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见到这位女子,恭敬地打招呼:“黄妈来了,这位就是薛小姐。”
黄妈一边看一边笑:“小姐,你长得真漂亮,难怪老爷这么喜欢,连老身都被你迷住了。”
薛小燕羞涩地一笑,脸色更加红润:“黄妈过奖了,快请坐!”
黄妈一番夸赞,然后告诉小燕,李老爷已相中她,决定收为三夫人,喜从天降,可喜可贺。
婚事如惊雷炸响,薛小燕被震惊,顿时身心冰冷,头脑胀大,一下子呆住了,接着连声推辞。
黄妈摇摇头,很不解,这么好的姻缘实在难得,哪能错过呢。想攀附李老爷的人多了,哪个女人不想做李府的女主人,可惜没有福气。
小燕年轻漂亮,李老爷十分疼爱,偌大的家业迟早她说了算,这是天下难寻的大好事。
黄妈告诫小燕,做人要知恩图报,李老爷这么关爱,不能无情无义,不要辜负老爷的一片心意。
薛小燕慌了神,急忙说:“这婚事真不行,我……我已经有婆家。我婆家姓刘,正准备迎娶。我……我多谢李老爷美意,恕小女子不能答应。”她很无奈,只能婉拒。
黄妈不屑地哼一声,小燕已是李府夫人,没有人敢来闹事,谁要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李府,轻则伤重身残,重则家破人亡。
她告诉小燕,婚事已经定了,明天就和李老爷成亲,今后就快快乐乐地享受吧。
薛小燕更加慌乱,依旧不答应。事已至此,她不便在李府留宿,起身就走。
黄妈立刻变脸,一把按下薛小燕,两眼圆睁,厉声呵斥:“你别不识抬举,李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老老实实地听从安排才好,容不得你自作主张。这是李老爷决定的,你答不答应都要办,李府上下正筹备明天的婚事,不是你能阻止的。”
她劝小燕识相一些,乖乖地顺从大有好处,否则皮肉受苦,遭受折磨。要是到那地步,小燕只能是李老爷的玩物,想堂堂正正做夫人都不行了。两种态度,两种下场,截然不同,孰轻孰重应该明白,不要做傻事。
薛小燕急得哭起来,倔强地喊:“不,我不能答应!我已有婆家,是爹娘定下的,不能悔婚再嫁。”
黄妈两眼闪着凶光,骂她不识抬举。她告诫小燕,无论成不成亲,都是李府的女人,再吵再闹也没有用。她不再理睬小燕,气哼哼地走了。
薛小燕挣脱丫鬟拉扯,想尽快离开这里,被守在院门外的家人拦挡回来,彻底绝望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李万福看上去和蔼可亲,却是人面兽心的家伙,把她骗入府里是要逼婚的。
她真倒霉,灾祸接连而至,都是可怕的婚事。前两次,她被骗卖给人家做媳妇,这次又被逼迫做夫人,悲惨的厄运为什么死死地纠缠不放呀?她是个柔弱女子,与世无争,命运为什么如此凄苦?
这一晚,薛小燕恐惧悲痛,无法入睡,一直伤心地哭泣。到后来,她已没有泪水可流,肿胀的眼睛难以睁开,昏昏而睡的时候,天快亮了。
小燕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天,偏西的太阳正注视大地。
李府,人们一直在为晚间婚事忙碌,府内外基本布置完毕,到处张灯结彩,显现出一派喜气。
丫鬟端来丰盛的饭菜,让薛小燕进餐。小燕伤心已极,哪有心思吃喝,又哭泣不止,看来婚事一定要办了,由不得自己做主。
此后,她的结局会怎样,很难说,她性格倔强,很可能如黄妈所言,要受皮肉之苦,成为李万福的玩物,乃至悲愤地离开人世。
外面,红灯高挂,彩绸飘动,洋溢着难耐的喜气。房间里大不相同,飘逸的是悲情和恐惧的气氛,还有无助地哭泣……
忽然,有两个人来到屋内,其中一人高大微胖,年龄五十左右,穿戴不俗。
丫鬟们见他到来,急忙请安,又规规矩矩地站到一边。
薛小燕立刻紧张起来,疑惑地看着他们,心中畏惧,身子颤抖。
……
夜无痕和薛小燕边走边谈,为小燕受到的苦难悲伤,为遭遇的灾祸愤怒,也为妹妹不幸哀怜。
忽然,附近有孩子的哭叫声,听起来不止一个。
小燕的讲述被哭声打断,秀眼圆睁,不安地寻视。
夜无痕眉头微皱,惊疑不解,立刻停住脚步仔细观察,夜色中没有人,甚至活动的影子都没有。
他循声望去,月光下,左前方有一片竹林,就在阎家庄园围墙外面。他仔细听着,孩子的哭声在竹林里,已哭成一片。
他不住地巡视,感到很疑惑,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孩子呀,还不止一个?阎家庄的穷苦百姓不会在这里居住,阎府也不能允许外人在此建房,难道是阎家又一处院落?
夜无痕看看阎府高大的院墙,觉得院墙外的房产只能是阎家的,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和阎家有关系,否则不会紧靠阎府居住。
难道那些孩子是阎家旺的后代?他很快否定,阎府阔绰,设施完善,管理严谨,处处戒备,是阎家老巢,能显示出高贵的身份,阎家人另居别处。这且不说,为了安全,阎家人也不会住到外面来。
现在,活阎王的儿孙们已全部死去,这里即使是阎家的又一宅院,也不会有阎家的后人。
夜无痕疑惑难解,询问薛小燕,她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知道那些孩子是不是阎家的。
孩子们的哭叫声没有停止,夜无痕带着满腹疑惑,转身向竹林走去,要查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月光被浓密的竹叶遮挡,里面黑漆漆的,近处还能分辨大概。
薛小燕既紧张又惶恐,不住地巡视,黑暗里看不清楚,只好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
竹林浓密,挤进了孩子们的哭叫声,众生灵从睡梦中惊醒,疑惑不安地查看倾听。
夜无痕来到竹林边上看了看,立刻迈步进入竹林,径直朝孩子们的哭叫声走去,很快来到一片开阔地。
这里地势平坦,青草凄凄,四周是茂盛的竹林。对面竹林边上有一所院落,看上去很大,高高的院墙里面,是一座纵深三进的四合院,院墙内有树木遮挡,看不见全貌。孩子们的哭叫声就在这座院子里。
夜无痕停住脚步观察,这里建筑讲究,气势不凡,决不是普通百姓拥有的,必是阎府的又一宅院。
他还是不解,这里怎么会有孩子呢,这座不凡的院落不会给下人居住,难道是活阎王的子孙?
疑惑中,他心里一动,阎家旺可能把那些非明媒正娶的女人安排在这里,和她们生养的孩子也都留在女人身边。如此说来,这些孩子尽管不是阎家正宗的子嗣,也是活阎王的骨血,数量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