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雨愣在原地,从柳正然刚刚进来到现在,柳诗雨都还没好好的看他一眼,此时一看,心中有股歉疚的心情油然而生“大伯……”
“雨儿我知道妳还没办法接受奶妈的死讯,但妳要知道要是连妳也倒下了那谁来查出凶手,或许赋阳可以帮妳,但有比妳亲自查更来得有力吗”柳正然看柳诗雨的状况已经好了许多便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她知道柳诗雨一直把亲情看的很重,更不用说是常年以年一直将她当做女儿照顾的奶妈。
奶妈今日一死无疑是将柳诗雨心中的梦靥给压垮,当年柳诗雨也曾发作过但等到他赶过去时柳诗雨早就自己从心魔走了出来,他还以为柳诗雨的症状已经好了,却不想原来是柳诗雨强迫自己将心魔给压了下去。
“大伯我没事了,您就别再担心了,刚才的样子让您见笑了,您可千万别跟爷爷说啊。”柳诗雨强打起精神朝柳正然笑了笑,随后又看向站在病房里的人。
众人的神色无非就是担忧跟关心,柳诗雨知道是她吓着他们了,她一看到奶妈的惨状脑中就立即浮现出当年父母的样子,所以一时间才会精神错乱导致抑郁症的发作。
“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怕被爷爷知道”柳正然又恢复到大将军的姿态,刚才的颓丧似乎只是昙花一现也或许是眼睛昏花看错了。
“呵呵,大伯您快回去吧,军中肯定还有很多事需要您去处理呢。”柳诗雨讪讪的摸着鼻子有些心虚的朝柳正然说着。
“行了,别再那矫情了。”柳正然不耐的挥了挥手,准备转身离开,要踏出房门时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朝柳诗雨看去“雨儿妳要记住,无伦何时我们柳家永远都是妳的避风港。”
柳正然不待柳诗雨回应便风风火火的走了一如来的时后一样,柳诗雨眼中好不容易散去的雾气又升了起来,她望向天花板眨了眨眼等到泪意散去了才将目光放到其余人眼前。
“让你们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柳诗雨又恢复成那个优雅又大方的女神校花,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惊艳。
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觉得心疼,蓝胤没有像往常看到她时眉头就立即舒展,此刻的眉头皱的比往常还有深,他微微的向前一步“雨儿,妳别逞强。”
“胤哥哥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逞强呢,你今天不是还有通告要跑吗别耽误到了,快去吧噢对了还有电视剧的选角名单出来记得通知我一声,好歹我也是该剧的作者。”
一样的笑容、一样的轻快语气都跟柳诗雨抑郁症还未发作前一模一样丝毫没有一丝丝的改变,不是她太会演戏就是她太会僞装。
蓝胤有些无奈的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知道了,妳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随即便强迫自己抬起脚步离开这里。
慌乱的脚步声显现出蓝胤此刻的焦躁。
蓝胤走到转角停下了脚步,身体靠着墙壁渐渐地蹲了下来,他捂着自己的隐隐抽痛的心脏有些自嘲地对自己说“蓝胤是你自己十年前抛下了她,如今你又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陪着呵呵。”
走到窗外洒进的月光打在蓝胤身上,将他孤寂的影子在地面上越拉越长显的更是心酸。
“你们也回去吧。”柳诗雨朝特地赶过来的天城跟安蕾说着,安蕾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小雨,妳真的没事了吗妳的脸色很差。”
柳诗雨听着好友的关怀之语觉得很暖心“我没事,脸色差大概是因为刚才又哭又闹导致的。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妳快回去吧,公司的报表记得叫各部门整理好,我下礼拜会去检查。”
“……知道了,哪有人一清醒就想到报表的。妳果然是柳诗雨。”安蕾无奈的撇了撇嘴,还哀怨的瞪了她一眼。
“别抱怨了,快去吧”柳诗雨笑着催促安蕾离开,看着两人离开后,柳诗雨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面无表情的看向苏赋阳,她走到床边坐下拍拍隔壁的位置“坐吧”
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柳诗雨,苏赋阳心中突然有些不敢面对,他怕待会柳诗雨说出的话不是他爱听的。
“你吓到了吧,我刚才很吓人对不对”柳诗雨那双有些疲惫的大眼直直的望向他,苏赋阳的大手伸过去盖住那失去以往灵动的双眸“一切有我,妳别太逞强。”
这句话带给柳诗雨心中平静的水面惊涛骇浪,再多的话语都比上眼前这句“一切有我”
柳诗雨将头放在苏赋阳的肩膀上,闭上那双疲惫的双眼,安逸的静静的靠在苏赋阳身上。
“那一年我亲眼看到父母从楼上跳了下去,就只是为了一张造假的dna报告。那一天在丧礼上,我被周遭的人指指点点,我紧绷的神经爆发了。”
柳诗雨语气平淡的说着,没有想象中的困难也没有想象中的心痛,或许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
“还记得第一次在集团见到你的时后吗那时候被遭周的人指着,我就想到了那天在丧礼上的场景所以才会在电梯里那般的失态。”柳诗雨想到那天苏赋阳的高调出场方式,就忍不住的笑出声。
苏赋阳一边听着柳诗雨叙述过往,原本覆盖在她双眼的手也移到柳诗雨的秀发上轻轻地抚着,这动作像极了替小动物顺毛,看起来既温馨又有爱。
大概是苏赋阳的抚摸太舒服也或许是柳诗雨累了一整天实在是太疲惫了,说着说着眼睛就渐渐地阖上了,睡意逐渐袭来,柳诗雨在最后闭上眼的那刹那暗想着“言熙,今日之仇我要是不报,我就不姓柳”
柳诗雨在被柳正然给骂醒后,脑海中很快的计算了起来,她很快的就整理出此事最大嫌疑人就是言熙,原本还对报仇的事漂浮不定的她,此时此刻可以说是完全坚定了立场。
……
“蕾蕾妳怎么了雨儿病好了难道妳不开心”刚从医院回到家中的天城及安蕾,正坐在沙发上对视着。
天城看着从医院出来后脸色就一直没好过的安蕾,搂着她的肩膀低头问着,无奈对方就只是抿着嘴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这坏习惯还真是从没变过,以前就学期间跟他闹别扭时也常这样,天城好笑的去捏了捏她的脸颊,引来安蕾的抗议声。
“还知道喊痛,嗯”天城没好气的弹了弹安蕾刘海拨开后的洁白的额头,重重地一弹,安蕾痛的从沙发跳了起来。
“你干麻呢一下捏我又一下弹我的。”安蕾捂着额头,因为疼痛而涌现在眼眶中的泪水迟迟在眼中打转。
天城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安蕾给拉到自己的腿上,替她揉着那红肿的部份“妳心里有事就这样憋着,不愿意跟我说以前妳都会主动告诉我,要我替妳想办法的,如今却是……唉难道是我这张脸皮没以前好看了”
天城想到以前的安蕾只要一有事,脸上就会立即浮现出苦恼的样子,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最可爱的是安蕾每次总是苦恼不到三分钟,就会蹦蹦跳跳的来找他想办法。
如今,脸上的表情依然让人不可忽视,但曾经会蹦蹦跳跳主动来找自己的女孩已经长大了。
不再是以往的可爱的麻花辫,现在是成熟的中分,额头前剪成近年k国流行的空气刘海,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安蕾原本听到前面还有些愧疚但听完最后一句后却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整个人笑倒在天城的怀中,有些恶趣味的戳着天城的脸颊。
“恩,你这脸确实没以前有弹性,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也老了嘛。”安蕾还得寸进尺的在他脸上拍了拍,就像古时候调戏妇人的恶霸。
“安蕾”天城被安蕾轻佻的动作惹的忍无可忍,在她滚翘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果然安蕾立刻就捂着屁股焉了下来。
“知道错了”天城狠狠地瞪了安蕾一眼,但看到安蕾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再度投降了,“妳说说看你到底怎么了从医院回来后就不大对劲。”
安蕾有些忐忑的看了天城一眼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就是小雨的事。”
“诗雨怎么了”天城不解的看着愁眉苦脸的安蕾,他不明白柳诗雨明明都已经从抑郁症里走出来了,安蕾怎么还是一副不放心的表情。
“我怕小雨又是强制将自己的病情给压住,根本没有治完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发作,她的身体真能撑得住吗
当初她在吃药治疗时后,我曾经陪她去医院回诊一次,当时医生给的建议是放下心中忧愁、好好放松自己才能使病症痊愈。
但小雨那种牛个性,怎么可能会去过那种云淡风轻的日子,又更何况是为了当年父母亲的惨死更不可能忍受她自己处身置外。”
安蕾记得当年遇见柳诗雨的时候,柳诗雨的身体状况相当的不好,几乎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病秧子,比她这个刚流产过的人还虚弱。
整天躺在床上,翻着那堆成像小山丘的文件,吃饭也要人三催四请就差没有下跪请求了,她才依依不舍的从床上下来走出房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