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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你为何拒绝张掌柜的好意?”聂山不解地问,去店里做厨子也好过在街边支个小摊卖。
“我每月才来这里几日,若去了,必定得要日日在此。”白晋平静地开口,没有半点欣喜若狂。员工每月只上几天班,哪个老板愿意?况且他才不要累死累活的干活工资还扣在别人的手里。如果平等地合作,采购一些白晋手里的食材可以,但那掌柜的显然不是那个意思。人要是攥在自己手里,要什么不是有什么?
聂山一怔,白晋说的也是,他们每月才来山阳几日,还是算了。况且经过这两次的接触,聂山感觉到白晋他们几个人的身份必定非同一般,又怎会自降身份?
山阳县里一间毫不起眼的民宅前,一个风尘仆仆的剑客敲开了木门。
“左驰,为何神色匆匆?”门内的人将那名叫左驰的剑客迎了入门又迅速关上。
“季伯,巨子将至矣!”
“此话当真?!”季伯激动得差点被门板夹了手指。
左驰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巨子不日将至山阳,尔等须多加留意,切记要保护好巨子的安全!”左驰主要负责消息的传递,收到消息后,必须把消息传递下去。
“这个自然。”季伯微微颔首,“禽子可有随同?”
“禽子乃巨子首徒,自然随同。”
“如此我便放心了,禽子武艺高强超,伴巨子左右,我等无需多虑。”季伯松了一口气。
左驰皱了皱眉:“仍当慎之!”毕竟只有禽子一人,因此他要通知巨子途经之处的墨者,若出了什么事,也好迅速支援。
“诺,诺。”
“好了,我该到下一家去了。”左驰整理了一下仪容,拿起铜剑道。
“下一处不如我派人去通知一下,你便在此歇息一下吧。”季伯看到左驰一脸的风尘之色,定是赶了不少的路,不如歇息一下,用过哺食再走。
“不用,我腹中甚饱。”左驰拉开门,刚才在白晋那个摊子处随便吃过豆渣和喝了豆浆,竟然不觉得饥饿了。
季伯目送左驰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不禁有些疑惑,这么匆忙到底在哪儿吃饱的?按照他的性子,是鲜少进食肆的,最多吃些干粮应付一下。可能他是不想麻烦别人吧,左驰总是如此,喜欢独来独往。季伯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上午用过朝食后,鬼谷先生和张仪走出了山阳,沿着土路一直向前走。张仪看了看两边的景色,两边都是农田,收割完黍后又种上了大豆,不过还没有发芽,地里只有翻过的泥土。远处绿树成荫,隐隐约约有些房屋。
“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儿?”张仪肚子里充满了疑惑,先生说是要去拜访一位朋友,难道那友人是一位农人?
“大树村。”鬼谷先生拄着竹杖,缓缓前行,一点儿也没有见朋友的急切。
张仪更加疑惑了,大树村除了有几个不错的铜匠外,其他的全是农人啊,难道还真有避世而居的高人?
村口高大浓密的大樟树泼洒下一大片斑斓的树荫,池塘里荷叶依然田田依旧。一大片桑麻绕屋而栽。
鬼谷先生走到门前拍了拍门:“主人家可在?”
张仪望了望房顶,没有看到有烟升起,很大可能没人在家。先生来拜访的不会是住在这里的三个铜匠吧?
莫将和晋平未回,聂山和莫牙又还在山阳县,家里就只剩下庖乙和他的老母亲还有原来的一个老仆。
庖乙正在厨房里剖洗给今早从池塘里捞出来的鱼,虽然厨房离前门最远,但耳力敏锐的他还是听见了。今日莫将他们都不在家,谁会找来?可能是订做铜器的人吧。庖乙想了一下,洗干净手,走了出去。
鬼谷先生和张仪一连叫了几声,木门才从中打开了一条缝。
“主人家不在,你们下次再来吧。”庖乙道。
“哎,怎么是你?原来你在这。”对于这个小师弟的手下败将,张仪记忆力好,当然记得。这次进山阳县后他就得知阳青的食肆关了,掌柜和厨师都不见了踪影。没想到今日就见着了一个。
不过庖乙对张仪却是没有什么印象,毕竟当时白晋和张仪他们并没有相认。比起张仪,庖乙更记得孙宾,当日就是孙宾和白晋来到食肆来的。
庖乙眼中闪过疑惑,山阳城中认识他的人不少,但他认识的人却不多。
“你们是……”
张仪看了鬼谷先生一眼,先生你来这里这里到底作甚?该不会是想给谷里再添几件铜器吧?让他们师兄弟来订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鬼谷先生没有回答庖乙的问题而是从袖中掏出一个铜牌递给庖乙:“把此铜牌交给主人家一看便知。”
庖乙伸出仅剩的左手接过,铜牌上并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是勾了一些简单的云雷纹,翻过另一面,上面刻了一个篆书的“翟”。庖乙飞快回想了一下,这三兄弟没有人姓“翟”或者名“翟”的。这位老丈该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
鬼谷先生无奈捻了捻胡须道:“也罢,你告诉他玄微子来访过便是。”
“诺。”庖乙应答一声,“你们下次再来吧。”言毕,关上了木门。
“先生,你要拜访的人是这三个铜匠?”张仪忍不住问道,“如若要卖铜器,你告诉我们一声便可。”
鬼谷先生缓缓摇了摇头,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他算出友人今日将会到此地,不过还是出了一点偏差,原来他还没有到。既然如此,那便只有明日再来了。如此也好,明日带白晋一起来,也许友人能做出白晋一直念叨着的东西。
庖乙拿着铜牌正走着,迎面就见到那老仆提着水桶走来,看样子正要去给菜地浇水。
“刚才来人是谁?”
“不认识。”庖乙将铜牌递给老仆,“园叟,你可认得此物?”
园叟放下水桶接过,眯着一双老眼翻看着铜牌,忽然他双手一颤,险些将铜牌摔到地上。
“这是巨子的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