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卫姑娘,你现在不用去的,那小子身边有个姑娘照顾他,那姑娘对他可好了。我看啊,张俊这小子早就变心了,你何必去自讨没趣呢”?罗海宁说。“不,他不会变心的。以前在上海那么艰苦,他都没有抛弃我,现在怎么会”?卫敏不相信俞成庆是那种人。
“好吧,那就让你去看看他。现在外头很乱,我不放心你,我跟你去”。罗海宁到底还是同意跟卫敏走一遭。
RSK公司的一处用餐室内,海因茨和尼特拉在喝啤酒。“唉,这次给了英国人一家伙,干得还是不错的。可是我发现你好像还是不开心啊”?海因茨奇怪地问尼特拉,“既然鄂州这里他们的基地没了,那孝感那边,英国人又在做什么呢”?尼特拉疑道,“哎呀,管他们在孝感做什么,我们出手以后,霍普金斯公司的股票下跌了,他们的赢利也少了一些,我们的目的基本达到了”。海因茨觉得很满意。“可是,现在美国康纳利公司来势汹汹,我担心迟早他们想要吃了我们”。尼特拉担心起公司前景来。
海因茨喝了口啤酒,然后说:“康纳利公司现在势头确实很盛,但要在长江沿线地区做生意,没有袍哥和青龙帮的支持是很难做下去的。而这恰恰是康纳利公司所欠缺的。相反,我们RSK公司和长江沿线地区的各主要帮会、尤其是青龙帮存在良好的关系。现在,我们需要多利用青龙帮的力量来保护公司利益”。
“经理,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考虑与霍普金斯公司结盟,这样一可以竭力抵制日本人,二来从长远讲,有霍普金斯公司这个盟友,将来即便康纳利公司想吞并我们,也不会轻易得手的”。尼特拉突然提出一个大胆想法。“而且,我觉得现在霍普金斯公司也希望与我们合作的”。海因茨随后想了想,“嗯,你的想法很大胆,但不是不可以一试。中尉,不要太心急,这种事情,谁急了谁就容易被对方控制”。他鼓励尼特拉去试一试。
这边曹瑛熬了一小锅粥并盛好在一个碗里,用小勺子喂给俞成庆吃。“嗯,太香了,不吃都觉得饱了”。俞成庆微笑道,“哼,你才知道啊。为了照顾你,姑奶奶我把绝招都使出来了”。曹瑛没好气地说。
“放心,等我伤好了,我会报答你的”。俞成庆笑道,“你,你怎么样报答我”?曹瑛马上认真起来,“等我伤好了,我会象照顾小妹妹一样照顾你一辈子,你说好不好”?俞成庆答复她,曹瑛马上把盛粥的碗放下,“我不要做你的小妹妹,我要,我要”。她欲言又止,“你要什么”?俞成庆明知故问,“我,哎呀,人家是女孩子,这种事怎么好直接说出口嘛”。曹瑛这时竟然矜持起来。
“可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呢”?俞成庆故意逗她,曹瑛这时脸刷一下红了,“人家,人家想做你的‘红颜知己’嘛”。她半晌才想出这么个词来。正巧这时董绍文来了,“唉,两位,你们要有麻烦了”。他提醒他们俩,“怎么回事”?俞成庆条件反射般要去拿武器,“喔,那个二少爷来了,还带了个漂亮女人来”。董绍文告诉他们。
“好啊,这个死二少爷上次羞辱了我们,这回又想来落井下石,看本姑娘去收拾他!”曹瑛嚯一声站起来。“喔,谁要收拾我呀”?这时罗海宁刚好推门进来,卫敏跟着也进来了。“啊,小敏”!俞成庆吃了一惊,“张俊,不,俞成庆,你好吗”?卫敏柔声问道,旁边的曹瑛马上拉长了脸。
“俞成庆,你有伤在身,再怎么样我今天不会找你麻烦。不过我先请你看下今天的新报纸”。罗海宁说罢将一份报纸递给俞成庆,俞成庆翻看一下后在报纸显著版面上看到北洋政aa府已经决定赦免“俞浩生叛军”残余人员及其家属。“阿庆,你现在终于熬到头了,不用低着头走路了。”罗海宁长出一口气道。
不料俞成庆却出奇地镇静,他将报纸放桌上然后缓缓地说:“二少爷,我俞成庆从来不需要低头走路!我倒是因为青龙帮很多人以我父亲为耻感到痛心!没错,我现在可能没有事了,但这道赦令能让我爷爷、我奶奶、我二叔、二婶、二叔的儿子、三叔、三婶、三叔的女儿活过来吗?他们在那边就能好过吗?还有,我母亲至今不敢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弟弟至今下落不明,难道不需要有人为此负责吗?”说到这里俞成庆这个七尺男儿不禁抽泣起来。
“阿庆,我知道你们老俞家几乎被灭门,对你打击确实太大了。可我们也不希望这些发生啊。说真的,政aa府能颁发这道赦令间接性地承认错误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好珍惜现在的好时光吧,过去的事,能不钻牛角尖就别钻牛角尖了”。罗海宁耐心劝慰他。
俞成庆呼一下站起来,“二少爷,我就事论事,什么叫钻牛角尖?那么多条人命的事,就这样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让它过去了?您有没有点人性啊?如果你觉得害怕,那好,我去找那些该负责任的人算账!”他越说越气愤。
“阿庆,你能冷静一点好好说吗”?卫敏忙劝他,“对不起,国仇家恨,我无法冷静!”俞成庆冷冷地说,这时罗海宁忙示意董绍文出到屋外,他打算让卫敏和曹瑛好好劝俞成庆一番。
“唉,我这个表弟啊,脾气就是大。我担心以后他真要惹出什么事来”。罗海宁摇摇头道,“嗯,还好我没有把我在驻马店会战中开枪打伤俞浩生的事告诉他,不然他肯定会找我算账的”。董绍文说。“唉,说真的,驻马店会战时,你距离俞浩生只有150米,要击毙他非常容易,怎么就没成功呢”?罗海宁纳闷了,“哎呀,我在北洋军中服役时我的德国教官尼特拉先生曾经说过,青龙帮里很多人都希望俞浩生早点死,这样他们的利益就不会受到损害。你父亲罗帮主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吧”?董绍文一语道破天机。
罗海宁白了他一眼,“大哥,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了,会丢小命的”。他略带威胁的口吻说,“二少爷,你别忘了,我可是清朝名将董福祥将军的孙子,大风大浪我见得多了,我可是不怕吓的喔”。董绍文和他针锋相对。“对了,文哥,看在你曾经也是青龙帮成员的份上,我拜托你帮我和我爹看紧点俞成庆,别让他整出什么事儿来。这点小意思就请你收下吧”。罗海宁说罢将十几块袁大头塞到董绍文口袋里,“嗯,谢谢二少爷,我知道该怎么做”。董绍文马上点点头。
一番折腾后罗海宁和卫敏回到住处,“小敏啊,今天你算知道俞成庆是什么人了吧?唉,说真的,如果我是女人,我现在马上就放弃他”。罗海宁说。“二少爷,你什么意思”?卫敏问,“小敏啊,你说你们女人需要怎么样的男人,是一个能让你物质上不愁、精神上能得到充分抚慰、能保证你的人生能有充分的安全感的男人;还是一个整天以自己事业为重、高喊为国为民口号而对你的冷暖和情感不闻不问,也不给予你必要的关爱、让你整天在提心吊胆中生活的男人?我知道你现在还喜欢俞成庆,可你觉得他能带给你幸福和安全感么?”罗海宁接着认真开导她一番。
“二少爷,说真的,阿庆真的很可怜”。卫敏心痛地说。“我承认他是可怜。可他不能满脑子只想到自己要复仇、要去斗争而不给自己喜欢的人必要的关爱吧?”罗海宁说。“我现在倒觉得那个在他身边的曹姑娘倒是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因为他们的共同语言比较多”。
“不,不会的,他说过,只要我学会了刺绣,他会要我的”。卫敏不肯接受现实,“唉,不听二少爷之言,吃亏必定在眼前。你等着看吧”。罗海宁冷笑一下后开始饶有兴致地品起茶来。“我奉劝你一句,你应该找个可靠的男人。但对于你来说,俞成庆真不是那种可靠的男人”。他接着补了一句。
汉口某地一处房宅里,罗兆旭在认真看报纸,他也看到了政aa府决定要赦免“俞浩生叛军”残余人员及家属的消息,而且还看到了中央任命杜平宇担任交通银行行长的决定。“嗯,这老弟呀,那么快又东山再起了”。他笑道。“董事长,闪电使者刘茂龙求见”。这时罗兆旭的管家王先生进来说,“嗯,好,我正要约见他呢”。罗兆旭示意让他进来。刘茂龙一进来就直奔主题:“帮主,今天的报纸您看了吧?这对我们整个青龙帮都是好消息啊”。
“唉,刘茂龙,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在公开场合别叫我帮主了,要叫董事长,明白么”?罗兆旭给他纠错道,“是,董事长。这个消息对青龙帮是好事,但对我刘茂龙就是灾难。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你妹妹罗香华还活着,现在上头赦令一下,她会名正言顺找我复仇的”。刘茂龙说出了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