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
叶母跪在祠堂里,“父亲,筝儿就算不是亲生,我们也该救她啊…儿媳已经没了亲女儿,不能再失去筝儿啊。”
叶孝添点燃香火,拜了三下,悉数插到香炉罐里,“救不了的,明显有人一直看我们叶氏不惯,想一网打尽,我不能为了筝儿的命害了整个叶氏。”
闫王府的那位,冥教以及黑手会,似乎都看不惯他们叶氏,是那种恨不得灭了叶氏全族的仇。
也不知为何他叶氏到底得罪了他们哪里,叶筝筝惹出来的事不至于令他们痛恨到如此。
他活了一辈子,可从未与这些势力打过交道。
还有。
当初,沅帝开心的接过龙吟令,可到头来那枚龙吟令沅帝都不曾在乎过,说白了就是不屑叶家军。
原来,沅帝早就发现他是陈王的人,要龙吟令是假,引他入京让他入局是真。
所幸,他及时收手了,没有参与营救陈王,没有亲自参与逼宫。
所幸,是因为那在大门下的那盘棋,拂乙在暗中警告他,可拂乙为何劝他?她拂乙连他叶氏的椅子都不坐,连他叶氏的门都不进,如同避着瘟神般。可她却用一盘棋提醒他。
叶孝添已经知道军枢院首就是拂乙。
叶孝添每每一想都心有余悸,跟京城的这些人玩,真的玩不过。
沅帝表面封侯拜相,背地里何曾正眼瞧过他们叶氏。
如今,他每走一步都要想三步,都要想好退路。
叶筝筝不能救,若救叶氏全族陪葬。
闫王殿下是择日问斩叶筝筝,并没有定下日子,杀个人于闫王殿下来说多容易,就是要看他们叶氏的态度,否则…
叶家军还被围在城外,虽说已经触及了他叶孝添的底线,但他叶孝添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闫王殿下是有多恨他们叶氏……
叶孝添都不敢再想下去。
叶母依旧不死心,“筝儿的命数,对,筝儿一统天下的命数,这个一定可以救筝儿的,世人并不知筝儿是假的叶家小姐啊。”
叶孝添回头,怒斥,“那本就不是筝儿的命数!你蠢啊,单凭拂乙与闫王殿下的势力,就是十个这样的命数也撼动不了他们的权势。”
叶母半撑在地,摇头苦笑,“父亲当初暗中丢弃儿媳的亲女儿,父亲以为儿媳不知吗,儿媳都不曾怨过一句…”
如今,就连假的,她也都留不住了。
一提到这事,叶孝添整个人都不好了,也不知是后悔还是愤恨,“当初我也不知晓,陆吾会来这一招,活生生骗了我们十八年。”
当初若如不丢弃亲孙女,他何以跟全族交代。
叶母看着这个只为家族利益着想的老人,抛弃亲血脉如今还怪在陆吾头上,“就算当初陆吾这般说,叶氏也不该抛弃她的…”
叶孝添跪在软垫上,重重的磕着响头,默不作声。
叶母痛苦的流下眼泪,“父亲可是悔了,可父亲悔也来不及了,儿媳的亲女儿如今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呢。”
“父亲当初就不该为了一个预言抛弃她不要她,她若是活着,她也不会原谅我们的,不会的…”
“如今,筝儿也要没了,都要没了…”
叶尘里站在一侧,默默侯着,所有的一切一切他已经知晓,他们叶氏为了一个‘祸害全族’的预言抛弃他的亲妹妹。
不是被拐,是抛弃,活生生的抛弃!
叶孝添看向叶尘里,“带你母亲出去,在祠堂哭成何体统。”
叶尘里走过去扶起叶母,双双走出祠堂。
只留叶孝添跪足在那,“我叶孝添愧对列祖列宗,倘若她还活着,让她好好活着吧,倘若她已经离开,来生,还请不要再做叶氏人,我们叶氏愧对于她。”
十八年来,叶孝添寻过,也全全只是为了心中那份愧疚与他在族人面前的好声誉。
仅仅。
他没有想过真正能寻到她。
一会。
叶父揣着纸条走进来,脸上没有一丝难过,“父亲,从溯国来了一封书信说是给你的。”
叶筝筝本就不是他的亲女儿,他也没什么伤心的,叶筝筝做的事足够让他们叶氏丢尽颜面,叶父都懒得管。
叶孝添回头,眉眼微皱。
溯国?他们叶氏在溯国可没有什么远亲。
叶孝添还是接过来看了一眼。
纸上赫然写着:拂乙是陆吾的徒弟,年十八
叶孝添手微微颤,连忙扶着起身,询问道,“可还有别的,鸽子呢?身上可有什么印记。”
叶父摇头,“没有,鸽子就很普通,父亲,可是出了何事?”
叶孝添将小纸张递给叶父,“我也不太清楚,信息棱模两可。”
叶父细致的看了几眼,也悟不出其中之意,“这是何意?”
叶孝添迈步走了出去,“去查明送信之人是谁。”
陆吾,拂乙…十八,这代表什么。
叶孝添不是没想太多,而是不敢往深的去想,他终究觉得不配去想。
-
闫王府。
楼决将拂乙放到榻上,随后走去一旁拿来一瓶膏药,坐在拂乙一旁,抬手就想揭开拂乙的衣裳。
“给本王看看,伤痕好了没。”
他挺过意不去,红痕在她的身上,也疼在他的心里。
那四日,他把她弄得伤痕累累。
楼决趁着拂乙小睡时,也帮她擦过膏药,可如今他还是要检查一番。
“不用,我自己来。”拂乙伸手就想去捉那瓶膏药,落了个空。
楼决将膏药扬得高高的,“还是本王亲自来,又不是没看过。”
说完,他抬手就扯开她衣裳,拂乙侧身躲开。
楼决压得近近的,大掌揽过她的腰身,紧盯着她半露的香肩,白白一片又带着红痕,猩红的眸子半掀着,“夫人若再乱动,下场可不是擦药这般简简单单…”
拂乙暗暗咒骂了句,缓缓闭上眼眸,将身子挪过去,索性也任着他擦。
楼决似珍视般小心翼翼地涂抹着,看着被衣裳遮下的无数红痕,他心下阵阵隐痛,“疼不疼。”
拂乙感受他指尖轻触的温柔与膏药带来的温凉,好像也没那么责怪他了,“没有下次了。”
楼决嘴角微扬,并未回答这个话题,下次,那肯定是有的,“肌肤这般娇嫩,怎么经得起折腾。”
拂乙收紧衣裳,移开身,钻出来,“不擦了。”
楼决抬手拉着她的后腰带,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紧紧的圈住,“本王让你走了吗。”
拂乙侧过身,轻声道,“我去给王爷配药煎药。”
楼决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蹭了蹭,淡淡一笑,沙哑的嗓音荡漾在她的耳侧,“本王没病,假的。”
拂乙掰开她腰身的大掌,把着脉象,手肘往后一顶,“又骗我,王爷能不能干点人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