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忙苏清依是真帮不上,人家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虽然霄睿到现在还没有弱冠,但是,因为特殊原因,现在他是南楚妥妥的掌舵人,到现在连个正儿八经的正妃和侧妃都没有。
当时坐在大殿上,苏清依觉得如坐针毡,底下大臣们说的话一个比一个铿锵有力,就好像霄睿要是当天不立太子妃,他们就要自戕在大殿上一样。
苏清依倒不怕死人,就是觉得收尸的工作很麻烦。而且万一把大殿里的柱子撞坏了,那得多少钱啊?
无奈,作为霄睿的狐朋狗友,苏清依知道这个忙她多不愿意帮也得帮啊。所以她就没拿太子妃的事说,就是把无缘提前交给她的账本拿出来念了念。
所有的大臣听到账本都震惊了,那上面写得是他们府上养的小妾和通房丫鬟的数量。再一次的,白色恐怖笼罩了整个南楚皇宫。
所有的大臣都没想到,苏清依对各个大臣家里的情况这么熟悉。她的行为就好像是在告诉他们,她如果想要拧断他们的脖子,他们只能坐以待毙一样。
一个账本念了一半,数数都爱跳数的苏清依就念不下去了,只是淡淡的来了一句:“你们自己家女人养多了,就想起让别人家雨露均沾,也享享福啊!”
众人冷汗,没有人敢回话,这个女人是敢在大殿上和国师还有太子公然叫板的人。要命的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三个人私下的关系很好。所以,大家都以为是太子和国师忌惮苏清依的战功,没人敢得罪她。
“如果你们觉得女人太多了,这样吧,清零吧。你们什么时候把家里所有的侍妾和通房丫鬟打发干净了,太子殿下就什么时候纳侧妃。你们什么时候把正妻休了,太子殿下的正妃选谁都听你们的。”
看看,多么无理的要求啊!就好像是有个大户人家,家里面的奶牛突然不产奶了,主人问它为什么不乖乖地产奶,牛反而委屈了。
只要家里的猪不再长胖,家里的母鸡不再下蛋,公鸡不再司晨,他就安安心心地产奶。
有关系吗?这样强行捆绑起来解决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啊!如果不听那个女魔头的,晚上回家不知道帽子还能不能完好无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长发及腰,不知道手指头会不会有被当成土豆削下去的危险。
人,可以有骨气,但千万别不要命,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可以让你没命的。
再来,你以什么借口去拜访人家西林,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个可是非常值得考虑的问题,就好像两个人打架,动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师出有名”啊!
人家可是堂堂的西林,不是街边的水粉铺子,有钱就可以随便进去把人家的胭脂水粉买光的。
现在吃个包子都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了,更何况是去西林探风这样的大事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反正你揍不揍它,它都在你们家西北方摆着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怕!
苏清依突然间就不困了,猪也有想事情的时候,更何况这个家伙还是一个相当有头脑的猪。
“苏清依,见过战场吗?”
慕怀叶看她不说话,怕她待会又睡着了,这个山洞里虽然避寒,但是地上的凉气还是很重的,不适合她被她拿来当做寝室。
苏清依感慨,见过,必须见过啊!死的活的,缺胳膊少腿的,都见过了。
“我一个柔弱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见过战场?”
慕怀叶听了这个话,总感觉好像是有人在正午时分,指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大喊:“你看,天黑了,太阳都下山了”一样,赤果果的胡说八道。
你大家闺秀?你柔弱?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感觉就算是日月停止交替,这几个称呼都配不到你的身上去。
“明天动手,要不要去看看。”
慕怀叶似乎很有兴趣让她去看一看,直觉告诉他,苏清依会很感兴趣,而且,那样的场面完全不会吓到这个传说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的大家闺秀。
“我去了能干嘛啊?给你们扛剑还是磨刀啊?难道你们的投石器里面没了石头,还打算把我装上去吗?”
苏清依有些不理解,说白了,这根本就是完虐的事情啊!一边倒的胜利,看什么去啊?
看慕怀叶怎么带着百十个骑兵,把这个不知道从哪个土坡里冒出来的要钱不要命的家伙斩尽杀绝。
她在他眼里又能做些什么?最多就是当个旁观者,在他杀得痛快的时候,在旁边高喊一句:“瑨王殿下你最帅啦!”
要么就是让她去现场数数对方死了多少人,埋在哪比较合适,火化选什么柴火烧会比较快。
“去看看啊!你会感兴趣的,而且,一个人待在军营里不是很无聊吗?”
慕怀叶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但是,有一点他是猜的很对的,如果没办法给苏清依找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做的话,他的军营明天就会出事,起码她住的那个帐篷很危险。
相比之下,还不如让她扛剑磨刀,或者是去考虑是把敌人就地掩埋还是火化比较好。
苏清依想了想,不想去,主要是因为规模太小,结局又是注定的,所以没什么意思。但是,不去的话,在军营里一个人躺在床上装死更没意思。
“带着一个囚犯去参观战场吗?”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游戏叫做‘女扮男装’。”
“成交。”
“明天我来通知你,衣服我让书杰给你准备好,还有,注意必须像个男人一样。”
慕怀叶故意扫了一眼某个人高耸入云的女性标志,苏清依撇了那个色狼一眼。
“绝对比你像男人。”
慕怀叶没说什么,她个头太小,就算是扮成男装,只要是眼睛还正常的待在眼眶以里出气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只不过,明天带的都是些亲兵,他的兵本身就嘴严,亲兵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让她女扮男装只是为了让她有个自我安慰罢了。
“如果怕的话,可以哭出来:”
慕怀叶有了一些揶揄的意思,好像在这个温馨的场景之下,说一些无伤大雅的话气一气她,还挺有意思的。
“我觉得瑨王殿下应该自危一下比较好,如果明天我去了,你想动手脚就多了一分麻烦。”
苏清依却是毫不客气地告诉他,他们之间还没有和平到这个地步呢。
慕怀叶并没有在意,反倒是挖苦道:“我以为你会哭着求我把这件事情赖到那个用鞭子打你的罪魁祸首身上呢”。
苏清依嗤之以鼻:“太子是什么脾气的人,皇帝闭着眼睛都能看得出来,他毕竟还是太子,皇帝也并没有废除他的意思,他根本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而且,人家是太子,打我两鞭子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苏清依昧着良心撒谎的能力是随着她的年龄与日俱增的,慕怀叶听都不用听,就知道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反正我早晚会弄死那个混蛋的,不着急。”
“你这么心胸宽广吗?”
苏清依叹了口气:“我不宽广也没有用啊!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又不是他的对手。”
这话,纯属是酸话,确实,苏清依的实力虐太子是不可能的,但是,想到那个刚刚回了天都城就把自己一家老小从太子的阴谋中解放出来的白衣女子,慕怀叶就觉得,苏清依手里定然是握着让太子不敢放肆的把柄,只看她怎么用了。
太子不是傻子,好不容易给苏家下了套,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大好机会,他也猜不到苏清依用了什么招数,只是觉得,苏清依没有看上去中那么没用,那么不谙世事,毫无作为的样子。
“你可以找帮手啊!”
慕怀叶恨不得告诉她,你可以来找我帮你啊,虐待太子的能力我有,而且方法我有无数种,包你解气。
“瑨王殿下,明天就要迎敌了,您现在貌似一点都不紧张啊!”
苏清依总觉得他的话很刺耳,就好像巴不得她现在冲过去把太子拉下水,他才算是阴谋得逞。
“紧张什么?反正带着你督军。”
“主要是您英明神武,居功甚伟,战必得胜,不骄不馁。”
苏清依总是喜欢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慕怀叶也有些习惯了,只要不把数数的任务交给她,问题应该不大。
“什么时候回去啊?”
苏清依不愿意跟他吵架,感觉肚子里的食物在急剧地被消耗,这种肚子马上就要空空的感觉太不美好了。
“再等一会儿,等你饿了为止。”
慕怀叶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苏清依觉得无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就准备此生再也不和他说一句话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慕怀叶拨弄了一下火堆,把它弄灭了之后,就准备带着苏清依离开。
苏清依这次已经准备进入不知道第几轮昏睡了,虽然慕怀叶费劲口舌地和她找话题,可是,她慢慢地脑子就跟不上了。
慕怀叶正要过去把她拉起来,她就头一歪靠在了他的腿上,她的头轻轻的,黑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楚脸上的轮廓,也看不清楚脸上清晰的……口水。
慕怀叶心下砰砰的跳着,第一次有女孩子这样柔弱地靠在他的腿上,完全不会因为他冰冷的眼神或是高傲的身份就对他投来怕怕的眼神。
和苏清依的相处,是他与所有女孩子相处得最轻松的,为什么?因为她完全不像个女孩子吗?
不然,只因为那一句“别怕,瑨王不会责怪你,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哦!”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她不怕他,这是他最最欣慰的一点,这么多年之所以身边没有女伴,就是因为每一个女人靠近他的时候,都在害怕他眼中的孤冷。
没有人读懂,他有多么渴望别人能理解他的孤寂与悲伤。
没有人明白,他有多么希望身边有一个贴心的人,明白他所有的坚强和温柔。
没有人看清,他多么希望身边的女人坚定地释放着对他的爱,并真心地享受他的呵护与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