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一夜的赶路,苏灼言和东方不败终于摸到了出去的曙光,这是一片林子,照苏灼言自己估计,只要穿过这片林子就是有人烟之地。得出这个结论后,就算是东方不败也松了一口气。他们到底低估了路途的艰难和遥远,大意的轻装上阵,这两天过的简直痛苦。不过好在苏灼言带的东西还算齐全。那些在东方不败口中“不值得一提的破烂玩意儿”让他们在这荒郊野岭中还算安然的度过了。
要知道一开始,在东方不败醒来时就在了苏灼言搭建木屋里,虽然简陋不堪,但到底不用他发愁晚间睡的地方,而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睡在哪就成了大问题。更别提夜间露水重,根本不能睡人,且还有一个伤势未愈的。要说东方不败早年也不是没有艰难困苦过,条件差的也都遭受过了,却不想,在黑木崖上的养尊处优,让他越发娇气了。
“灼言,我要吃烤兔子。”这不,刚找到一处休息的地方,东方不败就紧跟着开口了。
苏灼言无奈,捏着鼻梁温声道,“我看这片林子有点古怪,至今也没看到什么活物,不然我去给你打几只鸟回来,咱改一样吃。”
待东方不败应声,苏灼言几个起落就朝着鸟鸣声处去了。
东方不败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安心等他回来。
……所以也不见得是教主变得娇气了,是为了专门“磨练”苏大夫也说不准呢。
这个林子说来也怪,来来往往间除了风声竟是没有点滴动物活动的声音,让苏灼言更加警惕,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在打到几只鸟后迅速回身,却在将要离开之际,一颗石子破空而来,苏灼言早有察觉,侧身一避的同时看向身后,却见只有他胸口高的半大小子站在不远处怒目而视,苏灼言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提高了警惕,“这位小兄弟何在此处啊?”
却见那小子比他还要生气,瞪着他不放不说竟是还要动手。
苏灼言后退几步表示退让,接着道,“在下初来宝地不知有何冒犯,还请阁下谅解。”
江小鱼哪见过这样说话举动都文绉绉的人,说实话他最不耐烦这样的人,往常见了,非要戏弄折磨一二才是。只不过看着这人的样子,那个对危险十二分敏-感的第六感在发出警告,于是也没有轻举妄动,只不过还是气呼呼地,“你这人好大的脸!在我的地盘打了我的鸟,竟然还敢问我在这儿干嘛!”说着指头一指,指向不远处只在特定范围内飞的鸟,再看向苏灼言手中,视线就带上了幽怨的味道。
苏灼言一愣,这才发现心中那点不对劲是在哪里,分明是这鸟不知反抗,囫囵地让自己打了个痛快,寻常鸟怎么会这么乖,被这人一语道破后才察觉不妥。
只不过苏灼言黑惯了,对于“打死几只别人家的鸟”这种事不痛不痒,开玩笑,他连自己家折腾起来都毫不留情,更别说折腾别人家的了。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愧疚来,被人拆穿了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对面的江小鱼气得牙痒痒。
“你放着鸟在这儿,不就是给人打的吗,活动的靶子谁打不是打?”再说了还有一个祖宗饿着肚子,这鸟也算是死有所值了。毫无诚意地想着,苏灼言接着开口道,“在下还有要事,就不麻烦阁下招待了。”说罢不等人回应,直接大轻功走人。
江小鱼试图追赶,却比不上对方的速度,只能悻悻停下,看着扑扑楞楞的傻鸟和满地的鸟毛,他平生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瘪,气了个半死。冲着苏灼言离开的位置骂了半天,恍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这偷鸟贼的名字,更是气得团团转。
这人无耻的浑然天成,竟然让在恶人谷混得风生水起的江小鱼吃了一亏,恨得他转眼回了恶人谷就狠告了一状。
而这边的苏灼言则完全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悠哉悠哉地烤了小鸟,伺候着教主吃完后,才打起精神用于思考一个问题。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好了,就在刚刚,自己出去打鸟的空档,他竟然满心想的都是东方怎么怎么样,自己不在了会不会被突然发生的情况弄伤啊之类的,要知道他可是还在受伤呢!满心担忧的苏灼言明显忘了自己的医术和东方不败的恢复力,以至于被自己的想象吓得不行,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不说他是个武功第一的强者,就算手无缚鸡之力,那也是个男人,两人不可能存在一直都相处的境地,而且这样离开了几刻中就开始担忧,也不像苏灼言自己。
他又突然想起了那次相视而笑,随后而来的别别扭扭的心情,一时间心情复杂难言。
在他聪明的前半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没有拥有过这样的心情,以至于苏灼言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怀疑来怀疑去,就是不敢往东方不败的身上深想,只是懵懵懂懂地规避着,好像不去考虑就没有苦恼了一般。对于这份异样也同样压在心底,仿佛没有出现过,他一边摆弄着乱七八糟的鸟毛,一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乱七八糟的想。
以至于东方不败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东方不败皱眉,对于他这种明显放置自己的态度非常不满,在他的手臂上狠拍了一下,不爽地开口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连本座叫你都听不到……”
猝不及防被触碰,苏灼言条件反射地摆出攻击的姿态,又在中途察觉到这是东方,生生止了攻势,身体失去平衡,以至于苏灼言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态像东方不败倒去,东方不败话都没说完,就见人这般,一时呆愣竟失去了最佳躲避的时机。就这样苏灼言在倒下之际,艰难地改变了一下姿势,用手在关键时刻撑在东方不败的耳侧,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让两人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苏灼言歪着身子,将东方不败压在身下,单手撑在他的耳侧,腿因为反射性的动作而扭曲了一下,他想换个姿势,却因为这样的意外而不敢再动。
而东方不败则是因为他突然的倒到自己这边,鼻子碰到了衣饰上坚-硬的事物,撞得他鼻子一酸,猝不及防下竟然险些掉下泪来,泛着红的眼眶,眯着眼朦胧地蒙着水光看向自己,没有了最先让人看不清面貌的胭脂,一张精致艳丽的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面前,在这个角度看上去竟莫名的动人心魄。苏灼言看着他移不开视线,仿佛遗忘了别扭的姿势,也忘了因为姿势带来的酸疼,只是怔怔地看着。
反而是东方不败最先回过神来,对于目前的样子一愣,刚想开口讽刺,一对上他的目光,竟然有些不敢去看自己上方苏灼言的脸,不敢去对视他的眼睛。东方不败看着苏灼言陷入怔忪的样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复杂。
他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有些不高兴,对苏灼言这个德行也是嫌弃的不行,手一伸就掀翻了自己身-上的苏灼言,冷哼一声,“苏大夫这是想到了谁呀?”
苏灼言被掀翻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臂膀上传来的让人头皮发麻的酸痛,对东方不败尖锐地提问,只能苦笑一声。说什么,说自己看一个男人竟然看入神了吗?对着当事人怎么可能承认。
反而是这个苦笑,被东方不败自己自行解读到了不同的含义,看着他的目光中都带着冷冽,面色更冷。哼笑都懒得哼,转头就不在理睬他。
苏灼言看着他这副被冒犯到的样子,心里也微微发苦,自己那么失礼地看呆了教主大人,以教主大人的骄傲,不炸锅就已经是很好的对待了,只是态度冷了点完全可以接受,只是心里想着要怎么哄才行,转而就不去管生闷气的东方不败,处理了被自己烤焦的肉,又把火堆扑灭。做完这一切后,苏灼言缓缓走到东方不败的面前,蹲下轻声道,“现在我们落后了很多消息,还是快些离开这里才是。”
“教主大人就不要生气了。”
就像自称本座是生气的预兆,叫东方教主大人,也算是一种哄闹,之前百试不爽。
而现在,东方不败听着这声教主大人,莫名的觉得十分刺耳,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跟着他走出树林,还没等苏灼言发挥自己的亲和能力打听情况,就听前面一人高喊道,“高价悬赏,高价悬赏嘞!只要找到东方不败与其党羽,就地击杀,人头赏五百万黄金!望各大侠士踊跃加入啊!”
苏灼言,“……”
东方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