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祝贺姐姐重获光明!”
酒杯相碰,一桌年轻人围坐在一块儿,气氛甚是欢畅,便是平日里不太饮酒的花满楼都小小地喝了两杯,只有……当事人李某某以身体刚好为由被某人禁酒,只能苦逼逼地以茶代酒,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只可惜,黄蓉这丫头着实可气,竟然帮着别人取笑她,气得她怒喝了三大碗茶水。
“哎,四哥你这么喝酒是把酒当茶喝啊!”
“不是啊,我是冲着喝醉去的!”
说着,又是一饮而尽,这气势就跟要上场干架似的。
“怎么了,这么不开心,说出来开心一下啊!”
……还有没有朋友情了:“七童你也不管管,都上房揭瓦了!”
花满楼很是无辜,摊手:“四哥,你在说笑吗?”:)
“这日子没法过了!”
乐得一桌人都笑了起来,气得花雨砚又喝了一大杯,他酒量不算好却也不差,但喝得这般急,脸上已经有了红色,这人喝了酒,话总会多上一些:“你们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那沈嘉自己失忆了只记得我,非要我每天都去陪她,陪就算了,那沈家两父子,跟个黑面神似的,只要我在就跟看犯人一样地看着我,像是生怕我趁人之危办一些不太靠谱的事情,你们说,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
齐齐点头:“是啊!”
“你们——”又喝了一杯。
“七童啊,哥哥这心里苦啊,你说四哥平日里对你如何?”
花满楼斟酌了一下:“四哥待我甚好。”
简直哭诉:“那你就帮帮哥哥啊,我觉得明天我再去我就要死于抑郁了!”
“……”
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哭诉,等到说完了,桌上的酒也被他喝完了,一个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那点本来有的同情瞬间就被泯灭了。
黄蓉和宫九已经离开,花满楼吩咐家丁将花雨砚扶回房间,想了想欲开口,却未料阿乐先说了:“明天我们去霹雳堂看看沈家小姐,如何?”
花满楼就笑了:“好。”
端是美色惑人,李三小姐觉得看得见也不好,每天都经受这种能看不能……咳咳的日子,真是甜蜜的烦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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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花雨砚如同赴约战场一般地磨蹭走到门口,就看到一对儿璧人正等在门口,他不由惊疑:“七童,阿乐,你俩这么早要出门去哪儿啊?”
“四哥,你难道忘记了?”
花雨砚不由地挠了挠头,他这人喝酒容易喝断片,喝醉后啥都记不起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在外极少很久,若是喝也只喝一两杯,倒不是怕出丑,而是怕有心人利用他对付花家或是从他口中挖一些花家的机密,他虽然不如几个哥哥弟弟聪明,却很懂得把握分寸。
又使劲想了想,终于还是放弃:“我昨晚说啥了?”
“……走吧,陪你去沈府。”
花雨砚瞬间从如丧考批变成如有神助。
等到了沈府,三人刚下车就看到沈越等在门口,那脸色臭得活似家里丢了一万两银子一样,足见他有多么不喜欢花雨砚了。
不过等到走进看到花满楼和李乐欢二人,脸上的不愉快倒是收了不少。
“沈少堂主,叨扰了。”
“没有的事,李小姐是来看舍妹的吧,她如今已经起了,里面请。”
大概是因为李乐欢第一次来的建议,沈嘉已经搬出了那个颇有些阴冷的“修养之地”,转而搬到了一座水肆之上,二层的绣楼,很是漂亮。
这还是李乐欢第一次见到睁着眼睛的沈嘉,确实是个清秀的小美人,甚是动人,只不过……她总觉得这姑娘对她有些敌意。而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不过她看了看她如今的站位,心中瞬间了然。七童还在,她当然不会做出令人误会的举动,立刻退后了一步与花满楼齐头并进,独留花雨砚在前。
“哟~李三你来了呀,你这眼睛看着是好了,倒是比我想的要快上那么一些!”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一听就是标准的梅二先生语气。
“嗯,说明你医术还没到家。”李乐欢忍不住糗他。
梅二先生当然不承认:“小丫头牙尖嘴利,身体比旁人好就珍惜,尊重老人家知道吗?”
“先生,你先放下你手中的女儿红再说吧。”
……好吧,这一点儿都没有说服力。
两人说话的功夫,李乐欢转头已经看到沈嘉蹭到花雨砚身边了,虽说没有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却也是紧紧相随,抬头眼神看所有人,都带着警惕。
这很正常,也极不正常。
选择性失忆这种症状并不少见,但只记得一个男人,甚至都不是情郎就很奇怪了。而且不是一个时间段的失忆,而是……反正就是很奇怪。
“沈少堂主,令妹自从醒来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吗?”
沈越也十分心痛,他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是妹妹从醒来到现在,除了睡觉几乎只有看到花四这臭小子才乖乖地安静下来,否则就狂躁不已,连饭都不吃:“是啊,舍妹自从醒来就不记得所有人了,只依赖……若非如此,我绝不会然花四踏入我沈家半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血海深仇呢。
“方便我给令妹把把脉吗?”她也有些见猎心喜,一个大夫总会对一些疑难杂症感兴趣,相信梅二先生如今还留在沈家,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然而,沈嘉并不配合,甚至对她还很有些排斥。
李乐欢只能作罢,出去的时候忍不住问花满楼:“这沈嘉长得很是温柔漂亮,怎么四哥会不喜欢她啊?”
这个可真把花满楼问倒了,他看不见,并不知道沈嘉长相如何,还以为四哥是不喜对方的长相,他只能摇了摇头,只做不知。
“你这鬼丫头,看出什么来了?”梅二先生这人性情古怪,对凡事俗情并不大理解,他也一生都未成家,只觉得成了家都不能好好喝酒,人生还有什么意思,把脉看不出来的病症,自然是猜不到的。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我相信人体虽然奥妙无穷,却也要适时地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又略微叹了一口气:“只是她不让我把脉,我也无从下手啊!”
又与梅二先生交谈了一番,对方把了把她的脉后,两人就离开了沈家。
难得出来不用喝补汤,家里也在忙寿宴的事情很是忙碌,两人倒没急着回去,而是选择并肩走了走,几日前也是这般,只是那时候她还看不到。但如今,她已经恢复了光明,七童却仍然如此。
她忍不住伸出手拉住他的袖管,像是初次在赵王府里拉住他走回廊一般拉着他往前走:“七童,你猜我们走到了哪里?”
“锦绣茶楼。”
“七童,你真厉害,这你都猜得出来!”她明明已经带着他走了很多岔路,又故意不按照直线走的,怎么还是这么快猜出来了!这不科学,难道七童脑子里像夏洛克一样装了一个脑内迷宫吗?
傻瓜,这不是他猜出来的,人不是单一靠一种感觉存在的,方向感听觉固然十分重要,但有时候嗅觉也可以起到大作用:“锦绣茶楼是爹爹送我的产业,招牌的云山松雾是我亲自监督炒制的,这味道扬州城里只有这里有。”
“那也很厉害啊,我就闻不出来。”
好吧,花满楼已经放弃说服她,虽然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很是厉害,但被心爱的女子这般夸赞,心里总是欢喜的。
“走得乏了吧,我们进去歇歇喝杯茶,如何?”
李乐欢自然不会拒绝。
又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人呢,沙曼倚在二楼,姿势有些奇怪,像是避开什么地方一样。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她那日夜会黄蓉的事情被公子知道,她连九公子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人用长满倒刺的鞭子抽了一顿,此刻身上还是斑斑驳驳的伤口。
她轻呵一声,不由地冷笑了出来,这世上男女,哪里来真正的爱情。如今如胶似漆,不过是没有遇上真正的阻碍。只要足够大的利益,人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的,不是吗?
人性,再脆弱不过了。
她也曾天真地相信男人的一张口,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她。连亲生的兄长都信不过,血缘都靠不住的东西,仅凭虚无缥缈的感情就能维系,她饮下一杯烈酒,忍不住轻呵一声。
沙曼站了起来,兴许是有了些醉意,兴许是酒精迷醉了她的痛觉,她缓慢地走出包厢,恰好此时花满楼和李乐欢二人走到了二楼,前行的小二甚是狗腿。
看来这公子家世不错,这锦绣茶楼的小二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如此的。
李乐欢刚转头说你肩膀上落了些桂花的花瓣,鼻尖一股浓烈的酒气就冲了过来。兴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立刻往前站了一步。
瞬间,女子柔软无辜的身体撞入了她的怀里,因为相撞,女子发出了些微的低呼声,那是千回百转,就是她这个女人,都有点没把持住。
花七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花七公子:嗨呀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怎么办:)!!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