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云望舒是在某人的注视之下醒来的,东陵宸在云望舒悠悠转醒之际,趁机在云望舒的唇上飞快的吻了一下。
“东曜,现在是什么时辰?”云望舒揉了揉眼睛。
东陵宸对云望舒现在迷糊的样子着迷得不行,将云望舒脸上调皮的一缕细发拨到她的耳后,道:“是吃晚膳的时辰了,要不要起来?”
“嗯……”云望舒现在全身有点乏力,不过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了。
云望舒从东陵宸怀里爬起来,一边收拾自己一边计算着在下一次睡觉之前可以做什么。
东陵宸也飞快的穿衣洗漱,他要赶在云望舒之前做好一切,为的是给云望舒梳青丝,点朱唇。
好吧,流光公子天生丽质不化妆,东陵宸只要操控好那把梳子就好了。
云望舒端坐在梳妆镜前的时候,已经是神清气爽了。现在就是立刻出去打一场战争都绝对可以胜。
“陛下。”是东陵宸的暗卫。
因为东陵宸与暗卫交流是在用他们的自己的武功心法,所以海族的人一般很难觉察到,因而云望舒和东陵宸的消息一般是由暗卫来传达。
东陵宸不急不缓的给云望舒打理着长长的三千烦恼丝,道:“什么事?”
暗卫对这件事情有几分疑惑,也有着几分风雨欲来之感:“海族有一户人家突然死亡,开始以为是投毒,现在看来,似乎是瘟疫。”
“症状呢?”云望舒问道。
暗卫回答:“死相极为惨烈,死者把自己全身都抓破了,脸部溃烂,最后全身散发着一股恶臭。”
听到这回答之后,云望舒和东陵宸开始思索到底什么瘟疫或者是毒药会引发这样的情况,想了半天之后,无果。
云望舒对暗卫道:“你们之中去检查尸体的人,有没有碰到尸体?有没有吃解毒的丹药?”
“多谢公子关怀,我们都小心行事,没有碰到尸体,也提前就吃了解毒的丹药。”暗卫们直到现在还是把云望舒称为公子,这不仅仅是一种习惯,还是过去他们经历过一切的象征。
云望舒还是不放心:“你们若是感觉不适,就立刻来找流光,这件事情马虎不得,知道了吗?”
“是!”
东陵宸给云望舒把头发用一根银色的丝带束起来,道:“流光也没有什么头绪吗?”
云望舒声音中有一丝凝重:“没有,流光敢说自己在毒这方面的造诣不亚于医,之前没有听说过的毒药,那肯定是现在的人新做成的。”
“流光为何如此确定是毒,而不是瘟疫?”东陵宸见云望舒说的坚定,便问道。
云望舒转过身,对着东陵宸道:“之前我们在海岛上面也算是全部走了一圈,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东陵宸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道:“没有。”
云望舒继续道:“是啊,一直以来海岛上面都没有过的事情,突然爆发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外人带进来的,一个是海岛上面有什么东西积累之后导致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来海岛上面已经有几天的,前几日一直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我们这些人的身体流光很清楚。再排除海岛上特别事物的可能,只会是投毒。”
“万一是我们的人不小心带来的什么东西,和海岛上的什么发生了变化呢?”东陵宸问道。
云望舒对暗卫道:“暗卫,出事的那一家是不是距离其他的住户比较远?”
暗卫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公子英明,的确是。”
“我们的人一直都在人多的地方活动,而一般这种会传染的毒药,都是先下在住的比较偏僻的人家。为的就是万一毒药的效果不在他们的掌控之内,也好处理。所以九成,都是毒。”云望舒没有把话说的坚定,是因为凡事也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可能,**虽然不离十,可是在本质上是天壤之别。
东陵宸顺着云望舒的思路往下想,道:“那既然我们现在发现了尸体,就说明,他们成功了?”
“如果当真是毒药的话,他们已经大获成功了。东曜,我们要忙起来了。”云望舒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这个笑容里面的含义,唯独与喜悦无关。
两人用晚膳的时候,很明显的察觉到服侍他们的人似乎很紧张。
是一种,带着一点绝望的紧张。
虽说瘟疫对于哪里来说都很可怕,但是他们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宫里面都这样,那么外面岂不是已经乱翻天了?
海族没有人来通知他们此事,因而即使他们知道这件事,也不好直接去插手。
这一顿晚膳之后,云望舒把怎么给一般人种灵根的那本书默写了下来,好好开始研究。东陵宸则不断的修炼,增添自己的实力。
第二日早上,一直服侍他们洗漱的宫女少了一个。
原因是,她染上了瘟疫。
这毒,要比云望舒他们想的还要厉害的多。而且,也不留情面的多。
云望舒和东陵宸在吃早膳的时候,东墨出现了。
东墨一向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服上,现在的衣摆全都是灰尘,而且右手的袖口上面似乎还有血迹。
在东墨走到距离他们五步远的时候,云望舒放下筷子道:“停下!”
东墨被云望舒凝重的语气惊了一下,但还是停下来脚步:“怎么了?”
云望舒先拿出一瓶药粉,撒开,然后道:“说明你袖口上面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这是刚刚路过药铺,很多人在抢药,我为了制止他们,就砍了一个在里面故意抬高药价的人。”东墨说完,还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直接烧掉。
云望舒还是不放心,向东墨扔过去一个药瓶,道:“撒在你身上,再过来。”
东墨也不扭捏,直接打开,撒在身上。
“给我一双碗筷,早膳还没吃呢。”东墨坐在了东陵宸的对面,云望舒的左手边。
一边的侍女给东墨放好碗筷,东墨立刻夹起一个小包子一口吃掉。
云望舒也不再吃了,对着东墨道:“外面的局势乱到什么地步了?今天早上我们的一个侍女都比传染上了,你可别说谎。”
东陵宸也不吃了,两人就看到东墨。
东墨咽下包子,道:“也没想瞒着你们,现在岛上的各个地方都有了这种病,而且没有医治的办法,人感染上之后,身上会又痒又痛,止不住的想挠。现在只能给病人全部用**,让他们睡着,不伤害自己。因为这种病的可怕,药铺已经被哄抢了。”
“只是药铺?”云望舒这问题中可是肯定的语气。
东墨惨然一笑:“就知道瞒不过你,基本上现在所有和生活有关的店都被抢了,店里面的人不得不请高手前来防备。外面,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东陵宸看了一眼已经烧成灰烬的东墨外袍,道:“看来你的出现,也不是很有用啊。”
东墨瞪了东陵宸一眼,道:“死小子,我可是你叔父!杀了一个人,多少算是有点用吧。主要现在是没有医治的办法,也不知道是怎么传染出来的。”
说完上面的话,东墨顿了一下,然后语气放的恭肃:“还请云族少主帮忙。”
云望舒指了指东陵宸。
东墨不解:“他就是我们海族的人,义不容辞啊!”
“不是,”云望舒笑道:“流光的意思是,因为他是海族的,流光也会义不容辞。”
“那就好,那就好。”东墨安下心,再吃了三个包子一碗粥,终于心满意足。
怎么说呢,还是民以食为天嘛~
海族的形势,现在已经刻不容缓。
关于这次的“瘟疫”,云望舒和东陵宸分析的结果是——海族内部的人所为。
但是原因不明,目的不明。
在海族里面有着这样天赋的人,回事谁呢?
万事还是要追究其根源,云望舒让东墨带她去第一家发病的地方。
对于传染病的尸体,一般情况最后一定是要烧毁的。但是为了研究这种病,东墨就让人把尸体放在了原本的屋子里,周围撒上许多的药粉。
在距离屋子还有三丈远的时候,云望舒就让所有随行的人都带上面罩和手套,口中含着丹药。等待丹药融化了一阵之后,云望舒才示意所有人跟着她继续走。
即使云望舒他们准备的面罩上面有着草药香,还是抵挡不住尸体的恶臭。不知是因为尸体散发出来的毒性还是臭味,这户人家房子周围的花草已经全部枯萎了。
看到这个现象,云望舒更加谨慎,也示意周围的人先不要乱动。
这户人家家境也就是一般,里面的家具不多,一张桌子几个凳子,然后摆着两张木床,墙上挂着一些捕鱼的工具。而他们一家三口的尸体就停在屋子地上的空处。
云望舒揭开这三人脸上的白布,先对他们的中毒情况一一比较。
这三人的脸上都有着相同程度的溃烂,这毒药居然没有因为男女老幼青壮年而变化。是因为分量的不同吗?
这个问题,云望舒选择先保留,她拿出一根银针,在死者的额头中心扎了一下,银针迅速的变黑,然后竟然慢慢被腐蚀,最后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