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看看程宏图,又看看几个下楼的客人,然后小声说:“方才那边打起来了,有人要杀知县大人的公子。衙内路经这里的时候被人偷袭,要不是一个家人为他遮挡,不死也要受伤。”
夜无痕有些不解:“那个人为什么要杀衙内呀,难道有仇吗?”
店小二有些犹豫:“这……”他见楼上没有别人,才小声说,“你是外地人,对这里不了解,林衙内仰仗有权有势的爹,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百姓们无不痛恨,想杀他的人多了。”
林衙内?夜无痕心里一动,李有船的妹妹李有燕就是被林衙内抢去的,难道就是那个恶少?
他记得很清楚,那次遭遇浑天元圣,险些死在老贼手里。他为了躲避老贼追杀,正巧躲进县衙后宅,才有幸救出有燕妹妹。
程宏图看着外面,心绪难平,随即醒悟过来,难怪此地有些熟悉,就是在这里救下有船兄妹的。如此说来,那个林衙内就是和浑天元圣狼狈为奸的恶少,太可恨啦!
店小二摇了摇头,叹道:“客官,知道就行了,不要深究此事,知县是害人贪官,他儿子是欺男霸女的恶少,得罪不起呀!”
夜无痕面露怒容,骂道:“知县父子都不是好东西,就该杀!”
店小二吓得急忙摆手:“客官小声点儿,千万不能让人听见,那父子俩招惹不得。人们要是听说林衙内来了,都吓得到处躲避,唯恐避之不及。你也看到了,此时外面已经见不到人了。”
程宏图哼了一声,急忙询问:“小哥,那个偷袭的人现在怎样啦?”
“唉,那个人可惨了,他报仇不成反倒被捉住,已被押往县衙,必定遭受酷刑折磨,死于非命。客官,我不能说了,也不要多问,免得招来祸事,快吃饭吧。”
程宏图看看外面,还是没有人,稍加思索有了主意。他叫住正要下楼的店小二:“小哥,你过来。”他掏出一钱碎银递过去,问,“你可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杀衙内?”
店小二看看银子心里高兴,见楼上没有人,压低声音说:“客官,我知道一些,就说说吧。不过,你可不要说是我告诉的,我可害怕招来灾祸。”
夜无痕苦笑一下,点了点头。
小二低声说:“说起那个衙内,这里无人不知,真是坏得很。他依仗老子权势,欺男霸女,坏事做绝,无不躲避那个瘟神,有些姿色的年轻女子都不敢随意上街了。老百姓对他既恨又怕,又不敢把他怎样,他是县太爷的公子,手下有一伙恶奴,惹不起呀!”
夜无痕气得哼了一声:“他的所作所为我知道一些,的确如你所言。”
小二接着说:“前些天,衙内看中一个女子,便抢回县衙,结果那女子被逼自尽。她哥哥悲愤已极,要杀衙内报仇。就在方才,那人偷袭衙内为妹妹报仇,和他们打起来。那人武艺不错,怎奈恶徒人多势众,还有衙役官兵帮助,打死打伤多人后,还是被抓住。唉,他报仇不成,反倒丢了性命,可怜呀!这兄妹俩死得冤呀!”
程宏图闻言气得大骂。
店小二急忙劝阻:“客官,小声点儿,不要招来杀身之祸!”说着,他收拾碗筷就要下楼。
夜无痕又问:“那个人是否已被带进县衙?”
小二看着外面,摇了摇头:“从时间算来,应该还在押解的路上,很快就会进入虎狼之窝了。唉,可怜呀!”
“小哥,我想出去方便一下,饭菜不要动,一会儿就回来。”
“你去吧,一看你就是个正直汉子,我信得过。”说完,店小二下楼去了。
夜无痕来到楼下,快步出了店门。
先说一说刚才打仗的事情吧。被抓的人叫肖云海,他要杀林衙内为妹妹报仇。今天,他从县衙跟踪仇人来到这里,想出其不意杀死衙内,为妹妹报仇,为百姓除害。
林衙内身边有七八个恶徒,他还没有靠近就打起来。肖云海很有本事,挥舞单刀左劈右砍,把恶徒们打得难以招架,不一会儿就伤了几个。
这时,一群衙役官兵跑过来,围住肖云海一阵撕杀。
他杀死砍伤一些衙役官兵,终因寡不敌众被捉住。
林衙内从旁边店铺里走出来,擦了擦额头汗水,余悸难消。他看着肖云海,怒道:“这家伙险些害了我,把他带回去,我要狠狠地收拾他!”
衙役班头恭敬地说:“少爷,街里很乱,请回府处置凶犯吧。”
“回府?少爷我还要巡游观花呢,哪有时间管这家伙。你们先把他关押起来,等我回去再收拾他!”说完,他带着家人说说笑笑地走了。
程宏图不是去方便,他怒气冲冲出了饭店,一路向县衙跑去。
他正在追赶,见前边有一群衙役押解着一个犯人,知道此人必是方才偷袭之人,顿时怒火涌起。
他找个僻静处戴好面罩,大喊一声冲过去,三拳两脚把衙役们打得伤的伤跑的跑。他解开肖云海身上绑绳,一路奔跑送出城去。
肖云海非常感激,谢了又谢。他不想逃走,要寻机潜回城里报仇。
夜无痕摇了摇头,极力劝阻:“城里正在捉拿你,太危险了,报仇之事要从长计议。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去外地避一避风头,日后再寻机报仇也不迟。”
肖云海只身难为,风声又紧,只好和恩人辞别,暂时离开是非之地。
程宏图知道已经暴露,这身穿戴回去会有危险,于是换了一套衣服回到城里。他又来到饭店楼上继续吃喝,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再说林衙内,他见偷袭自己的人被带走,吐了一口恶气,恐惧的心平稳下来。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露出傲慢的神情。
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毕恭毕敬地说;“少爷,外面很危险,还是回府吧。回去收拾那家伙,也好为死伤的弟兄们报仇,解一解心中之恨。”
“回府?”林衙内笑了,故意问手下恶奴,“小老爷我要去干什么啦?”
瞧他那美滋滋的样子,似乎有天大的好事正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