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转过头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庞,曼珠无比失望,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望过。“姑娘你是找姑爷吗?他已经去世了,今天下葬。”
“不!不可能!你们一定会是在骗我的,一定是。”曼珠跌跌撞撞地倒退着跑开了。到了一个转角处,曼珠因心不在焉一下子就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小宇。
小宇一看是曼珠,惊讶道:“曼珠姐姐你怎么回来了?他们不想你回来的。”
曼珠疑惑道:“他们?谁啊?为什么不想我回来?”
小宇更加慌张了,“曼珠姐姐你不要问我了,他们不让我说的。”小宇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说漏了。
曼珠闻言更加疑惑了,她不信沙华已经死了,他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小宇,他们不让你告诉我什么啊?你偷偷告诉姐姐好不好?他们不会知道的。”曼珠耐着性子哄着小宇道。
小宇捏着自己的袖子,攥来攥去的,咬着嘴唇纠结着,最后还是妥协道:“好吧,那你不许说是我说的啊。”
曼珠微笑着点头,她一定要弄清沙华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小宇回想起来了那日的场景。话说当日,曼珠撞见了抱在一起的沙华和李若云就哭着跑出房门了,然后小宇当时在大树后面扫落叶不小心听到了莫云天,敖晨,颜洛汐三人之间的对话,“他们说要陪沙华演好这场戏,还说让我小点声不要让你听到。神神秘秘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曼珠闻言就心中一动,沙华怎么会抛弃她跟李若云在一起呢?一定事有蹊跷,“他们现在在哪里?”曼珠一把就抓住了小宇的衣领着急得说道。
“在……在李家堡后山的竹林里。”小宇结巴着指着北边的一个方向道。
曼珠足尖一点运用轻功就飞了过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留小宇一个人惊呆在原地,他只感觉到一阵风带过,然后曼珠就消失不见了,“好厉害的轻功啊!”
莫云天倒了一杯酒在地上,蹲下来扶着墓碑说道:“兄弟,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害你中了尸毒,如果那天我没有跟那个鬼面人纠缠打斗不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的……对不起。”莫云天很难受,那么阳光一个人现在因僵尸的侵害而永远地躺在了这里。
敖晨掏出了一壶桃花酒,“沙华,这是你最爱喝的酒,今天我给你带过来了,现在的这里没有僵尸,没有烦恼,我们终于能聚在一起酣畅淋漓得大饮一番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颜洛汐站在敖晨跟莫云天身后也很是难受,心酸,可惜。那么个阳光的少年就这么离去了,选择了这种方式与这个世界隔绝。不想再认识僵尸的毒害了,这或许对他来说也是个解脱吧,不然活的好好的谁会愿意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呢?生,我们无法选择。死,我们亦无法决定。
此时的李若云却出奇的安静,只是在心里暗自说道:“沙华你死了,我不难过。我不会再为你哭,但我知道害死你的罪魁祸首是那些僵尸,我不怪你,我爱你。我会替你好好地活下去,把你的那份精彩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此时的风渐渐笑了,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偶尔还有大雁南飞,“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所谓的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吧。
莫云天,颜洛汐,敖晨和李若云正欲离开,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远处静立的一身红衣的曼珠,在阴沉的天空背景下阴风又起。曼珠的衣袂飘飘,发丝狂乱地飞舞着,遮盖住了她的双目,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沙华呢?你们把他藏哪了?”曼珠浑身散发着戾气冷声问道。
颜洛汐心下一惊,“难道她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表面上还是镇定地说道:“沙华自杀了,已经去世了。”
“你骗人!他一定没死,一定不会死。”还没看清曼珠的动作,她已经直逼到了颜洛汐的面前,眸子都快变成了红色,能看得出来她在强忍着怒气。
莫云天赶紧一把拉过颜洛汐,挡在她前面,“她说沙华已经死了,你没听到吗?我们没有藏他,他现在就躺在这座坟墓里。”莫云天做戏做全套,既然已经帮沙华演了这场戏,那就遵循沙华的遗愿,让她恨自己而彻底死心吧。只有这样,他走了她才不会那么难过。
于是莫云天说话丝毫不留情,想要把把曼珠逼走。颜洛汐又何尝不明白莫云天的心思?附和着说道:“曼珠你就走吧,有沙华的妻子若云在这里呢,我们会好好地送他一程,你就放心吧。”
颜洛汐还适时拉起李若云的手,昭示着李若云是沙华明媒正娶的妻子的身份。曼珠听见“妻子”二字时,心里还是刺痛了一下。“她是她,我是我,我是沙华曾近最亲近的人,我来送他一程又有何不可?再说了我并不相信沙华已经死了,你们说的话,小宇已经都告诉我了,就不要再瞒我了。”
“什么?!”三人皆是大吃一惊,“这个小宇真是个大嘴巴,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们已经答应了沙华不要让你知道他尸毒这件事,最后还是被你给知道了,我日后哪还有脸去见沙华啊?!”敖晨抱怨道。
”尸毒?他不是已经快恢复好了吗?怎么还会中尸毒?”曼珠忍下心中的刺痛着急得问道,她就知道沙华不会无缘无故地丢下他的。
这下在场的三人就都明白了,曼珠是在诈他们!可敖晨还是不小心已经说了出去,这下就要真完了!死一般的寂静,在场的五人都沉默不言,就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
天空中也开始下起了朦胧的小雨,细细的雨丝打在脸上一片凉意,人的内心此时也是凉的。最后还是莫云天叹了口气道:“曼珠,我们答应了沙华要保密,是不会告诉你。你还是走吧,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好好的生活吧。”
“我不……我不啊!沙华到底为什么会丢下我?难道就因为他中了尸毒吗?”曼珠撕心裂肺地喊着。
颜洛汐和李若云刚想上去劝孤零零站在风雨中的曼珠时,敖晨默默拦下了她们,摇头示意她们不要,不能半途而废。于是他们就转身离开了,就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吧。
曼珠跪坐在地上,望着沙华的墓碑泪如雨下,她一个字一个地摸着“沙华之墓”那四个字,指尖触碰到的冰凉直至心底。“沙华,你真的死了吗?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已至深夜,雨越下越大,阴风怒吼,电闪雷鸣的。一个闪电在天际划过,照亮了沙华的墓碑,“沙华之墓”四个字格外刺目。
曼珠还跪坐在沙华的墓前,双目呆滞,一直难以接受沙华已经去世的事实。那个跟他相伴千年的沙华怎么会就这么舍她而去呢?
他曾说,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会保护你一天。
他曾说,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不只是一生一世,而是生生世世。
他曾说,别怕,有我在。
他曾说,待我抛却盛世繁华,许你十里红妆。
他曾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现在她还在,而他去哪了?“不,不可能,你一定不会死的,我不相信。”曼珠不顾风雨,像发了疯一般地徒手挖起来沙华的墓来,雨越下越大,哗哗的雨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似乎要将世间一切的罪恶都要淹没。
次日清晨,雨珠在荷叶上调皮地滚动着,一不小心滴落在了湖中,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响,偶有不知名的鸟儿在竹林间嘻戏。太阳出来了,雨过天晴,空气里都散发着雨后新鲜泥土的气息。
颜洛汐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在院落中的练功的敖晨和莫云天,这是他俩每天早上那个都要做的事,都已经成习惯了,大概练武之人都会有这个习惯吧。以前在荒岛的时候敖晨还每天监督颜洛汐练功,自从来到人间后就没再逼着她早晨练武了,颜洛汐巴不得不练呢,一觉睡到自然醒,如此甚好。
莫云天调整气息,收回最后一个招式一回头就看到了颜洛汐,只见他浅浅一笑道:“你醒了,昨天一直打雷你睡的好吗?”
颜洛汐微微点头,“还好。”敖晨这时候也收功了,凑过来道:“小汐,你现在每天早晨都不练功,总偷懒这可不好啊,这日后越来越凶险,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成?”
颜洛汐闻言不屑地说道:“嘁,还说我三脚猫,你比我也好不了哪。”
敖晨不服地反击道:“我再不济也是上等中的中等,你呢?上等中的下等级别。”
“没事,我可以教你啊,保证你以后就能打得过敖晨。”莫云天摸着鼻子邪魅笑道。“以后每天我都会监督你练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