实的窝在家里。
董大苟在楼上其实早已把底下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原本想着躲一下,保姆要是说自己不在家的话,自己倒也不用跟屠得虎的哥哥见面了,没想到,家里的保姆一点心眼都没有,站在门口就点头默认自己在家呢,这让董大苟无处可藏了,只好从卧室里走出来。
董大苟冲着站在楼下大门口的屠德勤招呼说,原来是四哥啊,什么风今天把你给吹来了。
屠德勤是家里的老四,董大苟跟屠得虎一直兄弟相称,因此顺口随着屠得虎叫屠德勤屠德勤侧身进门后,满脸堆笑说,恭喜啊,兄弟,总算是从里头出来了,要说你哥哥可真是够心狠的,这次竟然让你在里头呆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样,没憋坏吧?
董大苟穿着拖鞋下楼来,跟屠德勤一道坐在沙上,悠闲的翘起二郎腿说,有四哥惦记着,我好的很呢,身上的零件都能用,尤其是两腿中间的物件,能量充足的很呢,很想找人试试。
屠德勤见董大苟说话有些上不了台面,神手指着他摇头说,你呀,当着我的面随便说说可以,要是这话让你哥哥听见了,看他不教训你几句,以后这些话也就和四哥说说。
董大苟无所谓的笑笑说,我哥哥天天都能找出理由来教训我,从小就这样,我都习惯了。屠德勤不想跟董大苟在废话上多花时间,直接问道,董大苟,你进看守所前是不是跟老虎一直走的挺近的?
董大苟稍稍迟疑了一下说,我一直跟老虎都处的不错,走的也还算是比较近乎,怎么了?老虎还没有消息?
屠德勤苦笑了一下说,是啊,这都大半个月下来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四哥今天来,可是求你帮忙来了。
董大苟脸上的表情显出有些尴尬来,他伸手搓揉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说,四哥真是说笑话了,我一个无业游民,整天在外头晃荡,都是别人赏赐,能帮得上四哥什么忙呢?
屠德勤跟董大苟认识也有些年头了,他了解董大苟是个直肠子,有话直说,可是今天的董大苟两只眼睛根本就不敢看自己,表情也显出有些异常。
屠德勤不动声色的说道,大苟啊,你跟老虎是割头不换的兄弟是吧?我知道,老虎对你可是不薄,还记得去年那次打群架吗?要不是我们老虎出面帮你调停,你上次少说也要弄点伤在身上,你说是不是?
屠德勤说的事情,还是在老县长贾仁贵在位的时候,贾仁贵有个侄儿叫贾天高,为人相当泼皮,原本是在外地混江湖,也不知道去年八月节的时候,哪根筋搭坏了,在红河县最繁华的那条街道上,搞了个面积比较大的咖啡店,这家店凑巧跟董大苟的赌场一墙之隔。
赌场的各种此起彼伏的叫唤声,严重的影响了贾天高的咖啡店生意,于是贾天高找到董大苟,提出要他的赌场关门。
董大苟毕竟在背地横行霸道多年,哪里会因为贾天高的一句话就乖乖的把赌场给关了,于是两人明里暗里的相互争斗起来。
有一天下午,正是赌场生意好的时候,贾天高竟然不由分说的带一帮人闯进来砸场子,这下董大苟也气坏了,冲过来跟贾天高一帮人打成一团,毕竟贾天高是有备而来,不一会儿的功夫,董大苟就在这次战斗中处于下风,在这关键时刻,幸亏屠得虎正好在这里赌着玩,见情势对董大苟不利,赶紧叫了几个自己人过来,帮了董大苟一把,这才让贾天高没能把场子砸了。
这件事到最后还是由老县长贾仁贵亲自出面解决的,董部长主动提出赔付些钱款给贾天高,而贾天高也把他的咖啡馆开到别处去,两人之间的矛盾才算是有了个最终的说法。
屠德勤这种时候当着董大苟的面提及此事,主要是因为他了解董大苟的个性,这小子是个重义气的人,自己把这件事一提,他心里自然会心生愧疚,嘴里说不定能把自己想要的话秃噜出来。
董大苟心里是极其挣扎的,他明白屠德勤今天为什么来找自己,可是哥哥董部长的交代,他也记在心里,眼看着屠得虎这么个大活人,这么长时间销声匿迹了,董大苟心里更多的是对这件事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