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的。”
谢樨似乎对元桉的态度早有预料的样子,他不做迟疑的回答元桉,又趁着元桉愣神的时候,将自己的衣襟从元桉的掌心里抽离,他伏在元桉的耳侧,浑浊的声音藏着很多复杂的意味,终久汇聚成为诱惑。
“殿下难道真的不信任老臣吗,老臣近日所做的那一件事不是为了殿下好,殿下,你好好想想,陛下已然对我们起了疑心,朝中那些墙头草必然会望风而倒,到那时候,我们成为了所有人的众矢之的,就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谢樨瞧着元桉的神色,觉得自己的话他已经听进了心里,方又继续道:“殿下放心,老臣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城外有咱们自己的人,只到一个月之后的冬狩之时,城内城外里应外合,将大燕都拿下,再以救驾之名奔赴城外,迎陛下回城,到那个时候,殿下便轻而易举的,是大燕都名正言顺的太子了,三殿下交托给你的夙愿,你也算是为他达成了,不枉他为了你斩杀元懋,自尽而亡的情意了!”
情字永远是元桉的软肋,无论飞白还是元濯,他都想竭尽力量的去帮助他们完成遗愿。
三哥既是为我而死,既然他的遗愿是这样,那我,那我是不是该拼死一搏呢?
一个强有力的声音不知从肺腑的哪个角落传了出来,元桉自己亦被这样的声音或者是想法吓了一大跳,他骤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匆匆忙忙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膝盖一软便跪在地上,小声啜泣起来,谢樨忙去扶他,他却不起,只顾含着满框热泪,悠悠柔柔的饮泣,瞧的谢樨半是生气半是好笑。
元桉是衡玉的儿子,每每面对着他,元桉的心里的柔软总会被掀开一个角,忍了忍怒气,谢樨再度宽慰元桉道。
“殿下,无毒不君子,成大事者,有时候可不必拘泥于这些小节之中,殿下若是登上帝位后,勤勉政务,怜惜百姓,史书后人与天下百姓便不再会记得你当初所做的这些事情的,他们只会记得你是个好皇帝。”
元桉哭的梨花带雨,他抽噎着问谢樨:“你,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听你方才所言,你早从三哥叛乱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一切,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樨微微一怔,他转而思虑了一下,浅浅苦涩的笑道:“殿下啊殿下,你真是太过纯良了,大燕都开朝不过二十余年,我却与你的母亲,却已经相识了整整四十年了,你问我为什么非要扶持你,因为你是身上流淌着清帝血脉的人啊,你才是这片土地最正统的君主,殿下,谢樨纵然卑鄙无情,却有一点一直都未曾动摇,那便是,我一直忠于清帝,忠于你的母亲,忠于你。”
铿锵的诺言犹如一记重锤,在元桉的心里烙下重重的一击,他停止了哭泣,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颤,颤颤的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