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的态度堪称平和,又是一副精致绝丽,嫩生生的样貌,可李承恭还是感觉到一种上位者不怒而威的气势,不敢轻视。问得又是楚王后院的人,更紧张的冒汗,赶紧摆手澄清:“不!不!我仰慕的人是您,并没有肖想您的人……”
哎呀,不小心把爱慕的话都说出口了。
沐慈一点都不意外,仰慕他的人挺多的,他面无表情道:“他不是我的男宠,还有,你自称‘我’,有什么话直说!”
“是这样啊!”李承恭松口气,才道,“怜霜……应该是我表弟。我的母亲是卫氏嫡支长女,当年卫氏一族被问罪,母亲由于出嫁不在九族之列,便没有受到株连。嫡支一脉中,卫家三……三舅、六姨被卖入戏班,多年前两人皆病亡,我们本以为人死万事空,不想六姨还能留下了一个小儿。我母生前最挂心便是她的血脉亲人,一直试图相帮,奈何我父、我祖……”李承恭叹口气,摇摇头,“那种境况,也怪不得父祖。母亲不久便郁郁而终,临死前叮嘱我与二弟,将来有能力之时,能帮一把便帮一把。可惜我们兄弟二人也是……自身难保,无力帮助太多。”
说完,李承恭抱拳对沐慈深深一鞠:“多谢楚王仁爱,帮怜霜表弟脱离苦海。”
沐慈知道李承恭说得没错,他有夜行卫在手,关于李承恭的详细调查报告早放在了他的案头。
李承恭还有个弟弟李承敬,两人已逝的生母确实是卫氏嫡长女卫琸。本来卫琸与天授帝的大哥沐春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卫琸虽是女子,能力却极强,很有太后卫氏当年风范,永和帝想聘为长媳,将来好母仪天下的……也算对卫氏的妥协,再出一个皇后。可惜太后卫氏也知道卫家太显赫,最主要她不想沐春登位,将卫琸远嫁镇北公府。
后来沐春被毒杀,天授帝自请去西北边关,卫琸心肠好,因沐春的关系曾给过天授帝许多帮助,不自觉成了帮他掌控兵权的一大助力,把爱妻如命的李启信也推入天授帝阵营。
但这些恩情,与杀兄逼母之仇相比微不足道。天授帝登位后,毫不犹豫对卫氏一族下手。卫家倒了,天授帝只是特旨不波及出嫁女,对卫绰诸多抚慰赏赐,警告当时还是镇北公世子的李启信对她好一点。
娘家倒了,但李启信依然珍爱妻子,其实卫绰日子还过得下去,只是她一贯疼爱的幼弟幼妹在污糟地受苦受辱,她只能看着无法援手。这锥心滋味,让卫琸年纪轻轻就心病无医,丢下丈夫和两个幼子去逝了。
李启信一直对亡妻念念不忘,可天授帝变不出卫家女了,为补偿他,钦点了平原县主为他继妻。
这平原县主是死于“五王争位”的四皇子唯一活下来的嫡女,母亲恰是卫琸的嫡亲二妹。因天授帝必须表现得“很无辜”,所以对兄弟的后代十分“优容”,全部采取“无原则宠溺”的策略,平原县主就是比较受宠的一个,非常跋扈。
兄弟的孩子都变成脾气坏,到处惹人厌的“傻白甜”,对天授帝来说才是不讨厌的“小可爱”。就连当年谢太妃还是谢嫔时,因生了两个儿子有些恃宠而骄,说了平原县主两句,就差点被挠花脸。
天授帝也是无原则宠溺,最后平原县主没受罚,反而高调嫁给镇北公。倒是谢嫔被迫去静业寺思过,才有了谢宸妃入宫的事。
平原县主的凶狠跋扈是不打折扣的,特别是李启信胆敢在平原县主面前表现出对前妻的念念不忘,她这个继母对李承恭,李承敬两兄弟就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她且还没脑子学天授帝搞“捧杀”那一套,不是打就是骂,没半点顾念她也是卫氏女所生,与李家两子还有嫡亲表姐弟的情分。
在平原县主生下亲生儿子后……李家两兄弟是挡在儿子面前的绊脚石,自然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明明是天授帝把跋扈灾星丢过去的,这时候就跳出来做好人,把李家两兄弟接入京中……镇边将领都要送一部分血脉亲人到天京城,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比如杨家,就是老将军杨涯自己在天京城郊的骊山养老,让儿孙在边境。李家就送了李承恭、李承敬入京,名为受教育,实为质子。
刚开始,沐慈不知道这些,还奇怪一生阴谋论的天授帝,怎么会把四皇子与卫家嫡支二女的女儿嫁给镇北公呢?她与天授帝算有血海深仇的,也不怕北境出问题吗?
现在看这结果,沐慈才明白天授帝果然老谋深算。
李启信不可能和平原县主一条心,平原县主翻不出浪花来。而李启信最爱的长子和次子,未免被暗害只能送到天授帝身边教养长大。天授帝把李承恭当成心腹放在了侍卫六军做一军大将军,将来再由李承恭继承镇北公府,对皇族自然更忠心。
天授帝很早就叫夜行卫暗中盯着李承恭了,就怕他因生母卫琸的关系,心中藏怨。但夜行卫这么多年一直没发现李承恭有什么不妥当,似乎并不被上一代恩怨影响。
沐慈有识人之明,看李承恭也不像个伪君子。
事实上李承恭长得不错,是个相貌明朗,眉目疏阔的儒雅将领,身上带点世家公子的翩翩风度,没事喜欢作作诗,写写字画画美人图,舞剑也挺好看,半点看不出骑马打仗时的凶残。[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哦,对了,他还爱慕优秀又俊美的男子,当然这种爱慕不是沐慈这样对一个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还非得成婚。
大幸上流社会的世家子,比较流行一种爱慕同性之风,其实平日里妻妾照有,子女照生,严格来说他们是异性恋,但男风……不是流行吗?
不时髦,不追赶流行的世家公子不算合格的世家公子,要遭到鄙夷和歧视的。
沐蕴歌正是其中代表,他爱慕漂亮优秀的少年,和他有过风流关系的才叫多,若非沐慈不准他招惹乐恕,乐恕也会成为他的“风流”之一。当然,他们和沐盛玉那种玩弄他人的又不同,是有感情的,发自内心的,真挚的。
而且,爱慕的男子越美越优秀,档次越高,就越能提升世家公子自己的档次,才叫“名士风流”。这种爱慕不一定要xxoo做点什么爱做的事,当然能拉拉小手,甚至一夜风流就更完美啦,会被奉为佳话。
so,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明,李承恭一直深深爱慕着楚王沐慈。
横空出世的沐慈,美颜突破天际,一身光华风采,犹如真仙下凡,又有无双的智慧和贤德恭让,守规讲理的品性,心怀百姓,仁爱慈善……(省略赞美万字),所以沐慈就成了世家公子心目中值得爱慕的完美型。
若非这些公子哥的老爹,不是受过楚王教训,就是正在受教训中。这些公子早扑到楚王脚下,求抱大腿,求一夜风流了。
这样的大环境下,李承恭作为世家子弟中的死忠粉,爱慕楚王也从不掩饰,写了好多诗词赞美楚王,描述自己渴望亲近,心悦君兮的心情。估计今天当面见过,回家要给楚王画一张美人图的嘞。
不过李承恭也不忘正经事,又问:“不知可否容我,见一见表弟?”
沐慈淡淡说:“你倒自来熟,一口一个‘表弟’,他还是奴籍呢,你也不怕被御史听见。”
李承恭又是抱拳一鞠:“卑职信殿下仁爱,既能怜惜怜霜表弟,必也能容下我唤他一声,不论其他,单从血缘上论,他的确是我嫡亲的姨表兄弟。”
“他的亲人很少,忽然蹦出来个表兄,应该会很高兴。”沐慈道。
“实在是……”李承恭红了脸,“我们真不知道怜霜的事……三舅和六姨没说过,那戏班班主也瞒着。”
“我没怪你们的意思,知道又能做什么?当年卫亦棠在世……你们也无能为力。”
“是啊,我也想一偿慈母心愿,奈何……”李承恭叹口气,实在汗颜。说起来,当年三舅和六姨,他们的确有心想帮,却年纪小,没有什么用。后来他们兄弟两个被天授帝接到身边教养,更不敢和卫氏族人有太多联系。
所以很无奈,见了面帮了会得罪人,引得天授帝猜忌。不帮又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李承恭一直在暗中资助些财物,送些药物,不敢……也无颜跳出来相认。
“恩,他最近不在府里,在奚大家的琴馆。不过你先别去打扰他,我先问问他肯不肯见你。还有,怜霜是艺名,卫亦棠给他取过名字的。他如果愿意见你,让他自己说他的名字。”
“好!”李承恭很高兴,这是答应让他见了。
沐慈面色郑重,微凉语气中带着无尽威严:“但有一点我事先要警告你,我心里是认了他做弟弟的,疼爱他的心不是假的。我不管你当年有什么苦衷,也不论你是不是有其他目的。你给我记住——若与他认了亲,就做个好哥哥,对他好一些,别伤了他的心……因为你承担不起让他伤心的后果。”
李承恭心里一凜,莫名从脚底到脊背窜出一阵凉意,他愕然地看着神色清冷却目光认真的楚王,想起得罪他的人的下场,知道自己爱慕的这个美人可不是好惹的——这是带钢刺的玫瑰呢。
不过他现在更喜欢偶像了,肿么破?
他心肝儿一颤说:“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没有最好,我不过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大家面上不好看。”沐慈淡淡说。
“是,我知道了。”
“你回去吧。”沐慈对他摆摆手。
“是。”李承恭退下,走到主院外,才用袖子擦一下额头的冷汗。玛淡,为嘛他有一种在楚王面前,什么都瞒不过的感觉?好在他没有恶意,不然……他有一种走不出楚王府的赶脚。
人都走了,只有戚焱还留着,报告筹备婚礼的进度,问王府要不要张灯结彩。
沐慈道:“先不用,慢慢来,别把宫里逼急了。”
戚焱点头。
牟渔把夜行卫宗卷拿过来给沐慈看。
沐慈很快看完,一拍这些宗卷,有些烦躁道:“幕后的人揪出来没有?”
“乐招在收尾,很快会出结果。”牟渔拧眉,“你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啊,怎么暴躁了?”
“当然不是为了这些麻烦,反正我能护着星海,不会造成任何实质伤害。”
“对啊,那你暴躁什么?一切不都在掌控中吗?”
沐慈抿唇说:“问题是我对星海说了‘他只要答应,一切有我’,现在这些事越多,星海总会多一分深藏的担忧与恐惧,还要装没事不给我增加压力,不让我担心他。最近事情也多,他天天把自己忙得和陀螺一样好减轻压力。我看他身心俱疲的样子搞得我都不忍心下手……你不觉得尝过滋味正情浓时,要忍个十几天看到摸到不能随便碰,会暴躁很正常吗?”
牟渔:“……”忍不住看一眼沐慈的下盘。
“看什么看?有种你来让我泄泄火。”沐慈抓住牟渔的手腕。
牟渔把沐慈的手甩开,翻了个白眼:“找你海神解决去。”
沐慈露出一个贼笑:“这位小哥,思想不纯洁哦,我只是想找你练练体术。”
牟渔咬牙,出手如电:“你就作吧,小心哪天我真弄死你。”
沐慈轻松躲过,和牟渔有来有往交手……最后真把沐慈练到脱力倒下。
牟渔熟门熟路,把人丢碧澜池泡个温泉,推拿一番才把他抱回卧室,穿衣擦头发……牟渔才说:“我就奇了怪了,现在这状况,说到底还是你自己自找的,非要在这个时候和梅总成婚,还嫌他事情不够多。”
“若是拖着,不给他定名分才会让他更危险,现在呢,至少暗杀手段是不敢在他身上使的,没有任何人能承受彻底惹怒我的后果。而且我知道星海能撑得住。”
牟渔点头:“他的确能撑住,我虽然不想比较,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梅总更适合你,他有足够的能力,坚定的心性,知你懂你,永不放弃,会一直与你并肩而行。”
沐慈只是愉悦一笑。
……
过了两日,戚焱拿过来几张报纸给沐慈过目,其中两张印刷比较粗糙。
因为有人想整沐慈,就揪着最容易突破的梅容不放,舆论的风向一直在朝不利的方向吹。不仅是《言报》,其他两家小报也开始借着楚王要立一个胡子做王君的风波,没有指名道姓,用影射的方式把梅容贬低到尘泥里,甚至挖出不少梅容从前的“丑闻”,什么并吞别的海商,杀人(海盗)越货,甚至把海岛上一个上万人的种族灭绝掉,还直接吃人……
因为用直接吃人的方式灭掉一个种族,确有其事,找到的也是真的证人证言,导致又有些激进的人说梅容是海上恶魔,要楚王把蛊惑人的妖孽杀掉。
沐慈把两张小
报卷成一团砸到随侍在侧的牟渔怀里:“找理由,查封这两家报纸。”
牟渔拆了怀里的东西看,立即知道原委,似笑非笑,用沐慈经常说的话来吐槽:“静不下心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反对的意见是有必要存在的。”
牟渔最看不得有人利用沐慈的遵规守纪,来整他,巴不得沐慈不守规矩。
“不!”沐慈竖起一根手指在牟渔面前摇一摇,“真正的反对意见是对整体有益的,而这是散播谣言与人身攻击,煽动社会内乱。”
牟渔道:“我早查了,这两家还是用刻板,没好理由能查封,而且这两家报纸是刚申请成立的,敢说这些,应该只是马前卒,是弃子,为了故意惹恼你。你对付过《言报》,若再对付这两家,舆论会更加疯狂,说你仗势压迫,对梅总也更加不利。”
沐慈冷哼:“且用不着我出手,沐蕴歌他们成立的新闻管理司也该工作了,启动新闻审查制度。”
牟渔点头:“这还差不多,其实很多事都不用你出手,有的是人能帮你办了。”
沐慈只是一笑,继续翻看报纸,又见到有人说要免除高蕃和南理国岁币的。
沐慈冷笑:“还真是贼心不死。”
“熙宁公主和段泽小太子,这些天也不好过。南理那边一直想利用他们,说服陛下,陛下好像有所松动。”
“这可不行!”沐慈道,“不过,正好星海的事不好处理,他的手段委实凶残了点,旁人不会在乎他到底为了什么,越描越黑。刚好利用南理和高蕃,把水搅浑,转移视线。叫乐恕过来,让他帮我写一篇文章登报。”
……
楚王反击了,这回不是借他人之手,而是登载了他亲自发表的一篇名为《大国风范》的文章在大幸发行量最大,影响最大,内容最深刻的第一官方报纸——《每日朝闻》上,其他几家报纸同时转载。
《大国风范》登载了由沐慈口述,乐恕润色,状元窦哲编辑过的一篇短短几百字的文章,直接掀起了一场舆论风暴。
光冲署名的楚王沐慈,就有足够含金量,引起所有人的重视与讨论了,这不光是全民偶像效应,更因楚王每次抛出的正式策略言论,的确利国利民,富有含金量。
这《大国风范》,不提润色的古文文风,只说沐慈的大意:
什么叫大国风范。
大国风范是一个大国必要有自己的信念与气节,更要坚持自己应该坚持的信念与气节。
首要,是“主权与尊严,财产不容践踏!”
其次,“治下每一个百姓的生命、尊严、财产不容践踏!”
假设强盗进了家门,抢夺财物伤了家人性命。最后大家把强盗打退,官府判了强盗有罪,判付巨额赔偿款,要是不要?要,应该要,一分都不能少,因为这是赔偿家人的鲜血与生命的,因为“百姓尊严、财产不容践踏!”
以后与强盗成为朋友,互通有无,化干戈为玉帛,行!那得成为朋友之后,原谅他的罪行,可以。但之前的赔偿却不能免除。虽钱财不能换回生命,但一律免除,怎么对得起家人的鲜活生命?怎么安抚他们的灵魂?怎么保障以后,幸存的家人生活平安,没有强盗敢再次登门?
一个一个小家,组成我们大幸泱泱大国。
曾经的强盗,从远方来,咱们好酒好菜笑脸相迎,一笑泯恩仇,大国风范嘛!赔偿也不要了,大国风范嘛!四十二万将士及大幸子民的鲜血,也可以一笑泯之;请入英烈祠的英魂,都可以视作无物;那些因强盗破家的孤儿寡母的眼泪,也不用在意。
于是有强盗说:大国嘛,有风范,今日不与小国计较,责任不追,赔偿免除。将来,可再抢财物,再杀子民,大国嘛,有风范的,绝不会再次计较什么责任,什么赔偿?
通通都是吓吓人而已,必免除之。
大国给的是强盗宽容,而无能佑护大国子民,何来风范?
想让强盗不再登门!
必追究其责,严惩不贷,才能保护大国子民,不被随意践踏。
恶例不可先开,民人不可轻侮,大国不可轻辱,宽恶纵恶即为恶。
今日之免,必酿来日之祸!
呜呼哀哉,大国风范!!
这篇《大国风范》被乐恕润色,写得声情并茂适合大幸人阅读,一经刊载,本来就加印了二十万份的《每日朝闻》半个时辰就卖断,不得不紧急再加印十万分,还是在下午全部卖断。其他报纸也是一样,还有无数人在追问哪里有卖。
天京城库存的纸张再次清空。
没买到的,只好提笔将这篇文章,一字一字记录下来,细细品读。虽没有多么华丽的修辞,却振聋发聩,引人深思。
从前口口声声称“大国风范”的读书人,都似被打了脸,敲了脑子重整三观——这与他们多年来被灌输的以仁德为先的儒家教育完全相违背,但,真的很有道理。
宽容,原来也是一种罪恶。
于是舆论一边倒地开始支持索要岁币,声讨那些借着大国风范,想耍赖免除岁币的人。再有爆料,说几个官员收受了高蕃、南理使者的贿赂,更是激起民愤,要求严惩卖国贼。
又有陵王提议,邀请学者大家与有名望的老者代表民众,参与高蕃商务磋商的旁听,于是梅容在谈判桌上斤斤计较,死咬不放,保证本国利益,一定要高蕃补足岁币,但考虑高蕃承受能力,提出各种赔偿方案的做法,得到了宣扬,迅速被大家肯定。
这才是大国风范,即要求补足赔偿,又有高尚品德,体谅小国承受力,是大国待“客”之道。
大家觉得,梅容这个棕发蓝眼的胡子,是于大幸朝有益之人。至于小报上诋毁他残暴灭族的事……应该也是胡说吧!
《每日朝闻》借东风,在政局专版上刊载了与高蕃的谈判进度,一条条一款款的详细具体条款被刊载出来,体现了真正的大国风范——保障国家与人民的性命、尊严、财产不容践踏,又有与高蕃重开边贸的诚意,并没有趁势打压高蕃,而是公平买卖。
高蕃使者看大势已去,免岁币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