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军五千将士的心中,文天祥有着神一般的地位,将士们疯狂的崇拜这位状元出身的将领,如今听说文天祥出事被捕,整个军营顿时像一口炸开了的大锅。
“说文大人与蒙古鞑子勾结?他们这是疯了吧?”有人不解地说道。
“朝中奸佞太多,忠臣难做啊!”有人听多了说书人讲书,也发出了这样的感概。
“不错,这个丁大全,就是朝中最大的奸臣,当初逼董槐去相,如今更是抓走大人,还说大人与蒙古鞑子勾结,真是天大的笑话,不会是他自己与蒙古鞑子勾结吧?”有人立即赞同道。
“直娘贼,丁大全这个狗奴才,他敢动我们大人,信不信我把他抓到新军大营来,让他天天给兄弟们含鸟!”有人恨恨地骂道。
“说不定,就是丁大全自己与蒙古鞑子勾结了呢,所以才弄出这个罪名来污陷我们大人!”有人这样猜测道。
“你还别说哦,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哦。俗话说得好:贼的眼里看谁都是贼!说不定还真是丁大全与蒙古鞑子勾结在一起了!”有人这般分析道。
“甭管他是不是与蒙古鞑子勾结在一块了,反正他动了我们大人,那就是不行!要依我说啊,临安城距离我们新军大营这么近,不如我们就冲进城去,将大人救出来,再将丁大全这样的朝中奸佞给清除了,还我大宋一个朗朗乾坤!”有人这样建议道。
“这倒也是个办法,我新军五千将士,个个都是一顶十的汉子,拿下临安城还不容易吗?等我们救出了大人,杀了丁大全,再让赵官家下旨拜大人当了宰相,掌枢密院事,大人掌了权,还能少得了我们新军弟兄的好处吗?”有人高声附和道。
“那不如,我们去求牛将军发兵吧!”有人马上簇拥道。
……
新军大营门前,刘保勋与牛氏兄弟一众将士正紧张对峙着,双方剑拔弩张,局势一触即发。
“刘保勋,你这是什么意思?大人待你恩重如山,让你从国子员的一名学生,摇身一变,成为了新军副统领。如今大人有难,你竟然拦着,不让我们去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牛五大声骂道。
他早上听说不准出军营的军令,既郁闷又吃惊,满脑子想着不能出军营去见兰兰(其其格)了怎么办?如今闻得文大人有难,却是什么也不顾了,只想冲出军营去救回大人。
刘保勋的身影站在大门处,不动如山,望着他们几人,朗声说道:“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刘保勋纵然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大人之万一。但不许出军营是大人的军令,你们要是眼里还有大人的话,那就该遵守大人的命令。身为新军的将士,平日里,大人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什么军令啊?这肯定是大人在丁大全的胁迫下写出来的,怎么能算数呢?“牛五大声嚷嚷道。
“我们可以不出营去,但是,派几名探子出去打探一下消息,总应该可以吧?“牛富沉声问道。
“不可以!“刘保勋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大人的军令上面,说得很清楚。新军自即日起,任何人不得出营。统领大人也是看了军令的,你们谁要是想出营,那就只能踏着我刘保勋的尸体出去。“
“刘保勋,你真以为我们不敢吗?“牛五跳了起来,指着刘保勋喝道。
“无论你们敢与不敢,我刘保勋和刘字营的五百将士都在这里,想要出营,先将我们杀了再说!”
刘保勋不久以前还是一名指挥使,这五百人马,便是他自己亲统指挥,新军大营的五千将士他压制不住,自己带出来的五百人马还是能管得住的。
如今,他就带着五百士兵,守在新军大营的营门前,不让任何人出营。
“直娘贼,我牛五也是刀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你刘保勋算个什么东西,从来就没有杀过一个鞑子,不过是大人器重你,才让你当了新军副统领,你还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老子现在就让你识得老子的厉害!”牛五一边说,一边便欲冲上去与刘保勋厮杀,却被牛富一手死死抓住。
“大哥!”牛五说道:“不能听这小子的,说不定他就是丁大全的狗腿子,想要夺了我们新军的兵权,控制了新军,这样,大人可就真的救不出来了!”
牛富沉着脸,看了看牛五,又看了看刘保勋,终于说了一声:“回中军大帐!”
“大哥!”,”大哥!”,”大哥!”几名兄弟都纷纷喊道。
牛富的眼光在他们各人的脸上扫了一眼,冷声说道:“怎么,大哥的话,你们也不听了,是吧?回中军大帐!”
牛富的态度如此坚决,其实几人也没有办法,牛五狠狠地瞪了刘保勋一眼,跺了跺脚,转身跟着牛富返回中军大帐了。
“谢兄,你就直说吧,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一脸悠闲自得的样子,大人都被抓起来了,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吗?若不是平日里,你与大人的关系最是亲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也被丁大全给收买了!”
中军大帐中,牛富毫不客气地说道。
谢枋得身为新军的干办公事,论职位比新军统领、副统领都要低。但他与文天祥是同榜进士,平日里一直跟在文天祥身边,关系比别人又要亲近一些,军令又是他送过来的,牛富自然只能问他了。
“只要你们服从大人的军令,谁也不要出军营,那我自然会说的!”
文天祥派谢枋得前来,自然有他的用意。
刘保勋以强力控制新军稳定,不让人出军营,而谢枋得则要慢慢劝说牛氏兄弟几人冷静下来。
如今终于到了时候。
“我们都已经回到中军大帐了,你就直说吧!”
谢枋得的目光缓缓扫过帐中之人的眼庞,看到所有人都用期望的神情,紧张地望着自己,他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此事机密至极,纵然是新军将士皆不可出营,也怕万一有人通过营边栅栏,向外传递信息,或者有什么隐密的办法传信息出营,所以,我才由着你们闹。若真有人潜藏在新军中,也好让他们不起疑心。”
牛富看了看帐中之人,沉声说道:“这里都是信得过的兄弟,不会有外面的奸细,你只管说。”
“丁大全还没有来文府的时候,大人就已经将军令写好,交给我了!大人就是料得你们会出去闹事,才下发这样的一道军令。这是大人的一番苦心,你们要理解啊!”谢枋得先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大人这是料得自己会出事吗?“
“不,这是大人的釜底抽薪之计,大人是故意让丁大全抓走的!”谢枋得缓缓说道。
“什么?“帐中之人皆是大吃了一惊,牛富忙问道:”大人为何要如此做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扳倒丁大全,大人就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