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焰的伤口才好了一点,就坚持要班师回朝,众人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的要求。他们也不知道南宫焰为何那么着急想回去南燕,也许是过不习惯这边境塞外的生活吧。他们本想给南宫焰制造一顶软轿,让他可以更舒服一点。但也被他拒绝了,他坚持要和湮儿同骑一马。
这天,整顿好三军之后,他们一行人便开始启程,来时跟回去时的人数略有不同,此次虽然攻陷了北苍,并将它纳为南燕的疆土。但南燕的士兵在此次战役中,也是死伤了很多,再加上那无辜惨死的一万多弟兄,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所以一路上他们都默默无语的走着,湮儿不是很会骑马,她和南宫焰共骑一马,南宫焰坐在她的身后,轻靠在她的身上,一只手轻揽着她的腰,略微沉重的呼吸在湮儿的耳边,让她感到一阵阵的酥麻感,但却不敢轻易乱动。
白夕痕自己骑着一匹马,也是静静的,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般,脸上带着一丝忧郁。湮儿见旅途无聊,而且这样的气氛感觉很尴尬,于是便好奇的问南宫焰道:“王爷,白神医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呢。”在南宫焰的明令禁止下,她只能改口叫白神医或者是白军师,就是不能叫白大哥。
南宫焰揽着她腰间的手骤然紧了一紧,有些不悦的道:“你为何这么关心他的事情?”
湮儿翻了翻白眼,有点漫不经心的道:“因为我好奇,我想八卦一下别人的生活。”
南宫焰闻言笑了笑,闻着她好闻的发香,顿时觉得颇为心旷神怡。看了一眼白夕痕道:“那你为何不来八卦一下本王的事情,本王的生活绝对不比夕痕平淡。”
湮儿闻言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随即呵呵的笑了起来道:“是啊,南燕国的紫瞳王爷不仅战功显赫,风流韵事更是传遍大街小巷,谁不知道焰王爷爱美人呢?”
湮儿的神情带着一丝调皮,跟平时淡漠的她实在很不像,但就是这样的她,却让南宫焰心里忽然漏跳了一拍。曾经他也见到过这样的笑容,也曾经听过一个人如此说他,此时的湮儿真的和她很像。
她是唯一一个他爱过的女子,曾经他为了能够让她欢笑,做尽了天下间的傻事。可是到头来,她留给自己的是什么,是背叛和耻笑。想到这里,南宫焰的眼神忽然变冷,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整个人突然全变了,变得暴戾如斯。
他冷冷的朝着湮儿低吼道:“下马,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湮儿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转过身去看向他时,却发现他冰冷带着杀意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一丝伤痛。湮儿的心顿时颤动了一下,开口想问些什么,但终究在他冰冷的眼神下闭上嘴巴,乖乖的闪身下马,看着南宫焰突然策马而去。
众人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一路上南宫焰一直和湮儿有说有笑,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刚才他们还看到南宫焰笑得很开心,可是为什么刚一转眼,立刻就变了样。他们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湮儿,看到她一脸的淡漠,也不敢再问什么了。
白夕痕本来一直骑在他们后面,此时见南宫焰突然策马而去,他也觉得颇为奇怪。便策马来到湮儿的身边,下马问道:“焰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湮儿摇摇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突然之间就叫我下马,然后就飞奔而去。”
湮儿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知道。刚才南宫焰那样复杂的眼神她第一次见到,以前南宫焰看着她的眼神只有冷酷,没有别的。但刚才那个眼神却包含了很多,而且还有一丝伤痛。他在伤痛什么?
她突然很想问问他为什么忽然间变化那么大,可是她忍住了什么也没问,就翻身下来看着他离去。她最近太反常了,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南宫焰的一个女奴,一个他视为草芥不屑一顾的女奴。
就算南宫焰最近对自己突然好了很多,而且似乎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她也不应该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该妄想着自己能够融入他的生活。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任务都摆在那里呢,她又怎么能如此妄想呢。
虽然这样想,但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反驳她。既然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和任务,那为什么你看到他和红妆在一起会觉得别扭,为什么听到他略带醋意的语气你会觉得开心,为什么你那么傻的要自己入阵去陪他们一起闯关。
这个声音一直打击着湮儿,似乎在逼她面对事实一般。湮儿微微皱眉,不,她对于南宫焰和白夕痕没有别的感觉,她接近他们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去闯关也只是为了完全主子交代的事情。是的,就是这样的,自己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去接近他们,只是为了让他们信任自己,只是为了更好的套出情报,才这么做的。
这样想着,湮儿心里舒服了很多。跨坐上士兵牵来的另外一匹马,跟随着行军队伍缓缓的走着。
南宫焰的伤口本来就很长很深,需要相当的一段时间才可以养好。可是今天他策马狂奔导致伤口又一次裂开了,血染红了绷带,湮儿只能再次为他上药。
此时,他们正在野外扎营,湮儿从白夕痕那里拿了药粉之后,便默默的帮南宫焰清洗伤口和换药。南宫焰看到她,脸色就不太好道:“本王说过不想再看到你,难道你听不懂吗?”
湮儿闻言立刻跪在地上,神色淡漠的道:“王爷恕罪,奴婢只是来帮王爷换药,换完药立刻就走。”
“不用了,你立刻就给本王滚,滚得越远越好,本王不想再看到你。”南宫焰不顾会撕扯到伤口,大吼着指着门口,非要让湮儿走。
湮儿顿了一下后,随即便不再说什么,转身向着营帐外面走去。这夜,士兵们都在悄悄的议论,他们的大将军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