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像马车那样的,在椅子下面加两个车轱辘就可以了吗?”
“是啊!”她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那也是刚刚说的大概的意思罢了,实际上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
“那我现在这样画,有什么问题?马车不就是两个轮子,一根轴吗?”
有什么问题?谢苗儿看着董惠康画的图(两个车轱辘一根轴为一图,一张椅子为一图),他的意思很简单,就这么组装起来就可以了,她的眉心忍不住直跳。
“秋萝,你来说,这样安装有没有问题?”谢苗儿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叫他们身后的秋萝来说。
董惠康也转过头看着秋萝。
秋萝瞪眼,没想到居然还有她的事,在他们的注视下,只得硬着头皮说:“我?奴、奴婢觉得真要造出来,恐怕不好用吧?”
谢苗儿没好气的说:“不是不好用,而是根本就不能用好不好?”
“可是你不就是这么说的吗?”董惠康也不客气的说。
“我······啊!!!有没有工匠啊?给我找一个工匠来,我跟你说这个说不清楚!”谢苗儿瞪着大眼我了半天,最后大叫一声,这事还是得靠工匠才行了,不然怎么跟他们说也没用。
“呃?!”董惠康被谢苗儿突然大叫给吓到了,这才回过神来,他刚刚好像都忘了眼前这个和他争论不休的小丫头是他的外甥女了。
“哟,这是怎么了?你们说什么说得这么热闹啊?怎么苗儿还要找工匠啊?”闵氏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觉得自从谢苗儿搬到西院之后,她那个熟悉的儿子又回来了。
“夫人。”秋萝松了口气,给闵氏行了个礼。
董惠康略带不好意思的叫了声:“娘。”
谢苗儿直接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跑到闵氏跟前说:“外婆,您来得正好,我想捣鼓出一张轮椅给舅舅,好方便他以后外出,不用老拄着拐杖,处处都要人照看着,可是无论我怎么说,舅舅就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您给我找一个工匠回来吧?唔?”她也不找木匠了,怕木匠也没有办法理解,还是工匠可靠一点,思维应该比较灵活。
闵氏好奇的问:“轮椅?什么叫做轮椅啊?”
“娘,这苗儿今天突发奇想,说是要在椅子下面安装两个车轱辘,就像马车那样的,这样椅子就可以推行了,您看看儿子画的图?这就是苗儿的设想,儿子就觉得行不通,您说呢?”
“哪呀?我想表达的不是这样的。”
“那不然还是怎样的?要不你画出来给我看看?”
“我······”谢苗儿气结,她要是能用着破毛笔画图,她还用得着在这里浪费口水?
闵氏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了,忙打岔说:“哎呀,我们苗儿真有孝心,我看看啊。”
只是看了一会儿,闵氏就不得不支吾着开口说:“唔,说实话吧,这什么、轮椅?恐怕不是那么可行吧?这马车的两个轮子多大啊?这要是在两个车轮上做一张椅子,那椅子也挺大的,出行恐怕也不是那么方便吧?”那还不如直接坐马车呢,好歹是用马拉车,这要是改成轮椅,得多少人才能推得动啊?
“如果真的按照现在马车的那种车轱辘的尺寸来去安装一个轮椅,的确不方便、不可行!所以我······”谢苗儿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闵氏母子都一副“你看吧,我都说的没错吧?不可行吧?”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就是一个好奇又异想天开的小孩子在闹情绪,不禁感叹真的是隔行如隔山啊,算了,还是不要跟他们解释那么多了。
“我跟你们说不清楚,这县里总该有个巧手的工匠吧?给我找个工匠过来,到底行不行,工匠说了算。”说是这么说,不过她打定主意了,就算是工匠也说不行,她也得把这轮椅捣鼓出来给董惠康,不然以后还怎么让他听她的?
“工匠啊?”闵氏没想到他们都这么说了,谢苗儿还是不肯放弃,还想找工匠来折腾。
“我要手巧,思维又灵活的,呆头呆脑,只会做事不会思考的不要。”谢苗儿立马补充,免得整一个技术过硬却只会做不会想或不敢想象的老头给她,那就等于白搭了。
“给你找谁都没用,这根本就行不通。”董惠康是真的觉得不可行。
谢苗儿嘟嘴说:“那倒未必,你们给我找一个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我们什么都还没有做,你怎么就认定了不可行呢?”
闵氏眼珠子一转,便站在谢苗儿那边了,她笑着说:“苗儿说得在理,不试过又怎么知道是否真的不行呢?康儿,你可还记得你少时的同窗好友蒙括?”
“子健?”董惠康一下就叫出了蒙括的字,想当然他是不可能忘记这个好友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的除了他的家人,就只剩下蒙括这位兄弟了。
可是,“他不是去天城了吗?”难道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告诉他?
果然,闵氏接着说:“他前些日子回来了。”
董惠康诧异的问:“回来了?怎么这么突然?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闵氏摇摇头说:“这个为娘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初春说在大街上见到过他。”
董惠康想了想说:“那等常顺回来,让他去打听打听情况再说吧。”
“好。”闵氏笑了,她的儿子终于肯见人了。
闵氏见谢苗儿疑惑的看着他们,便给她解释说:“哦,我们刚刚说的这个蒙括啊,是你舅舅旧时的同窗好友,他可是有名的工匠,如果是他的话,估计就能理解你所说的,做出你想要的。”
闵氏在意的不是他们到底能不能折腾出这轮椅,而是董惠康开始接见外人,而这个外人又正好是真正关心董惠康的人。
谢苗儿睁大眼睛,迫不及待的说:“这么厉害?那就快快去请啊。”
“呵呵,别急,你舅舅刚刚不是说了吗?等常顺回来就去请他过来。”
“好吧。”谢苗儿嘟嘴。
“对了,娘,您来这是有什么事吗?”董惠康这才想起要问闵氏的来意,虽然他现在开始振作起来了,可是他还是不大愿意出西院走动,平时都是窝在西院教导谢苗儿的时间比较多。
“哦,没什么事,就是刚刚碰到常顺外出,他说是你遣他去办事的,就想过来看看你们俩在折腾什么呢?顺便和你商量个事。”闵氏听到常顺说谢苗儿想出让人给董惠康做一个面具的法子,从而让他可以走出董家大门,而不用畏惧别人眼光,而董惠康也答应了会戴戴试试看。
这让闵氏心花怒放啊,高兴得本来是要出门办事的,都顾不上了,直奔西院而来了。
“什么事?”董惠康自然也是看出闵氏眼底的喜悦之情了,心里明白肯定是常顺将面具一事告知了她。
“你看是不是该开始教苗儿织染事宜了?”闵氏也知道谢苗儿现在是天天跟着董惠康读书识字,可就像谢苗儿自己说的,她读书识字不是为了做女公子,那认得字就好了,不必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读书识字上面,她该学习一些织染的知识了。
闵氏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谢苗儿了,她觉得谢苗儿就是他们董家的福星,自从谢苗儿搬进西院,董惠康就开始慢慢地恢复了从前的习性,每天早晚都会走出西院去给她请安,也开始过问家里的事,现在甚至肯见外人了。
虽然谢苗儿的长相并不像自己的女儿董芸娘,甚至像极了谢吴氏那老巫婆,让她对她(谢苗儿)的喜爱也是不及两个双生小外孙女的,而且搬到董家来之后谢苗儿对她也是冷冷淡淡的,可是通过这些天的观察,闵氏还是觉得谢苗儿挺适合过继到董惠康名下做女儿的,她跟董惠康最有缘不是吗?
“嗯,儿子原本也是打算等苗儿搬进来适应了新的环境了就开始教她的了,只是一时教她习字教得入了迷,差点忘了。”董惠康觉得教谢苗儿读书识字很有成就感,她学得很快,所以他也就忘了另一件重要的的事了。
董惠康看着谢苗儿问:“苗儿,我们从明天起,舅舅上午教你读书识字,下午教你织染的事,你说好不好?”
谢苗儿低头想了想,说:“一切听外婆和舅舅的安排。”
虽然她很想先把这轮椅折腾出来,再去“学”织染技术,这样等她想要改造一些织造技术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困难了,可是她也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即使有能工巧匠帮忙,这轮椅也不是三两天就能折腾出来的,干脆就答应他们,她总得先接触织染的基础,到时候方能有资格提出别的建议不是?
“苗儿真是个乖孩子。”闵氏满意的点点头。
“苗儿以前在家的时候可曾有学过纺纱?”董惠康问,按理说,以谢家的家底和谢苗儿的年纪,她应当有学过的,那也算是分担家务活了。
“会一点。”虽然不知道以前的谢苗儿到底会不会,但是她自己是知道怎么纺纱的,即使是用古代较为原始的纺纱技术。
“呵呵,我们苗儿还学会谦虚了?我听你娘说了,你纺纱可厉害了,比起你的堂姐和两位婶婶都要好很多。”
原来她以前也会啊?这样更好,谢苗儿直接就说:“是娘教的好。”
“你娘还说,原本是打算这两年就开始教你织布的,只是······也罢,现在由你舅舅教你吧。”闵氏说着就想起了董芸娘现在的身体状况,难免有点神伤。
“好!”虽然谢苗儿还是很怀疑董惠康是否真的也会织布,或者说是织布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