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水晶鲟鱼
“怎么了？”萧湛一愣。
“先说一下，为什么家族这边支持伊凡去寇兰德学学院，”李奥说，“你们真的以为家里和学院都被伊凡努力修行，拯救安德烈的精神感动了么？”
米娅脸色变了一下，也好奇地问：“难道不是这样么？”
李奥叹了一口气说：“老实说，爷爷悄悄的问过第一执政官佛瑞斯特大人，据他所说，连梅林十八世这样的强者，都没有把握传送到魔界杀死一头夺心魔，伊凡和黑立温是根本没有希望的……”
萧湛和米娅担忧的对视。
“实际上，几位执政官都知道，他们的寿命最多还剩下一百年不到的时间，最少的只有三十年了。在此期间，如果我们密林城里几乎都没有出现新的圣域，后果就严重了……目前最接近圣域的，是第四执政官叶之双刃剑圣道格拉斯的学生，第五执政官大剑师兽牙之剑卡彭，除了他，几乎就再也没有人了，那样的话，百年之后，密林城邦也要面临衰落……”
这一次，萧湛和米娅都面露惊色。
“所以，”李奥总结道，“伊凡和黑立温都是将来的执政官候选人，如果他们能在三十年甚至五十年之内接近圣域，一切，才有希望。”
萧湛和米娅表情凝重的对视。
李奥说：“行啦，看把你们吓的！这又不是现在就发生的事情！”
米娅却没有放松的意思，更加忧心忡忡的看着萧湛。
萧湛安慰她：“仔细想想，我们能不能货到一百年以后都是个问题呢，那些遥远的事情真的不用想太多。”
他说的自然是魔法交流大会上说的“大陆魔力枯竭”现象，李奥不知道，他们也暂时不想说出来，毕竟五千年之后的事情，对于很多寿命达不到百年以上的人来说，已经遥远到无需在意了。
李奥说：“还是肖恩你心态好……将来，你们也是城邦的栋梁呢！”
“不是还有你们在前面带路么，李奥学长？”萧湛说。
“别开玩笑了，我的天赋基本上就要用完了，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个高级魔法师，”李奥摇摇头，“弄不好就一辈子卡在中级魔法师顶端。你们两个，最起码也能成高级魔法师吧？尤其是米娅，努力努力，晋级魔导士也不是不可能……”
米娅心绪稍稍平复了些，勉强的笑笑。
萧湛却说：“从黑手套之乱到暗影之乱也才三十年，对很多平民来说，已经差不多是隔了一代人的记忆了，一百年之后，还有多少人会记得？我听说，我们密林城邦建立之初，建国元勋汤姆索亚大人还是之前摩尔公国的一名贵族呢……”
“唉，肖恩，你就是看了太多的书，说话都不注意，”李奥突然说，“这样的话要是被别的贵族听到，你会很麻烦的！”
“所以我不会乱说的。”萧湛笑笑。
三人边走边聊，军马马跑得却不慢，一个小时左右，就靠近了大溪地。
大溪地是大溪的发源地，但不是一个小小的泉眼。
话说回来，大溪，其实比一般的河流还大，只不过支流极少，人们也懒得给它改名字，便一直叫大溪了。
大溪的发源地在一座百十来米高的小山包上，水源来自岩石地层之中，从半山腰靠近山顶的岩洞喷涌出来，在山坡上曲曲折折地画出一条拐了十几道弯的折线，才顺着深深的河沟慢慢偏向东南方向的溪风城。
这条折线上的每一个拐点，都被冲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积水潭，最小的面积不到十平米，最大的大差不多有一两亩地那么大。
而那些浑身透明，能见到骨骼和鱼刺的水晶鲟鱼，就出产于这些水潭之中。
根据米娅的描述，水晶鲟鱼只能生活在这里，有很多人尝试过到别的地方养殖，都没有成功。人们对鲟鱼的来历十分好奇，还做过研究，结果发现鲟鱼的基本不在水潭里产卵，但每年出产的鲟鱼都没有变化，后来人们才明白，鲟鱼的卵是从水源的眼动力流出来的。没有人能查探清楚这些水晶鲟鱼的来历。
不过，人们都知道它好吃就对了。
萧湛记得，前世见过的鲟鱼，体型都很大，大概能够长到一百多公斤甚至两倍公斤，而这些水晶鲟鱼，大的也不过十公斤左右，因为语言上的差异，实际上，萧湛也只是根据外型特征将其归类到“鲟鱼”中的。
现在，小山上也有不少人在水潭边上钓鱼，却很少有人撒网。
这些人大多三五成群，都带着防身的武器，好一点的拿着简陋的刀剑，差一点的甚至拿着削尖的木棍。
看样子，山地穴居人确实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困扰，虽然不至于完全不敢来，但是也不敢单独行动。
见到骑着军马的魔法师和吟游诗人，这些人也知道是三人是来清缴山地穴居人的，都十分热情而恭敬地迎上来。
萧湛上前询问，这些人马上就将情况和盘托出。
“几位尊贵的少爷，你们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渔民高兴的说，“这两天又有落单的倒霉蛋被穴居人打伤了，腿都打断了呢！穴居人是从靠近山顶的方向下来的，也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以前来的士兵太多，他们就全部躲了起来，根本找不到……听说啊，这群穴居人还不太一样，身上带着致病的诅咒，被他们打伤咬伤的人都得了疯狗病呢……据说啊，这些穴居人背后有一个会使用巫术的穴居人巫师……”
这个渔民比较健谈，其他渔民都有些畏畏缩缩的，他却是侃侃而谈，本来很简单的事情，愣是说了十多分钟才讲清楚，还加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
萧湛耐心听着，李奥却是听不下去了，直接说：“好了，我们已经清楚了，你们小心，我们这就去找到它们的老巢！”
渔民正在兴头上，却被李奥泼了一盆冷水，马上吓得闭上了嘴。
三人商量片刻，李奥说：“这三匹马是要塞里的军马，现在我需要你们帮我照顾着，如果我们天黑还不回来，就把它们寄养在最近的军城卫军哨所里，我会支付二十枚银币的报酬。谁愿意接这个活儿？”
渔民们一愣，马上踊跃举手。
“少爷，少爷，让我来吧！少爷，我以前做过马夫，保证把它们照顾得好好的！”
“尊贵的少爷，我办事是出了名的稳当，您选我吧！”
刚才还沉默着的渔民们马上就变得热络起来。
那个口若悬河的渔民也不甘落后，高喊着：“少爷，少爷，我刚才可是给你们提供了重要线索，这点小事情，也可以放心交给我的！”
李奥想了想，掏出十枚银币交给这个渔民，说：“好吧，就交给你，剩下的十枚，等我们回来取了马再给你，放心，我们是要塞里里的法师，不会亏欠你的，当然，你也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不会的不会的！”渔民马上说，“军队的马匹都有记好，没人敢偷也没人敢买，我会把它们照看好的！”
其他渔民看见没了机会，也没了热闹可看，失望地散开了。
三人顺着溪流慢慢往山上走。
渔民们见三人走远，开始聚到一起议论纷纷。
接了活的渔民把军马牵来拴好，得意洋洋的开始吹嘘起自己在哪里哪里见过什么大贵族，所以知道怎么应对贵族，说得其他渔民又羡慕又嫉妒。
小山不高，坡也不陡，三人走得很轻松，很快就靠近了半山腰。
溪流慢慢变小，拐点的水潭也越来越小，很少有人钓鱼，毕竟人多了不好钓，人少了又不安全，所以水潭里甚至能看见悠闲游动的水晶鲟鱼。
萧湛忽然想到了森林里湖中的小鱼。
他一伸手，控制了一团清澈的溪水，溪水就像凝固的水晶球一般，带不断滴落的水滴飞出水面，飞到他跟前。
水球之中，一条半个巴掌大的水晶鲟鱼惊慌的游来游去，却逃不出水球形成的牢笼，急得团团转圈，却又无能为力，透明的身体和镶嵌在其中白色骨骼像是水晶球里飘飞的鹅毛，令人眼花缭乱。
“真漂亮……”米娅欣喜地凑过来。
“来，接着……”萧湛说。
米娅伸出手，用自己的精神力接住水球。
“喔，这么漂亮你们是怎舍得吃的？”李奥半开玩笑的说。
“吃的时候没感觉，”米娅将水球移到面前，有些后悔的说，“早知道水晶鲟鱼这么漂亮，还真舍不得吃……真想把它养在水晶鱼缸里！可惜了，离开大溪地，它就活不成……”
说着，她轻轻挥手，将水球推了出去。
水球像被小孩子丢出去的皮球，在水面上轻轻弹了两下，最后弹了两下才破裂开来。
水球里的水晶鲟鱼终于得到了自由，飞快地甩动尾巴，游向水潭深处，消失了踪迹。
“怎么放了？”萧湛有些可惜地说。
“它还小，”米娅说，“我也没有可以安置它的地方，就让它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里吧……”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三人继续往上，来到了大溪的源头。
水源处的岩洞周围用四四方方的条石砌了围墙，顶上还盖着干净的木板，保证了水源的洁净，看样子，人们很注重保护水源的卫生。
只不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臭气。
“什么味道……”米娅皱起眉头，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
“应该就是穴居人的粪便……”萧湛说，“刚才那个渔民说了，穴居人想要污染水源，被士兵们赶走了。”
“这些恶心的东西！”李奥有些郁闷的取下自己的七弦琴，随手弹动。
一股清风从琴弦之上流出，将空气中难闻的味道冲淡了少许。
萧湛见状，也拿出了自己的楠木法杖。
米娅自然也不落后，拿出了自己的桃木魔棒，另一手却捂拿出手帕捂住了口鼻。
“看样子，你们在魔法交流大会上很有收获嘛！”李奥说，“连米娅都有自己的空间截戒指了。”
米娅说：“不过是一个立方的容积，说起来也没什值得炫耀的，不过，这不是我赢得的，而是肖恩……”
“好吧，好吧，”李奥笑了笑，“不用在向我炫耀你们的恩爱了，我都恨不得赶紧找个姑娘确定一下人生大事了。”
“只要你愿意，密林城想做你未婚妻的女孩可以挤满整个中央广场！”萧湛说。
“哦，刚才的话算我没说，”李奥摇摇头，“我们该小心点，不要在这些恶心的人形怪身上栽了跟头。”
“现在必须找到他们在哪里，”萧湛说，“消灭干净！”
“别忘了我是风系魔法师，”李奥说，“寻找这些臭哄哄的东西很简单的……”
他再一次弹动自己的七弦琴，一股淡青色的风从震动的琴弦上脱离出来，像是织布机上的丝线，又像是一条有在空中的细蛇，朝着审定的方向游动。
“跟上它！”李奥连声说，“提高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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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