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王妃就先在这歇息吧。明日开始学宫礼。”杜嬷嬷推开一扇门,对的,就是一扇门,因为另一扇门是没有的。上官简樱不想皇宫还有如此破败的地方,看来玉妃为了折腾她可‘煞费苦心’呢。
上官简樱冷笑,一个下马威?她看着就那么好说话?
“杜嬷嬷是吧?”上官简樱双手环胸看着杜嬷嬷满脸褶子开口。
“是老奴。”杜嬷嬷恭恭敬敬开口,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便是一个准王妃应当居住的地方?”上官简樱目光扫过,然后抬手,运气内力看似抚摸着那半扇门,“轰”门彻底塌了。
杜嬷嬷的后背不由得冷汗津津,这漓王找的女子怎的这般力大?开口托词,“这是考验准王妃的胆量,漓王乃战王,王妃胆小怕事可是不成!”
上官简樱若有所懂的点头,抬腿进入,不管怎样,她是战场上杀惯了人的,又怎会胆小?
杜嬷嬷看着上官简樱进去了也暗暗的松了口气,看了眼四面通风的宫殿,“那准王妃先在这歇一晚,老奴先去给您取一件披风,夜里总归是冷的。”
“嗯,有劳杜嬷嬷。”上官简樱用袖子拂了拂沾染厚厚一层灰的椅子坐下开口。
杜嬷嬷离开后,上官简樱撑着头眯了眯,玉妃她可真是太过急躁了呢。
不大会儿,杜嬷嬷在托盘里托着披风而来,轻轻披在上官简樱身上,低声开口,“那老奴先行回去,明日再来叫准王妃。”
上官简樱点头,心中觉得这杜嬷嬷怎的变化如此快?细细想着,可不觉间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是果酒的作用?怎么后劲如此大,况且她已经将酒逼出体外,这是怎么回事,想要将披风摘下,可手无力抬起。
门外的杜嬷嬷并未走远,算计着时间折回来,看到上官简樱已经晕倒,又出去,向门外的女子低声道,“娘娘,她已经昏迷。”
那女子捏着帕子掩住口鼻,在宫女的掺扶下小心莲步轻移到室内。
“泼醒她,估计那群小家伙儿也该吃饱了。”声音依旧娇柔,可听的旁边的小宫女一哆嗦,那披风里可是有那些东西,瞧瞧这准王妃的连点血色都没了。
可还是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在杜嬷嬷解下披风,觉着手中的披风比往日沉了许多,看来吸了不少血呢,这准王妃还是太过小瞧后宫的私刑。小宫女将一盆刚从深井打出的冰水泼在上官简樱身上。
上官简樱身上一凉,脑子已经一片清明,可是该死的眼皮却沉重如铁,抬不起来,又是一盆冰水浇上,身上已经湿透,往下滴着水,也露出她娇好的身姿,上官简樱黛眉轻蹙,即使没睁开眼身上的杀气凛然。
被上官简樱杀气震慑,小宫女手一抖,盆掉在地上,玉妃一脚踹开小宫女,“没用的东西。杜嬷嬷,你去,今夜泼醒她,本宫亲自教导她宫礼!”
杜嬷嬷领命将披风递给玉妃的亲信宫女兰心,将剩下的半桶水尽数泼在上官简樱身上,这次,上官简樱睁开双眼,头晕,费力的抬起手揉揉头,看了眼这不大不小破屋内的几人,习惯性勾唇,“玉妃这大晚上兴师动众何必呢?”
“见了玉妃还不行礼?”玉妃身边的兰心站出来喝道,上官简樱淡淡地抬眸,看着狐假虎威的宫女,轻嗤一声,随即想起完颜东漓告诉她,不准惹是生非,忍下心中的怒意,起身,走近玉妃,学着今日完颜东漓行礼的样子,“尚樱见过玉妃娘娘。”
“哼,果然是粗俗女子,女子行礼居然和男子行礼一样。”玉妃躺在身后几个太监搬来的贵妃榻上,满是不屑。又懒懒开口,“杜嬷嬷,你给她教女子的行礼。仔细点!”尾音的三字透着浓浓的警告。
上官简樱叹气,看来今晚,她是不太好过,头依旧是晕晕乎乎,身上也软绵绵的毫无力气,目光不由得落在一旁托盘上的披风,难道是这个披风有古怪?
“准王妃,看好了!一共四部分,立容,行容,跪容,坐容。”杜嬷嬷站定开口。
“立容,行容身体肃立,袖手或手臂自然下垂,目视前方,举止优雅,步伐较小,步履庄重,像这样。”杜嬷嬷边说边走了一遍,“准王妃,试试。”
上官简樱以前习武倒从未习过这娇柔女子的走法,忍下心中的不耐,学着走开,刚走几步,玉妃身侧的公公将篮中的小石子扔到上官简樱脚下,上官简樱习武者,自是不会踩上摔倒,可这一改变方向连带着步子也不是莲步,玉妃眼中一闪喜色,抬手。
“准王妃得罪了。”杜嬷嬷将披风再次披在上官简樱身上,刚披上还好,不过片刻,头晕的更厉害,心中更是确认这件披风有古怪。因为完颜东漓的话她依旧没有抵抗,她就不信在战场上都死不了的她,会死在一件古怪的披风上!
半盏茶的光景,杜嬷嬷取下披风,“准王妃,我们继续立容与行容的练习。”
上官简樱如今动一动都开始冒汗,提起内力撑着,她若开杀戒,那么她该如何与完颜东漓交代,又如何让他出兵焰国。咬咬牙,继续练习,这次,格外小心,也格外用心。
一晚的练习,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昨夜巳时玉妃便已经离开,只留下杜嬷嬷与两个宫女在监督,一晚她也学会立容,行容,跪容,坐容,只是脸色也更加的苍白,因为易千玺这次的易容没有用太多材料,担心被别人看出脸色与脖子处的皮肤不一样,是以脸色苍白很容易看出。
“玉妃娘娘到。”太监唱喏,上官简樱按照昨夜学会的宫礼,规规矩矩行礼,玉妃经过上官简樱身边时,又是冷哼,“学个宫礼也能弄成这副鬼样子,果真是身子娇弱!”
“娘娘,昨夜准王妃已经学会立行坐跪四礼,今日开始学些什么?”杜嬷嬷掐媚的给玉妃汇报。
“让本宫想想,先让她抄《女誡》十卷。”玉妃端过茶抿了口,扫了眼上官简樱摇摇欲坠的身子开口。
杜嬷嬷眼神示意,一个太监就将一早放在角落的《女誡》共十卷,放在上官简樱身边。
“准王妃,先抄着吧,这女誡是集女子礼仪训戒最全的,也可以让您歇歇,然后好继续。”杜嬷嬷将上官简樱按在椅子上,递过笔。
上官简樱抬眸,她不能写,焰国与洵国的字体有好多不一样,她能读得懂,可却写不了,只要她一写,她们必会看出端倪。
良久的对峙,玉妃拍案,“怎么?是不服本宫?”
“尚樱不识字。”最后上官简樱哑着嗓子,自从昨日午时用过一点膳,一晚的折磨,至今,滴水未进,嗓子一说话扯的生生的疼。
“杜嬷嬷,教她!”玉妃这次是真的眉开眼笑,正愁没法子折磨她,偏生送上门。
杜嬷嬷的教字方法是将上官简樱的手用竹夹裹上棉布夹着,这种手段与那披风一样,身上不会留下任何受伤的痕迹,看来这洵国皇宫见不得人的手段挺多呢。
上官简樱每写错一字,那竹夹便紧上一分,到最后,上官简樱已经无力握笔。可她也必须忍着,只为那句不准惹事生非。
午时,太阳升起,毒辣辣的,晒得万物都是蔫蔫的,玉妃看了眼外面,轻描淡写,“这会子准王妃怕是写累了,去外面行立礼吧。”
上官简樱忍着浑身的不适,顶着一卷女誡站在太阳下,苦笑,为了报仇,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谁让自己的实力不足以与楚宴一战呢?为了报仇,放下所有脾气又如何!只要结果是好的,她甘之如殆!
渐渐的,看这所有事物有了重影,重重叠叠,身子向后倒去,嘴角依旧是那惯有的上扬一点,不甘心,她这样是要死了吗?可大仇还未报,桃花,她会不会伤心?
站在阴凉地的杜嬷嬷看到上官简樱倒下急忙禀报屋里的玉妃。玉妃在众人的簇拥下出来,缓缓走近上官简樱,低头在上官简樱耳边,“本宫也不想如此待你,谁让你偏偏要做漓王妃?而且你的性子本宫还拿捏不了,所以,你若识趣,便离开漓王,否则,本宫也得费脑子去想法子对付你了!”
玉妃的话还是让意识没有全部失去的上官简樱听到,若活着出宫,日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玉妃优雅的起身抚了抚发鬓,“兰心去漓王府告诉漓王准王妃身子娇弱。杜嬷嬷去请江御医为她诊脉。”玉妃杏眸流转扫了眼地上的上官简樱,她不死也的褪层皮,至于江御医是自己人,随便捏造一个体力不支,身子娇弱的借口唬过皇上就好了。
玉妃带着护甲轻轻抚摸着那越发沉重的披风笑得格外艳丽,这里可是缝进洵国特有的食血蚂蝗,这件披风自打她进宫以来可是帮了她不小的忙,平日里她也是爱护的紧,拿犯错的宫女喂养,不过这次有些日子是不用在用那些犯错的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