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二哥的话你听到了?”卧房内室里,罗维喝了药后,问卫岚道。173
“嗯,”卫岚接过空了的药碗。
“我不会娶妻的,”罗维说道:“以前还有可能,不过现在,还是算了,没可能了。”
卫岚把空碗送了出去,回来后就看着罗维出神。
“怎么了?”罗维问。
“公子,”卫岚坐在了床榻边上,问罗维道:“你为什么要对卫岚这样的好?”
“为什么啊,”罗维抿嘴一笑,“我也不知道啊。”
卫岚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罗维说些什么,但罗维的这句不知道,还是让卫岚的心情失落。张一下嘴,想说些什么掩饰心情的话,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罗维伸手摸上卫岚的脸庞,“岚是唯一一个跟我的过去没有关系的人,你可以陪着我,一直陪着我。你不知道,以前我也对一个人好过,可是却让那个人讨厌,我这个人不够好,是个……”
“公子哪里不好了?”卫岚握住了罗维的手,打断了罗维的话,这只手冷的让卫岚心疼,“这个人是谁?”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罗维说:“都过去了。至少岚不会讨厌我,对不对?”
“卫岚怎么会讨厌公子?公子不讨厌卫岚就好了,”卫岚急急地说道:“卫岚以前不过是个……”
“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再说了,”罗维把头靠在了卫岚的肩头,过去种种他都不想再去想了,如今看到龙玄,心情还是无法做到平静如水,但那种为了这个人不顾一切的痴已经没有了,“现在我只想找一个可以对我好的人,”罗维说话的声音很轻,如梦中细语一般,“岚你的运气不好,遇上我这个自私的人。173”
卫岚只能抱紧了依在他肩头的人,罗维终日也是笑脸迎人,但一直跟在罗维身边的卫岚知道,这人一直都活得不开心,心事重重。卫岚看一国之相的罗知秋,都没罗维的心思这么重。“公子,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要说这话?”
“睡吧,”罗维却不想再说,“明日我们去护国禅寺,我想见见拂衣大师。”
“见国师?”
“是啊,就不知道他愿不愿见我了,”罗维往床榻上一躺,“睡吧。”
卫岚说:“我去洗一下。”
“嗯,”罗维闭上了眼。
等卫岚梳洗回来后,罗维似是已经睡熟。卫岚不知道自己是去睡那张放在窗前的躺椅,还是睡罗维的这张睡榻,正犹豫着,罗维睁开了眼,“公子,”卫岚轻喊了一声。
“怎么还不上来睡?”罗维半睁着眼,有些迷糊地说:“怎么还站着?地上不冷吗?”
卫岚这才躺在了罗维的身边。
罗维嘟囔了一句:“还是你身上暖和。”
卫岚把罗维拥入怀中,两个人相拥着睡了。
到了半夜时分,宫中来了个大太监,敲开了左相府的大门。
罗知秋已经睡下,又被管家叫了起来,匆匆穿了衣后,出来见这位大太监。
“相爷,”这大太监看到罗知秋后,就一脸的堆笑,道:“陛下命奴才来告之相爷一声。”
罗知秋忙肃立道:“公公请讲。”
这大太监道:“今日丑时,李贵妃娘娘生下十皇子。”
罗知秋听到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皇子,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皇帝无子不行,可是子嗣一多,于国于民都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还是现在的后宫总管妃子,李氏贵妃所生。太子的将来,又多了一个强敌啊。“公公先行回宫,”罗知秋强笑着对大太监道:“本相稍适准备之后,就会进宫。”
“陛下也说了,”这大太监得了罗知秋的赏,更是眉开眼笑地对罗知秋道:“这时天寒地冻,罗三公子身体不好,就不要即时入宫去了。”
“臣谢陛下,”罗知秋忙向皇宫方向遥拜。
大太监走了后,罗则才赶了过来,看罗知秋面色不悦,忙就问:“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李妃生下了十皇子,”罗知秋道:“你回去换上官服,随为父入宫贺喜去吧。”
“李妃也生了皇子?”就算是罗则这样的不谙政事之人,也知道这个小皇子的出生,对太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你快去吧,”罗知秋催罗则去换官服。
“那小维呢?要喊他?”罗则问。
“陛下恩准他今夜不必入宫,”罗知秋道。
“那爹你等我一下,”罗则快步回房去换官服了。
罗知秋自也回房去换官服。这下傅华和许月妙也睡不成了,管家也得带着府中的下人,为罗知秋备轿,为罗则备马,要跟着出门的侍卫们,也得都准备一下。众人是一阵忙碌,左相府都忙开了。
唯独罗维的院落里,庭院深深,没有人声。
“维儿明日起床了,你再告诉他这事,”罗知秋临出门时,吩咐傅华道:“他若不醒,你也不要去打扰他。”
“维儿身子不好,”傅华说:“我怎么会去吵他,你快些去吧。”
罗知秋这才上了轿,罗则骑马跟在一旁,带着一队侍卫往宫里去了。
罗氏父子俩进到宫中,长明殿外已经有不少大臣在候着了。怕这些大臣们受冻,兴武帝还命人在殿外放了炭盆,供这些大臣们取暖。
“相爷,”先到一步的周宁文正在与人说话,看见罗知秋走了进来,忙就走上前来,拱手一礼说:“相爷也到了。”
“周大人,”罗则身为晚辈,给周大学士行了一礼。
旁边的大臣们都纷纷与罗知秋见礼,罗知秋好脾性地一一还礼。罗则走到赵君博,赵君毅的面前叙话,远离那帮让他心烦的文臣。
“小维怎么样了?”赵君博开口就问起罗维来。
“还是不吃饭,”罗则小声道,一边还摇摇头,“看着还是不大好。”
赵氏兄弟便只能跟着罗则一起发愁,对于刚出生的小皇子,他们是一点感想也没有,只道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这罗维却是他们心忧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