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只见那屈新正在缓缓落下踢出的一脚,双掌之间夹着的那把宝剑,则是被他向前一甩,直飞落于地面的庞德斌身前,嚓的一声,便贯入地面青砖之内三寸。
那宝剑正插在庞德斌脚尖一寸处,入砖三寸斜斜而立兀自颤动不已,宝剑虽利,如没有一股巨力,可也不会如此插入坚硬的青砖之内。那屈新正以双掌夹住宝剑剑脊向前掷出,欲使出可插入青砖的力道实非不易,且又正好插入庞德斌脚尖之前,足可看出他双掌上的功夫。
所谓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一般皆是指空手应对手持利刃之敌手,以极为高明的眼力身法,游走于敌手刀剑之间而不伤。可这位屈新正却是将这句话最直接的表现出来,竟是以一双手掌硬夺宝剑,而那宝剑可是刚刚还在使着凌厉剑招,却是如此被双掌封印而夺下。就是一把静止不动的剑,想如此以双掌夹持而从别人手中夺下,那也是有些痴人说梦,那持剑之人稍动一动手腕,那手掌说不定便会废掉。更何况,那庞德斌的剑正在使着不俗的剑法,换了任何人也不敢随意将手掌贴上去妄想夹住宝剑,却没想到今日便发生在了众人眼前。
只是,这惊奇的一着,却是没有引起任何的欢呼,因为很多人甚至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中有的满是疑惑不解,哪里还记得起要替别人赞叹一句。就是那与屈新正对敌的庞德斌,此时亦是一脸茫然,不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手中的剑正攻向屈新正,却突然感到好似被嵌入巨石之中,竟是分毫舞动不得。随即便感到胸口传来巨痛,便发觉自己离那屈新正越来越远,直至屁股一疼才发觉,自己这是被人击飞了。
场中只有几位眼力极高之人才大致看清,刚刚那庞德斌使出一剑分袭屈新正前胸,剑光舞动范围变小集中之际,便见那屈新正双手飞速合拢,瞬间那剑光一敛,紧接一脚踢在庞德斌胸口,将其踢飞。可说得简单,如要让这几人照做一次,可也没人敢打包票,自己便能将那颤动不止的宝剑,一掌按在手心。这不仅需要极强的眼力,更需要不惧剑锋的胆量,最重要的是,还需要有一双坚韧的铁掌,及对自己这双铁掌无比的自信。
先不论眼力胆量,就单单那双坚韧的铁掌,可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轻易练就的,这铁掌屈新正之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看来当年他仅凭一双铁掌,便开林裂石结庐独居于深山三年的传闻,是确有其事,不然如何能练得如此一双铁掌。
“德斌兄,伤势如何?可是受了重伤?”
当场中众人被屈新正这一手惊得说不出话之时,却突然想起一阵焦急的声音,这才看向那跌坐于一边的庞德斌,顿时觉得心花怒放起来。此时的庞德斌,胸前引着一只大大的脚印,嘴角带血眼神呆滞,看着虽受伤不重,可也确确实实败下阵来,可说让四门四派之人感到出了一口恶气。镖局这边,一人连败两人不说,这小子一出来便一副趾高气昂的骄傲模样,早已让人看得有些心里不舒服。可接下来使出的剑法,倒也是让一众精英看出不俗,顿时便觉得胸中又堵了一口气,甚至开始担心,这铁掌门门主千万不要轻易落败啊。可谁曾想,仅仅两招之后,屈新正便干脆利落地踢飞庞德斌,甚至夺下了他手中兵刃,这可说得上是结结实实地灭了镖局一边的威风。更何况,那庞德斌败得可说一塌糊涂,形状狼狈不说,好似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击败的,这可让一众精英心中乐开了花。直至此时,场中才开始响起大声叫好的声音,好似那屈新正是替他们出了一口气一般。
而庞德斌的身边,早已奔过来几个年轻人,欧阳龙更是焦急地询问起他的伤势,而那庞德斌好似还在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竟是对身旁之人毫无反应。随即,徐贵便让庞德斌身边的几人,将他抬下去检查伤势,被几人一扶,那庞德斌才好似回过神,脱口便说自己还能再战。可他仅说了这一句话,口中再次涌出一口鲜血,脚下更是虚浮站之不稳,便被欧阳龙庞文远几人硬架了下去。
“我还没败。。。你们让我继续打。。。”
没想到,被架下去的庞德斌,兀自嘴硬着要挣开身边人的搀扶,却发现自己竟是浑身发软,连站也站不稳,不甘之下,眼中更是泛起泪花。若不是突然想起,之前有人讥讽不要输了哭鼻子,庞德斌不甘的眼泪可能真就要落下来,如今却只能是硬忍回去。
“哈哈哈,还嘴硬,就你那功夫,趁早回去再练十年吧。”
“小子,在这里还轮不到你猖狂,这下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庞家功夫不过如此嘛。。。”
看着庞德斌被人搀扶下去,一众围观之人顿时嘲笑起来,让一众镖局之人纷纷怒目而视,皆有冲动下场一拼。只是,镖局这边的一众人之中,除了庞青青及庞文远之外,皆对自己身手没什么信心,今日轮战极为重要,可不能因一时冲动而坏了大事,便只能压下心中怒意,干瞪着眼却是毫无办法。
而另一边,看着那屈新正不喜不悲面无表情地继续站在场中,徐贵顿时一阵懊恼,自己该坚持不让庞德斌与他对敌的,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轻易落败而受辱。可事已至此,徐贵知道再懊悔也毫无用处,解决眼前的屈新正,将他击败出局才是正事,便上前一步正欲说话,却发现自己身边走出一人。
听到有人辱及庞家名誉,庞文远自觉不能坐视不理,放下庞德斌便提剑上前,可刚走过徐贵身边,却被他一把拉住,正感诧异之间,便听到徐贵缓缓说道。
“文远,这一场便由我来。”
所有人听到徐贵的话,顿时感到惊讶无比,嗡嗡声响再次嘈杂起来,交头接耳之间只有一句话,那便是龙虎镖局的掌门,居然第三个便要下场。而这同样令镖局这边的人感到惊讶,作为镖局掌门,无论如何徐贵也是要最后一个下场,这既是他身份在此的关系,也是他身为掌门必须最后压阵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