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依偎在阎家旺怀里,没有说话,情绪好一些。
活阎王看了看楼梯口,既愤怒又不屑:“哼,那小子已是必死的人,先让他活几个时辰吧。天亮后,我要把他凌迟活剐,不得好死。我要让他知道活阎王是何许人,和阎王作对是什么样的下场!”
阎家旺话语凶狠,怒目圆睁,却没有耽误亲吻抚摸心爱的人。此时此刻,他眼里只有美女,心里只要渴求,和蜜月中的小夫人尽情地缠绵,把楼下的夜无痕忘得一干二净。
外面,雷轰电闪,雨骤风狂,似乎要把罪恶的庄园埋葬。
屋内,呈现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楼上,烛光明亮,两个快乐的灵魂在爱河中荡漾;楼下,没有一丝声响,孤独的灵魂正黯然神伤。
油灯昏暗,不时被雷声击得不停地颤抖,接着被闪电逼退了微弱的光。
夜无痕清醒过来,已经失去不可侵犯的凛凛威严,没有了雄狮般的狂暴,也没有了吞食仇人的气势。他心里充满仇恨和绝望的情绪,脸上溢出无比的愤怒和无尽的悲伤……
他深陷在悲愤中,报仇雪恨是今生最大的心愿,眼看大功告成,天晓得,竟然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让唾手可得的复仇心愿瞬间付之东流。
这且不说,他已被阎家旺捉住,活不过明天,撕心裂肺的家仇谁来报呀?自己的仇恨谁能为他报呀?报仇雪恨是十几年来刻骨铭心的誓愿,哪知,一朝失手竟成千古恨。
此时此刻,他心绪复杂,翻涌不止,滴血的心灵被仇恨和绝望的情绪紧紧包裹,难受至极;愤怒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哀伤,无力扭曲;冒火的眼睛呆滞无神,整个身心已黯然神伤。
他对色白而香的神奇粉末百思不得其解:“那个纸包里是什么东西,竟然瞬间就我迷倒,实在厉害。”
一声炸雷把油灯震得抖动不止,闪电随之涌进来,屋内瞬间变得一片惨白,微弱的灯光被完全掩埋。
夜无痕心中哀叹:“想不到活阎王还有这种东西,这么阴险狡诈,不幸落入仇人手里,必死无疑了。杀贼无望,心愿难成,我夜无痕无能,我程家不幸呀……爹,娘,孩儿已经没有能力为你们报仇,就要去地下和二老一起饮恨含冤了……”
“嘎——”又是一声炸响,震得地面微颤,惨白的光亮驱散了漫天黑暗。可惜,这是短暂的一瞬间,瞬间过去,一切都没有变。
夜无痕痛苦地流着泪水,心里充满了悲伤的情绪,饱含着无比的愤怒。他心里在怒吼:“苍天呀,你为什么袒护活阎王,不给我报仇除害的机会呀?为什么不让我程家,还有那些受害的人们伸冤雪恨?你不公,不公,就是不公平!”
楼下,“雄狮”闪动着仇恨的目光,流露着无尽的悲愤与哀伤,还有痛苦和绝望。
他看了一眼通向二楼的木制楼梯,活阎王就在上面,尽管近在咫尺,却无力宰杀仇人,不但誓愿难了,还要死在这里,深感绝望。
此时此刻,他身陷于必死的绝境,没有任何希望,除了绝望还是绝望,直至身亡。
楼上,在柔和的烛光下,于强烈的闪电中,两个快乐的灵魂正欢度美好的时光。
阎家旺用什么东西把夜无痕捉住的?原来,那是一包特制的迷魂散。
此物药力惊人,可谓世上罕见,只要吸入一点儿,瞬间就被诱人的芳香熏得昏迷不醒。迷魂散不是阎家之物,而是阎家旺的小儿子带回来的。
说到阎家旺的小儿子,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物,已小有名气。他名气的由来,是因为功夫不凡,令人生畏,更因为行凶作恶,让人痛恨。
阎家旺既为小儿子骄傲,也有难言之隐。
提起阎家旺的小儿子,的确非同一般,这家伙一直在外游荡,很少回家探望。两个哥哥守家待业,自小陪伴在父母身边。阎家旺一年到头难得见小儿子一面,相比之下,还是最喜欢他。
阎家旺有三个儿子,希望孩子们长大后如龙似虎胜过雄鹰,于是给他们起了很响亮的名字。老大叫阎飞鹰,已经娶妻,生了一儿一女。老二叫阎飞龙,也已成家,生了两个男孩。老三阎飞虎不想成亲,为此,阎家旺很着急。
老大老二自小偷懒,不用心习武,到现在武艺一般。阎家旺见他二人不能成鹰为龙,很失望,练与不练不再过问。
老三判若两样,从小酷爱武艺,不但把阎家旺的本事全都学会,还远离家乡拜师学艺,功夫更是了不得,远胜过老子活阎王。
阎家旺之所以喜欢阎飞虎,这是重要因素。另外,小儿子长得十分英俊,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两个哥哥无法比。阎家旺为此骄傲,觉得为自己长脸,感到很有光彩,似乎自己也变得俊美了。不过,小儿子的俊美,也成了难言之隐。
要说阎家旺俊美,这世上没有人敢恭维,不说他长得像鬼,也不是一般的丑陋。
人们对他能生养一个俊美的小儿子,很不理解,不能不怀疑是别人的种,背地里议论纷纷。
说起来,阎家旺对此有过怀疑,多次观察询问二夫人。二夫人总被问得脸红心跳,矢口否认,发誓没有做过不守妇道的事情。
他知道,二夫人虽然不能说是风流女子,但是和一般女人不同,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在男人面前显示自己。她见到容貌不俗的男人,总是贪看不已,至于有没有动心思,恐怕很难说。
因此,阎家旺心中有些不悦,不时地警示。每当二夫人外出,他都让丫鬟家人陪同,免得红杏真的出墙。
活阎王尽管有防备,也难保没有疏漏,不知道自己的这块肥沃“土地”,有没有被别人来耕耘播种。
他尽管很戒备,不知为何,还是结出一个不像自己的果实——小儿子阎飞虎。他疑心难解,暗地查访,府里没有和小儿子相像的人,如果真不是自己耕耘播种结的果,也只能是外面的男人。
阎府外面的男人太多了,就是本县也多得数不清,如何探查呀?
他觉得,自己认识的男人不多,估计他们不敢做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情。可是,他不认识的男人,不等于夫人不勾搭,要想弄个明白,不亚于大海里捞针。
他有些无从下手,查来查去没有找到夫人有越轨之嫌,只好作罢。不过,这块心病已经做下,没有办法消除,只能认了。
至于,阎飞虎是不是阎家旺的亲骨肉,已经无法考究,不管怎样,名义上他们就是父子。
后来,阎家旺想开了,小儿子尽管不像自己,也是自己的夫人在阎府里生的,谁都不能否认父与子的事实。
这样也好,小儿子如果真和两位哥哥一样很像自己,阎家就是一窝丑汉了。他有了这样一个儿子,也算给自己增光添彩,为阎家改变了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