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阳君惊讶的目光之中,那两名随从忽然对着他出手。
其中一名随从一拳拍向他的天灵盖,另一名随从则一爪掏向他的心脏。
卫阳君一声惨叫,跟着七窍流血,心脏也被生生挖了出来。他双目圆瞪缓缓躺在地上,竟是死不瞑目。
跟着那两名随从突然朝着王座上的莘羽跪下,高声呼道:
“大王饶命!我等二人乃是被这个逆贼胁迫,迫不得已之下才对大王不敬!如今我等二人诚心归附,还请大王饶恕我等!”
其中一名掏出卫阳君心脏的随从还指着卫阳君的尸体骂道:
“对于这个狗贼,我们早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他竟敢行大逆不道之事,如今死在这里,也算是报应!”
说完之后,这名随从竟然真的将卫阳君还在跳动的心脏塞入自己口中,飞快地咀嚼起来。
江远冷笑道:
“你们两个背信弃义卖主求活的东西,倒是脸皮够厚啊!”
他的脚步并没停留,手中的乱世剑也没有放下。
那两名随从见得江远杀机未消,吓得脸色发白,急忙又不断对着莘羽磕头求饶。
这个时候莘羽开口说道:
“享乐侯,就此停手吧。”
江远抬起头,望向了莘羽。
莘羽绝色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有的只是冷静和理智:
“如今本王新即位,局势动荡,正值用人之际。但凡逆本王者死,顺本王者活。如今饶恕他们两个归顺之人,才可让莘国上下心存归附本王之人安心。”
江远收回了手中的乱世剑,意兴阑珊地说道:
“这种破事老子也懒得掺和,你想饶就饶吧。”
那两名随从急忙跪在地上对着莘羽感恩戴德。
如今有偃竖这样一个八重天的高手在,这两名随从一时半会也无法对莘羽造成威胁。所以江远你也不愿听他们在这里说些官腔,他转身就走出了帐殿之外。
草原之上的清风此时已经被血腥浸染,帐殿之外的厮杀声惊天动地。
江远放眼望去,满目尽是杀戮和生命的消逝。
坚守在帐殿之外的禁卫军组成防守阵势,宛如中流砥柱,不退丝毫。
卫阳君的骑兵虽然不断冲击,但是并不能对其产生动摇。而背后才平君的骑兵的猛攻,更是让卫阳君的骑兵阵脚大乱,溃不成军。
面对数倍的对手,并且还是前后夹击之势,卫阳君的骑兵败局已定。
猛冲的战马面对成排的尖锐长枪,不断被刺穿身躯失蹄摔倒。马背上的骑兵该落到地面,就有无数的砍刀尖矛朝着他的身躯猛地劈刺过去。
骑兵与骑兵之间的冲击,更是使得无数人仰马翻。众人来回奔走冲击,为的只是收割性命。
马嘶人嚎惊天动地,肥美的绿草被鲜血然后,连褐色的土壤也被血液浸透。
一名被斩断右腿的士兵就坐在江远面前不远处的地面上,他的头盔已经摔落,战马倒在他的身边,上面插着数支长矛。只听他他不断痛苦地惨叫哭号,一边四处寻找着自己的断腿,一边凄惨地叫着娘亲。
紧跟着一名骑马的甲士从他身边冲过,长矛瞬间刺穿他的胸膛,将他高高挑起。
跟着那名甲士将长矛上的尸体抖落,继续策马冲入战场中,进行着下一次的冲杀。
“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在帐殿一侧不断被敲响,草原上的厮杀越发的惨烈和血腥。
江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前世他的生活在和平年代,并无缘直面这样的疯狂。
从他背后的帐殿之中匆匆走出三人,正是禾白少和那两名归顺的随从。
江远并不知晓他们与莘羽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只见一名随从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鲜血淋淋的人头,正是卫阳君的首级。
三人匆匆从江远身边走过,来到战场便立住脚步。
那名随从将卫阳君的头颅高高举起,将卫阳君那死不瞑目的脸孔对向战场,同时高声喊道:
“卫阳君大逆不道,欲行刺大王,如今已被诛杀!现在二公子是你们的主人,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这名随从八重天的修为在声音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洪亮的叫喊瞬间传遍战场。
卫阳君的士兵见得这一幕,都不禁刹那失神。
禾白少这个时候也得意地说道:
“尔等如不愿成为叛军,就即可放下兵刃,大王可以网开一面,饶恕尔等性命!”
看着卫阳君的头颅,再听到二公子这样说,那些士兵都已经明白了这一切。
当即不少士兵哭泣着放下兵刃,下马跪地投降。
也有一些士兵不愿面对这一切,继续纵马冲杀,但是很快便被禁卫军和才平君的邑兵将其斩杀。
原本还惊天动地的厮杀声,在这一刻飞快平息下来。
骑士纵马在草原上游弋,追杀着零散的逃兵。
军阵也开始重新整顿,小规模的反抗不断被碾压。
一排排的禁卫军开始将那些缴械投降的战俘收押。
而满地的尸体这个时候却无人搭理,先前风景如画的草原上,此时尽是人尸、马尸和折戟断旗。
“君侯……”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江远背后响起。
江远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却是偃竖。
只见偃竖躬着身子在江远身边恭敬地说道:
“王上邀君侯入殿商议军事。”
江远嗯了一声,只觉得声音有些沙哑。
他便同偃竖一起返回了帐殿。
帐殿内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林正林老将军也坐在了椅子上,浑身尽是包扎的绷带。
很快禾白少和那两名随从也走了进来,那卫阳君的头颅被绑在了腰带上,随着随从的走动而不断洒落鲜血。
莘羽正坐在王座之上,她面色沉静如水,仿佛对帐殿外的一切充耳不闻。
“禾白少。”莘羽沉声说道,“你想要获得你哥哥的爵位和封地,还得拿出诚意,为本王平定卫地才行。”
禾白少急忙躬身说道:
“大王放心!卫地诸县的掌权人不过是一群庸碌之辈,面对王师,他们只会闻风而降,不足为虑。只是……那卫城被卫阳君那个叛逆经营多年,守城的上千军士皆是叛逆余党,恐怕会……死战不降……”
才平君陈烂笑道:
“嘿嘿嘿嘿,这些你不用担心,咱们大王早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已经令我准备好了进攻卫城的准备。咱们大王讲究兵贵神速,即刻便可直取卫城!”
禾白少一听急忙说道:
“既然王上早已有所思量,那么臣愿前往劝降。即便劝降不成,亦可动摇起军心。”
两名随从也急忙说道:
“我等愿打头阵,登上城墙以示忠心!”
王座上的莘羽这个时候目光一转,望向了江远:
“享乐侯,如今林老将军身受重伤,而才平君能力不足,只能为副将。恐怕还得你率军前往,担当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