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珞安把哲怀两个人赶了出去,自己在房间里面换衣服。
正脱下湿漉漉的裙子,她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江珞安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换好了衣服之后就推门出去看。
门外来的人竟然是蒲玄斌,这可让江珞安完全没想到。只见蒲玄斌今天收拾的人模狗样的,还拿着一把折扇故作风雅。
不过他现在在门口与哲琦两个人吵的面红耳赤的,实在算不得风流倜傥这几个字。
“你过来干什么?”江珞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疑惑的问道。
见到江珞安终于出来了,蒲玄斌面上先是一喜,又很快收敛了神色。
“江姑娘,我心悦你已经很久了,所以想找个媒人过两天来找你提亲,不知道江姑娘可否愿意。”
江珞安被这番话给震住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表示,哲怀哲琦两个人已经在旁边乐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蒲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是过来提亲吗?”
“蒲公子为何会有这样想法?”
江珞安也是一脸迷惑。她和蒲玄斌压根就不熟吧,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是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他哪里来的心悦自己很久。
这个人不会是和别人打赌打输了,所以故意来找自己寻开心的吧。这是江珞安脑海里涌上来的第一个念头。
但看着蒲玄斌有些恼怒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似乎并不是与她开玩笑。
江珞安收敛了疑惑的神色,故作郑重的回答道:“蒲公子想要娶我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这彩礼的要求可有点高啊。”
她挑了挑眉,故意说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哲怀哲琦两个人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知道江珞安根本没有想过嫁给蒲玄斌,就是想故意提个条件让他知难而退。
他们二人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蒲公子,江姑娘值得这么多的彩礼。如果蒲公子是诚心想要求娶江姑娘的话,拿出这些彩礼也不在话下吧。”
蒲玄斌的脸色白了一下,仍旧不死心。
他故作镇定的说道:“在下知道江姑娘这是在开玩笑。不过蒲家家大业大,虽然可能给不出江姑娘提出的这么多彩礼,但肯定不会亏待了姑娘。”
哲琦道:“这压根不是彩礼不彩礼的问题。江姑娘已经有未婚夫了,他这未婚夫你可惹不起。”
江珞安倒是没有再接他的话,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着怎样顺利从这里离开。
她原来想的是乔装打扮之后偷偷出去,但这种方法危险也极大。最多不过一天的时间,她不见了得这件事情一定会被人察觉到。这里是蒲家的地盘,自己又人生路不熟的,很难逃出去。
现在就要考虑怎样光明正大的出去,还能不被他们很快发现。
想到这里,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哲琦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她,“江姑娘,你没事吧,不会是鬼上身了吧,竟然想着要改嫁?”
鬼上身肯定是没有的。江珞安看了哲琦一眼,“蒲公子说的没有错,我也该为我的后半辈子考虑一下了。我与未婚夫并未成婚,现在另寻良人,似乎也说不上改嫁。”
这下子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哲怀也坐不住了,“江姑娘,你可不要意气用事。”
蒲玄斌倒是对这样的谈话不出意外。他才不管江珞安的未婚夫到底是谁,只要两个人还没有成婚,他就有机会。
蒲家几乎算得上是这蒲云城的霸主之一了,这么大的势力范围,难道还不足以让一个小姑娘心动吗?
他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面对着哲怀两个人惊讶的表情,江珞安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说自己另有打算。
今天见到蒲玄斌倒是坚定了江珞安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回去的决心。她虽然想尽快离开,但却不希望身边的人因为自己的事糟受牵连。
去找白长老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屋子里悠闲地喝着茶。
见到江珞安突然过来了,他还有些奇怪。
江珞安道:“白长老,今天我过来是想与您说一件事情。最近我一直在想着何时离开,虽然并没有定下具体的时间,但应该也在不久之后。但我此次离开不想牵扯到长老您,如果到了必要的关头,您可以和我断绝关系以自保。”
白长老皱着眉头看着她,江珞安能说出和她断绝关系的这句话,就说明她准备走的道路十分凶险。
他劝道:“虽然不知道你想用什么办法离开,但我劝你不要做傻事。”
江珞安知道白长老这是在关心她,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心里自有分寸,长老不必为我担心。”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之后,江珞安让人传信去给蒲玄斌,说提亲的事宜可以安排了,只是自己这边也需要做一些准备。
蒲玄斌忙派人过来问她还要做什么准备,江珞安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回答道:“这和我们那边的习俗有关,不能让其他人轻易看到。你回去之后回禀你们少爷,说这么多人在外面看着,我实在没办法做准备。”
她说的犹犹豫豫,但面上不由得飞出几朵红晕来,似乎是在为蒲玄斌的提亲而感到羞涩。
蒲玄斌派出去的人回去后把江珞安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了一遍,末了还加上了一句,“我看那江姑娘似乎也对这门婚事十分期待。”
听了这句话,蒲玄斌立刻飘飘然起来。
什么狗屁未婚夫,在我面前还不是连自己的未婚妻都守不住。
虽然不知道江珞安到底需要做什么准备,但已经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他想也没想,就让蒲家派过去看守江珞安的人撤掉两个时辰。
他估摸着两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准备了。而且只有两个时辰而已,谅她也不敢偷偷跑出去。
这两个时辰对于江珞安来说可谓是来之不易。她假意答应了提亲,就是想拿这件事来提条件。蒲家人把她看守的那么严,几乎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留在她门外面隐蔽处守着。
这些时间已经足够她收拾好东西逃出这里了。
蒲玄斌还沉浸在他自己的美梦里面。直到第二天一大早,他的人在门外面守了许久都不见床上睡着的江珞安起床,最后实在担心才破门去看。
床上冰冰凉凉的,一个人也没有。昨天夜里看到被子中隆起的包只是一床旧被子。
看守的人把这个消息传给蒲玄斌,蒲玄斌肺都要气炸了,怒骂着派人去各个地方寻找江珞安。
他派出去的人几乎把蒲家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发现江珞安的身影,看来她早已经逃走了。
蒲玄斌无奈,只好把这个消息报告给自己父亲。
蒲家主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放江珞安离开。无论白长老最后决定留不留在这里,江珞安都是绝不可能放走的。
这样的天才自然要被自己牢牢把握在手心里才最安心,蒲家主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谁让你私下里把看守她的那些人撤了的。”
蒲玄斌自知理亏,和父亲争论了一番之后败下阵来,默默的站到一旁不说话了。
蒲家主派人去把白长老请过来。他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白长老会是一点都不知情。
如果这两个人是串通好了的话,那——
蒲家主心里阴暗的想,那就不要怪他对白长老,对浮屠宫不客气了。
但白长老被人“请”过来的时候一脸疑惑,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蒲家主耐着性子说道:“江姑娘没有通知我们就擅自离开了,现在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这件事情白长老知道吗?”
白长老心下明了,看来江珞安这么快就忍不住动手了。但他还是做出一幅震惊加不解的模样,“她擅自离开了,什么时候,又去了哪里?”
蒲家主没有说话,而是观察着白长老脸上的表情。
但白长老脸上装的表情太完美了,完全就是被这个消息震惊住的模样。
或许他是真的不知情,蒲家主这样想着,语气柔和了一些。
“她是昨天晚上离开的,今天早上我的人发现不对劲,推门去看才发现她不见了。白长老真的不知情吗?”
他还是想要再继续试探一下。
白长老没有明着回答他的话,而是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气愤填膺,“这个孽徒,不经我的允许竟然敢私自离开。”
蒲家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浮屠宫这次收的徒弟可不怎么样呀,竟然惹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挑了挑眉毛,把江珞安是怎样跑出去的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白长老转头看向家主,“这件事情是我给蒲家主添麻烦了。我道江珞安天资聪颖可以继承衣钵,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从今往后,江珞安再不是我的弟子,与浮屠宫也没有任何瓜葛。”
站在一旁的蒲玄斌都愣住了,白长老这是要和江珞安断绝师徒关系,将她逐出师门啊。
在一瞬间为她惋惜过后,蒲玄斌心怀恶意的想道,或许这样也不错,谁让她欺骗了自己呢。
既然白长老已经主动与江珞安划清了界限,他还对自己有恩,蒲家主决定就这样放过白长老和浮屠宫。
虽然这件事情是他一开始做得不对,想要凭借蛮力控制住白长老和江珞安二人,但他丝毫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误。
江珞安带着哲怀哲琦两个人趁着晚上逃出了蒲家。好在蒲家对于哲怀他们两个人没有多么重视,所以并没有派人去看守,否则还要再花上一番功夫。
不过就算早出去了好几个时辰,江珞安也发现他们三个人很难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跑出这蒲云城。
三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遮掩容貌之后也不敢轻易和其他人交谈,还要时时刻刻的注意避开着街上巡逻的人。所以就算是一个晚上,他们也只是尽可能的离蒲家远了一些。
蒲家主没有想过放过江珞安。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这种手段偷偷溜出去,他就一定要让江珞安尝尽苦头。
蒲家在这里有很高的权威,家主一声令下,许多附庸于蒲家的小家族也纷纷派人出去,四处巡捕江珞安。
三人一起行动目标太过明显,但在此时分开是更不可能的。不久之后,就有一小队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无奈之下,三人只好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至少这里不会有那么多的追兵,可以给他们甩开身后的人留出足够的时间来。
别的地方他们不熟悉,只能往当初去的那个古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