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献计已经过了好几日,裴启当时虽然是采用了他的计谋,也没有追究他曾是他爹派来的细作这件事,但是也没有和原著里一样请他做谋士,这难道是功过相抵的意思?樊远表示很纠结。
更纠结的是,他已经接连好几天,连男主的面都没见到了!
好吧他其实也不是很想见到裴启,但是他有必须要见他的理由啊!说好的将他时时带在身边出谋划策做他的智囊呢?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难道男主其实还是在怪他当初折断了那株九里香?妈哒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啊!你可是要在将来当皇帝的人呢!
见不到人该如何将剧情走下去?他作为基佬男配,大部分剧情都是绑在男主身边的,为今之计只能厚着脸皮倒贴上去了。
想起前两个世界的男主,当初他还各种嫌弃各种不满意,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他们虽然总是不好好走剧情,总是出岔子,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可人家好歹不会阻止他走剧情啊!
可现在这个男主是怎么回事?一个人走主剧情走得很欢快,把他这个基佬男配的剧情全给飞了,简直坑到没天理!
#被男主遗忘在角落的基佬男配该如何自处#
樊远觉得自己目前至少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住在男主的院子里,虽然是偏院,可中间也就隔了一个小花园,爬墙头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方便。
为了让男主发现他是一个无比耀眼的大钻石,而不是一无是处的顽石,他决定厚着脸皮去毛遂自荐,一直到成功为止。反正原主的人设就是一个不拘小节,洒脱不羁的浪荡才子,做事不走寻常路也很正常不是么。
小五灰常担忧,它出声提醒道:“叮,请主人注意尺·度,千万不要弄巧成拙,顾祁和方煦就是前车之鉴。”
樊远怔了怔,待想清楚了小五话里的意思他觉得非常委屈,皱眉辩解道:“小五,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顾祁那件事暂且算是我的错,可方煦那家伙也弯了跟我绝对没有半点关系!他是变态,不能以常人的眼光看待,说不定他本来就是个双!”
小五非常淡定,“叮,方煦是直男还是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因为他甘愿飞了自己的剧情,使得任务没有圆满完成。”
樊远不知如何反驳,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说起这个就奇怪,我上个世界明明犯了这么严重的错,怎么最后只扣了百分之十的能源奖励,连警告都没有,真是一点不符合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
小五果然就被转移了话题,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叮,也许是因为系统监测出现了漏洞,这种情况虽然少见,却不是完全不会出现,请主人不要存着侥幸心理。”
樊远弯着嘴角应道:“好,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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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在小五不厌其烦的叮嘱下,樊远不得不在炎热的夏季穿了厚厚的好几层外衣,确保自己非常保守并且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全都没有一星半点的吸引力,才敢走出房门。
其实樊远自己也挺没底的,前两个世界接连掰弯男主,让他对自己的撩汉体质产生了忌惮,何况他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男主虽然对他的态度冷到零度以下,但是却安排他住在自己这么别致的偏院里,怎么想怎么诡异。
为了保险起见,他才甘愿遭这么大的罪,哪怕刚套完最外层的衣服,里衣已经被汗湿了,他也没有抱怨一句,认真地执行自己的任务。
他心想男主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书房,如果不在书房而是在卧房可怎么是好?他贸然过去可不正是应了裴启那天“自荐枕席”的说法了?
呸……自荐枕席个屁!男主这个阴沉的闷骚怪,看着倒是道貌岸然的正经样,骨子里却是个yin荡的小妖精!
他正在心里骂骂咧咧,把男主从外在到内里数落得一无是处,却没想到在下一个转角遇到了他。
“(⊙v⊙)!!!”
#生活处处充满了惊喜_(:з」∠)_#
裴启看到他挑了挑眉,似乎也是有点惊讶的样子,今晚月光挺明亮,所以樊远身上里三层外三层裹着的衣物暴露无遗,他嘴角微抽,“你这是……”
樊远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才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属下这是………不小心着凉了,所以多穿了点,想发发汗有利于康复。”
裴启不吭声朝他走了两步,伸出食指和中指在樊远额角上轻轻一揩,一溜汗珠落下,啪嗒落在石板上,声音清脆而且响亮……
两个人都默了默,樊远是尴尬得无地自容,不知该如何反应,至于裴启便不得而知了,过了半晌只听他道:“你这样,不会加重病情?”
樊远简直想转身泪奔而去,他这样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眼前这只将来的大渣男,现在的大闷骚,能够不要被他的【撩汉光环】所影响吗?!这家伙不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就罢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简直不可原谅!
虽然内心有点暴走,但是为了不让男主大人以为他是个深井冰,影响以后的好感度,他还是顽强地为自己狡辩道:“属下从古书上看到,这样缓解病症的效果奇佳,还可省去煎药的麻烦,岂不是很好,若是有机会,殿下你一定要试试。”
裴启不置可否,晃了晃手上的酒壶道:“你们这些读书人,整天书上长书上短的,其实没多少是有用的,着凉这种小毛病,喝一坛上好的烈酒,保管什么病都没有了。”
说罢拉着樊远的手腕朝一旁的凉亭走去,又让人送来几壶酒摆上,去了小杯换上大盏,他把两个杯盏满上,口中道:“今夜本殿心情不好,萧远你便陪本殿一醉方休吧。”
樊远下意识就想要拒绝,这是上个世界养成的条件反射。
方煦那个变态,私底下经常会哄着他品尝各式各样的酒,等他醉了好方便下手或者下嘴,但是绝对不允许他在别人面前喝,尤其是和别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虽然他抗议过很多次,表示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同性,但是方煦这厮很顽固,他要是不听话,就要接受他独创的变态“惩罚”。
至于是什么惩罚,樊远现在想想还觉得有点两颊发烧,总之是他绝对不想经历的,那时候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以至于现在听到别人邀请他喝酒,他心里的排斥立马上升到最高级。
他二话不说便道:“殿下您自己喝就好,属下在一旁替您斟酒,陪你聊天解闷。”
裴启眸中划过一抹笑意,很快隐了下去,他一口将盏中的酒一滴不剩地饮下,“你这是不给本殿面子?”
樊远愣了愣刚要解释,裴启却直接打断他的话,话里隐隐带着悲愤:“这是自然的,整个大夏朝有几个人能看得起本殿,一个自小在冷宫长大的皇子,生母一族因为谋反被诛杀殆尽,自然是没人看得起的。”
说罢摔了杯盏,直接换了酒坛大口饮了起来。
樊远皱了皱眉,三皇子这是纯粹在发泄啊,看来他虽然看着不在意,对于皇帝的不公还是心存芥蒂的。
他咕咚咕咚不过半晌便喝完那一整坛子酒,立即又开封了另一坛,饮了一大口道:“本殿十三岁随军出征,从小小的百夫长做到三军统帅,期间吃过的苦受过的累不知凡几,为了让他能安然坐在那张龙椅上,不知付出多少血汗,有多少次差点就断送了性命!裴瑜两三句话便抹杀了我所有的付出,我至今为止的忠心赤胆,就是个笑话!”
樊远默然,男主的皇帝老爹的确挺坑的,不过坐在那至尊之位,亲情自然也就渐渐淡薄了,如今男主在抱怨圣上,谁又能保证,几十年后他的子孙不会如他这般抱怨?
他端起自己那盏酒缓缓饮下,看着男主一坛接一坛地喝酒也不阻拦,过了一会他蓦然开口道:“殿下没有用臣的计谋,还是出了什么岔子?”
其实原主给主角的锦囊妙计原理很简单,操作却很困难,现如今皇帝猜忌裴启,只要打消他的猜忌便好,让男主在皇帝的眼线下演一出忠心不悔的戏码,分分钟就能洗清嫌疑。只是,这出戏很不好演,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时机要恰当,演得太过则嫌假,太轻则达不到效果,对男主的演技要求也很高。
原作中男主用这个办法取得了陛下的信任,从此皇帝对他深信不疑,难道这次因为他不在旁边督促,使得这出戏没演好?
裴启把酒坛放在一边,哼笑道:“用了,效果奇佳,萧二少爷果真是有大才之人,令尊把你扔给我实在太不明智。”
樊远奇怪道:“既是如此,殿下还有什么为难的。”
裴启轻轻打了个酒嗝,两颊微红,平日里冷肃的外表增添了些许楚楚可怜,他凑近樊远,呼吸里带着些许酒气,“他原谅了我,我就要感恩戴德吗?凭什么……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我要听他的!”
樊远觉得男主大人该是醉了,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劝道:“殿下,你有些醉了,不如回房歇息吧。”
裴启打断他道:“我不回!萧远,我以为你是最能理解我的人……我们都没有母亲,也都被父亲遗弃了,你也是怨愤的吧……”
还没说完他便趴在桌子上喘息,似乎是不太舒服,樊远赶紧去察看他的情况,要是男主喝酒喝出问题了,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可以直接放弃了。
他拍拍男主的肩膀,小声唤道:“殿下,你还好吧,殿下………”
男主却忽然转过身抱住他的腰肢,力气大得几乎要把他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他口中低声喃喃唤道:“母后……母后……启儿好累……真的好累……”
樊远原本穿的就多,已经快要热出一身痱子了,被他这么一搂简直快要活活闷死,可是待听清楚他口中呢喃的话,心中的不满又慢慢烟消云散,裴启这副受伤的小兽模样,实在太惹人心疼了。
他忍不住轻轻拍了拍裴启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没事的,只要挺过这一关,你以后会很顺利的,一定会很顺利很顺利的。”
裴启鼻腔里发出轻哼,似乎是受到了抚慰,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闪了闪,眼中的笑意不加遮掩,哪里有半分喝醉的模样。
(提醒:作者有话说放了前世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