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告诉胡军,刘明远被县公安局经保大队带走了,说是配合调查,县公安局局长倪丰交待刘刚代表他跟胡军打个招呼。
胡军愕然地问:“刘主席配合调查?”
刘刚说:“说是涉及一件诈骗案件,县委谭书记对这一案件作了重要批示。”
胡军又问:“刘主席怎么会和诈骗案发生关系?”
刘刚说:“据说刘主席被犯罪嫌疑人诈骗过。”
原来刘明远自从伍逸谦调离金口乡后,大权旁落,分工也由工交财贸改为人大和教育科技,没什么经济实体,以往家里门庭若市,现在连办公室都很少有人登门拜访,以往请客的人一拨又一拨,现在一个星期都难得有一次应酬。刘明远有时想找万有发坐一坐,万有发也是推三阻四,可能是他与胡军、邱天关系不太好,没了多少利用价值的缘故。更可恶的是包水玉都不太愿搭理他,当然这个原因主要是他雄风不再,每次把包水玉弄得情绪高涨的时候,他都要举白旗,使得包水玉欲罢不能,后来刘明远打她的电话的时候,她干脆说出差了。刘明远十分郁闷,怎么政治上不得志连下面都没有战斗力呢?
刘明远苦思冥想,才意识到还是自己没有当上乡长所致,如果当了乡长,自己坐在台上慷慨陈词,下乡调研前呼后拥,办公室高朋满座,家里门庭若市,万有发等人卑躬屈膝,包水玉之类笑脸相迎,自己怎会雄风不再呢?这万恶之源还是自己没有提拔重用的缘故,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与县委书记谭兆辉接上头,尽快当上乡长。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刘明远便结识了谭兆辉的同学辜卫星。这天下午,刘明远坐在办公室看报纸,接到万有发的电话,请他到东昌市“聚仙酒店”聚一聚,刘明远正憋得慌,心想万有发总算有点良心,就驱车前往“聚仙酒店。”一到包房,万有发就把他拉到一旁说:“刘主席,前不久我认识了‘东昌拓辰电子公司’的总经辜卫星,听说他是县委书记谭兆辉的同学,我就留了心,我今天特意介绍你们认识。”
刘明远说:“太好了!还是你老弟有心,我以后亏待不了你!”
万有发说:“我有今天都是刘主席帮的忙,有机会帮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不一会,包房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出头,披着件大衣,敦实的身板,梳着大包头,戴着金丝眼镜,里面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显得气度不凡。女的二十来岁,眉目传情,婀娜多姿,脸上略施粉黛,看样子清纯秀丽。万有发马上走上前握住那男的手说:“辜总亲自光临给了我万某的面子,十分感谢!”
辜卫星将大衣交给女秘书,女秘书熟练地将大衣挂在衣架上。
万有发指着刘明远介绍说:“这位就是金口乡刘主席。”
刘明远谦恭地双手握住辜卫星的手连声说:“幸会!幸会!”
辜卫星看了一眼刘明远,摇了摇头说“刘主席天庭饱满,地角方圆,一看就是一个有能力有福气的人,当个人大主席实在是太屈才了。”
刘明远抱怨道:“谢谢辜总夸奖!说实话我这个人运气不好,我常务副乡长当了一届,副书记当了一届,如今当人大主席,虽说是正科级,但没有什么实权,现在就是这个环境,只怪自己上面没人。”
几个人坐下,服务员伶俐地帮他们倒了茶水。辜卫星开门见山地说:“人大主席没什么干头,刘主席想不想搞个乡长干干啊?”
刘明远连忙说:“当然想啊!我刚不是说了自己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嘛,想也是白搭!”
辜卫星说:“你今天碰上我说明你运气来了,我与你们东昌县谭兆辉书记是同班同学,我们一起从小学读到初中,同学七年,后来他到县城读了髙中,最后考上了大学,而我初中毕业后就到东昌市来打拼,虽说赚了几个臭钱,但与兆辉相比还是差远了。”
刘明远激动地说:“能否请辜总帮忙请谭书记吃个饭?”
辜卫星得意地说:“兆辉对自己很严格,一般不轻易到外面吃饭,但我们关系不一样,我请他肯定会赏脸的。有一次他二弟兆煌请他吃饭,他都不肯去,后来找到我,我一个电话他就过来了,谁叫我们是哥儿们呢!”
刘明远听到辜卫星与谭兆辉关系这么铁欣喜若狂,他抓住辜卫星的手语无伦次地说:“我的事全仰仗辜、辜总了!”
辜卫星轻飘飘地说:“既然你是万总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这个忙我帮定了!”
喝酒的时候,刘明远和万有番敬辜卫星的酒,辜卫星来者不拒,三个人喝了二斤白酒,辜卫星一个人就喝了一斤多。喝完酒,万有发又在歌厅订了一间包房,几个人又喝又唱又跳。刘明远还是不放心,趁万有发唱歌的时候,他溜到辜卫星的身边问:“辜总,要给谭书记买点什么礼物?”
辜卫星说:“不要乱买东西,那是浪费。”
刘明远不放心地说:“我总得表示点心意,否则心里不踏实。”
辜卫星说:“既然你有这个想法,要不哪天方便时你给他夫人送个红包,那样省事,免得买东西既不合适又多花钱,你觉得呢?”
刘明远问:“那送多大的红包比较合适?”
辜卫星不屑地说:“乡长是个抢手的位置,你也知道送礼的人大有人在,不是送多送少的问题,而是人家要不要的问题。”
刘明远马上说:“是是是,这个道理我懂,要是没门路的话,有钱也送不出去,还请辜总帮我全面考虑。”
辜卫星和颜悦色地说:“如果你真心想要乡长这个位置,明天你就打五万块钱到我帐上,我去帮你运作运作。”
刘明远心里大吃一惊,他认为三万就可以拿下,五万显然超出了他心里承受的价位。
见刘明远迟疑的样子,辜卫星面有愠色地说:“我是看万总的面子,你不想搞就算了,找我帮忙的人多了去。”
刘明远赶忙说:“这事一定要搞,辜总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只是我一下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不管怎样,这两天我会凑齐五万打到你帐上去。你一定要帮我促成这事,到时我会感谢你。”刘明远暗想,五万块虽然多了一点,但与当乡长后带来的实惠相比还是微不足道的,想到这他心里一下又坦然了许多。
第三天,刘明远就将五万元现金打到辜卫星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