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龙很是无奈,因为他从心里就比较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情。现在师父让自己选一件兵器,自己也是很矛盾,因为兵器就是伤人的武器,自己又不想伤人,当然不想要武器了。
但听师父的意思,是必须有一把武器才能走镖,自己也很想跟着师父和刘二虎一起走镖,看来是不得不选一把兵器了。
看着师父皱眉的神情,又看了看刘二虎期待的眼神,赵小龙走向武器架。
看着武器架上琳琅满目的各种兵器,赵小龙是各种犹豫。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是带尖带刃,一看就是伤人利器。赵小龙的目光被一把通体银色的枪吸引了过去,笔直的枪身,寒光闪闪的枪头,那简易的线条勾勒出的锋利,让赵小龙心里有点又是喜爱又是讨厌。矛盾中,轻轻用手指碰触了一下一把寒光闪闪的枪尖,随着一点刺痛,鲜血就流了出来。
看到赵小龙站在一把精钢枪前观察,徐贵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因为这把枪也是一把难得的好枪,是当年他花了重金请扬州的一位制枪高手打制的,是他自己也喜欢的一件兵器之一。枪乃万兵之王,这赵小龙能选中它,那也是不下于刘二虎选幽冥刀的选择了。
“嗯,这把。。。”正待心中欣喜的徐贵想讲出这把枪的来历之时,却看到赵小龙摇了摇头走向了放在最边上的一把木棍,这让徐贵到嘴边的话生生噎住。
赵小龙没看到身后徐贵精彩的表情,自顾自地抚摸着已经有些掉了漆的木棍,觉得顺手不已,越来越是喜欢。最后将木棍从架子上拔出,转身来到徐贵跟前,献宝一样双手托起木棍。
“师父,我就选它了,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件有年头的兵器了吧,感觉很不错。”
看着笑呵呵地赵小龙,徐贵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一根普通的木棍,是自己很多年前用来挑担,后来偶尔会用它驱赶一下落在院里树上的乌鸦的一根。
没等徐贵说什么,一边的刘二虎一把抢过那根木棍,掂了掂分量,直摇头。
“小龙,你力气那么大,要选也得选那个啊,选这么个轻飘飘的木头棍干嘛。”刘二虎说的,是立在一旁的一根狼牙棒,一看就沉甸甸够分量,且也比这木棍看着凶狠的多。
赵小龙看了看,赶紧摇头,甚至撇了一下嘴角。
“小龙,我知道,你就是觉得这个木棍不带尖不带刃的,不会伤人,才选的这个吧。我爹说的没错,你就是心太善,看不得别人受伤难受,你连死了那么久的蛇都还留着,还说是你自己害死它的不忍心扔了。你这样不行,我们走镖行走江湖,我不伤人人伤我,防人之心不可无。”
刘二虎一脸老江湖口气,拍着赵小龙的肩膀,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这几句话让听着的徐贵很是疑惑,什么力气大啊,心善啊,还留着什么蛇?这都什么跟什么?不过徐贵倒是听出来,赵小龙选木棍作为武器,就是觉得它最不会伤人。想到这,徐贵倒是对赵小龙又高看了一眼。因为,心善之人不会错。
不过他觉得还是应该让这两个小徒弟认识一个道理,任何事物,都不能被它的表面迷惑。
“小龙,真的像二虎说的,你选木棍就是因为木棍不会伤人?”徐贵从刘二虎手里拿过木棍,单手抛了一下,问向赵小龙。
赵小龙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看赵小龙果然如刘二虎所说,徐贵点了点头,又将手中的木棍向上抛了出去。只是这次是向上向前抛出,向下落的时候已经是在场地中央了。
此时徐贵用力踏在一旁的一个石凳之上,借这一踏之力,向后猛然一个翻身,顺手就抄住仍在空中的木棍,落地一滚,紧接着又一次弹起,空中拧腰,架在腰间的木棍随着他的拧动,向两边各摆一次。赵刘二人相信,如果有人围着他的话,估计这一下就能解决两个敌人。
随着徐贵落地,木棍被徐贵双手握住,随着他的双手舞动,木棍时而像一面屏障,将敌人的攻击全部挡在身外,时而又向一条毒龙,探出之时,在这一线之内的任何敌人都无法阻挡一般,时而又像一根缠绕盘错的蟒蛇,只要被它缠上,任何敌人都会被绞杀。
而随着徐贵的挥舞,原本落在地上的白色布片,纷纷被气流带动起来,纷纷杨杨的围绕着徐贵飘舞。这飘舞的白色布片,好像白色蝴蝶一样,围绕着徐贵翩翩起舞,不愿远离。
其中更有一只蝴蝶,点着棍端飞舞,随着木棍的点挑缠绕,始终围绕在木棍一端,不离不弃,好似棍端有着令它着迷的花蜜一样始终不愿离去。
啪——啪——
就在赵刘二人还沉浸在徐贵的棍术带来的恍惚光景中时,随着徐贵手中木棍的加速舞动,院中摆放的花盆一个个粉碎,被扬起的盆中细沙,被木棍扫到后激射而出,打在院墙之上,居然打出了一片细密的小洞。
张大嘴巴的两人,赶紧捂上自己的嘴,生怕泥沙飞入自己嘴中,将自己吃饭的伙计给废了。
木棍挥舞的越来越快,带起的风也越来越大,棍风扫过之时,两人脸颊都能感觉到如刀割一般的疼,而两人的衣角已被带起,发出啤噗之声,让两人如直临暴风一般。
再看位于暴风中心的徐贵,只有随着步法带起的衣角轻漂而已。
喝——
啪——
随着徐贵一声爆喝,手中飞舞的木棍以千斤之势落在院中青砖之上,发出一声巨响,再看与木棍接触的青砖,已是尽数龟裂。
徐贵起身,含胸拔背而立,右手持棍紧贴身后,左手立掌放于胸前,让人看着说不出的巍峨挺拔,一股英雄气,一身男儿魄。
“好!当年的疯和尚,原是如此好气魄!”随着一声喝彩,一个身影走进院中,也让赵小龙刘二虎两人惊醒过来,看向场中徐贵及来人。
“庄总镖头谬赞了。”
原来来人是总镖头庄雄,徐贵一贯如常地向庄雄持棍行了一礼,脸上的微笑却也是如沐春风。
“徐大镖头不要再过谦了。当年我任总镖头之时,老掌门曾说过,以你疯和尚之江湖威名,本也可震的住江湖好汉,但你执意讲总镖头之位相让与我,是因为我在江湖上的名号,更也是因为我在公门之中的关系。当年我只是敬佩你退位让贤,武功一道却是没有高看,如今一见徐大镖头之棍法,让我大开眼界,真是让装某敬佩。如此再一想,当年如若不是因为庄某这区区公门一点关系,单凭武功,老掌门还真未必会同意让我当这总镖头。但徐大镖头为了镖局,将总镖头之位让给我,这又实在是令庄某汗颜啊。。。”
庄雄见徐贵客气,居然毫不客气地说了一通,竟没有给几次想插话客气一下的徐贵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