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定山听莫离这么说，只得用胳膊肘捅了捅隔壁的楚镇南。
楚镇南则是转过头冲着莫定山冷哼了一声:“你还是问你的好父亲吧！”
莫离十分不解，看到面前这个场景，这父亲应当是与楚相很熟悉才是，怎么？
“咳——咳——咳咳。”莫定山润了润嗓子:“寝不言食不语，回头休息的时候为父再同你细说。”
莫定山都这么说了，莫离也只得点头将其应承了下来。不过这心中有事，这饭吃的倒是没那么有味道了。
好不容易将饭用好，莫离从腰间掏出丝帕擦了擦嘴，随即就这么巴巴地望着面前用餐的二人。
莫定山见莫离如此模样，只得将手中的碗筷放了下来，随即转过头冲着一旁的楚镇南点了点头，竟是率先离开座位向客房而去。
“楚相。”莫离朝楚镇南行了一礼，这才转过身去追莫定山。
莫定山先是到了莫离的房间坐了下来，见莫离进了房间之后赶紧拍了拍身旁的座位:“阿离，来，这边坐。”
莫离会意，转过身将门给关了一个严实，这才向莫定山的身旁挪了过去:“父亲。”
莫定山听到莫离的唤声先是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地开了口:“楚相楚镇南其实是为父的大师兄，与为父师出一门。”
莫离简直就被惊呆在了原地，没想到莫定山与楚镇南之间还有这种渊源？
“他是先楚王的幼弟，因为深受老楚王宠爱，却在西楚兵败后不得不送到北离做了质子。”
“父亲，难不成你也不是东晋之人？”
莫定山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不，为父确为东晋之人。”
“可北离与东晋相隔甚远，父亲是如何同楚相一同学武的？”
莫定山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笑的意味深长:“非也非也，是东晋与北离之间的灵空山。”
“灵空山？”莫离又是反问了一句，这个山自己似乎没听说过啊？
“嗯，北离老皇帝不忍年幼的楚镇南在皇宫受苦，但又不能放任其回到楚王宫，只能将其送到灵空山学武。”
见莫定山都说到这里了，莫离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原来母亲自幼就与楚相相识了，而父亲才是后来出现的那个人。
莫定山说着说着竟又叹了口气:“为父在楚相后面进的灵空山，按理来说，还应唤对方一声师兄。”
说到这里，莫定山的脸竟是微微地红了起来:“他对我倒很是关照，当年
东晋内乱，你祖父战死沙场的时候，为父受到飞鸽传书便赶回东晋了。”
“之前与大师兄在一起时，或许质子的身份让他有了些许的自卑感，所以从未在外面提前过自己的出身，也就是他回到西楚的时候，为父才知道他是老楚王的幼子。”
莫离听到莫定山说到这里，这内心已是惊讶不已，没想到楚镇南竟还有这么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所以楚相是自幼就与母亲相识了，对吗？”
莫定山听到莫离如此问话，直接点了点头。莫离还欲在问，却被此时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莫离先是冲着莫定山点了点头，随即走到门口将门给打开了。
果然不出莫离所料，敲门之人乃是方才自己与父亲讨论的——楚镇南，再见楚镇南之时，莫离的心里竟是有种深感同情之味。
“楚相。”莫离先是向楚镇南行了一礼，随即退到一旁给楚镇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楚镇南也不客气，在冲着莫离点了点头后竟就随着莫离的手势进了房间。
“你都同离丫头说了？”楚镇南将宝剑拿下来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见莫定山点了点头，竟是会意的笑了:“一别数年，真没想到你我二人再次相见会是这种场景！”
“谁说不是呢。”莫定山说完又将面撇下了立在一旁的莫离:“阿离，你先让人上些酒水过来。”
莫离张了张嘴，不过在接收到楚镇南会意之后竟真的下楼让人送了好些的酒水上去了。
莫离随后亦是领着两坛子酒上了楼，在将东西全部放好之后自己这才坐到了莫定山的身旁。
莫定山先是打开了一坛子酒递给了楚镇南，随即又重新开了一坛酒。
“师兄，这么些年，我每每都活在自责之中。”莫定山猛灌了口酒后抬起头冲着楚镇南说了这么一句。
楚镇南亦是灌了一大口，不过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别说了，当年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如今见你将离丫头照顾得这么好，我这心里多少都是有些安慰在的。”
楚镇南说着说着又是灌了一大口:“你虽然是个合格的父亲，却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你，玥儿跟着你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楚镇南从混进东晋的大军队之后，就随其一起到了京城，先是四处将离玥与莫定山的事打听了一番，这才日日守在了将军府的大门口。
原以为能远远地望上莫离一眼，哪知这小妮子从进了将军府就没再出来过。
“是，本将确实不是个好丈夫。”许是酒饮得太快，莫定山居然还打了一个饱嗝。
“她在为我生女之际却还被人给暗算了，不仅如此，事后本将竟还将那名女子收了房。”
楚镇南在听到莫定山如此话语之后不禁抬起头看向了对方:“当年我让你将玥儿偷换出来，哪知她竟是与你在一起了。可如今这宫里亦是有位北离公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楚镇南现在提的北离公主不出意外就是宣静了。
“她呀，她原先是玥儿的丫鬟。”莫定山说完两只手拿起了大酒坛子:“本来想去西楚寻你的，不过，现在我打算改道去北离了。”
“也好，如今我功成身退，便与你一道吧。”楚镇南亦是猛灌了一口:“你打算去北离做什么？”
随着楚镇南的话音刚落，莫定山竟是从胸口掏出了一个小型的牌位:“想带她回去看看。”
莫定山如此行为倒还能让人理解。不想楚镇南在看见这个牌位时竟是直接将手中的酒坛子给扔掉了，竟是直接上前抢过了莫定山手中的牌位。
“玥儿，玥儿，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你啊！”
莫定山饮了不少的酒，在扶着桌子艰难地站起来之后竟是直接将其给抢了回来:“命哪，这一切都是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