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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首|发.0162放桂榜林玦待回京,图前程空碧驳妄念

秋闱已过,木犀飘香,桂榜得发。

林玦才吃了鹿鸣宴便匆匆上路,赶回京城。慕容以致因有琐事尚未查明,滞留苏州,并未与他同行。只回京前两日与他又闹了一场,至三更天才罢了。二人皆无睡意,慕容以致将他搂入怀中。纵已深夜,仍有闷热感如许。怀中人才洗了澡,骨肉搂在怀中,略带湿热,不多时便冷下去,倒叫人想起玉骨冰肌来。

听着外头漏刻声声,慕容以致越发不舍他离去,口中喃喃嘱咐:“你如今回京,我不在你身侧,路上须得小心着来才是。既不能委屈了自己,也不好露出财气,倒叫人惦记着。原该叫人护送你回去,只是太打眼了些。便只挑了暗卫里头功夫最好的两个,叫他们扮作小厮的模样送你回去。路上要仔细着,回京了也不可松懈。须知现如今京里不亚于虎穴龙潭,太上皇并上皇上争斗已极,你父亲乃是太上皇心腹,皇上少不得要给他设些绊子。他又对你有一份心思,我只怕他借着琐事欺辱你。”

林玦心口温软极了,纵然郎心如铁,也在他温声细语中成了春水一泓。他心里不舍,偏不肯展露出来。牢牢藏在心底,嘴上只道:“越发絮叨,倒像我家里的老妈子!原你不在我身侧,我处置事情也很好。不过艰难些,谁没这时候。”

慕容以致自然知道他最是嘴硬心软不过,将他手掌握住了抵在心口,叹息道:“子景,我如今只恨没瞧出他的虎狼之心,现如今倒将你我至于险地。”

“你吃酒了?胡沁些什么!”他冷笑道:“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些,太上皇一早做了决断了,纵然你知道了又如何?不过也是冷眼瞧着罢了。”

先帝遗腹子,又是同今上一般大的叔叔,且手掌军权。他若有了不臣之心,想搅进这摊浑水,却是再不能抽身了。

慕容以致不做声,林玦桩桩件件都想叫他远离皇权纷争,却不知道他一早预备搅和进去了。左右是一潭浑水,不如选自个儿待着最舒适的一潭。原先只有他自个儿也就罢了,生生死死都是命数,他从不放在心上。现如今有了林玦,他却不敢轻易言死。只因尚未活够,想与他长相厮守。

心中反反复复想了许多,到底没能说出来。末了只化作唇边一个轻吻,印在林玦耳边。“睡罢……”

林玦哪里睡得着,却仍是应了一声,翻身往外。觉着自个儿好似变作两半,一半是冷的,一般却又带着焦灼的热度。

天高皇帝远,苏州算是心安处。他竟乐不思蜀,很不想走了。有些时候很想抛开诸事,只与慕容以致守在一处,远远逃开这些。只是一瞬间,清醒过后便要想着尚在京里的父母并上幼弟幼妹。情之一字叫人心不由己,而世事却令人难以奋不顾身。

天尚未亮,慕容以致便穿上衣裳出去。林玦待要起来,又被他按住。他道:“你不必起来了,我这就走了。好容易秋闱过了,过两日又要舟车劳顿,好好歇息着罢。”

说罢便去了。

却说林玦要回京,林家老宅里头的人不防他走得这样快,却也有许多人心思活泛起来。

这日何大家的早早地过来找她女儿空碧,为的正是此事。却不料在屋外就被云瑶拦下来。云瑶年岁虽小,近些时候跟着温柔等学了一些事,心里很有一番计较。见了何大家的也不憷,只笑盈盈地问:“何大妈妈进来有什么事,告诉我罢,温柔姐姐在里头伺候大|爷吃粥,过会子我就回温柔姐姐。”

林家的主子常年不在老宅,何大家的寻常进来都是畅通无阻的,何曾有过被拦着的时候。便是大|爷如今回来了,她也是伺候的老人,大|爷应该给她一份脸面。不该像如今这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何大家的阴着脸往前一步,道:“不必你回话,我不见大|爷,只找我女儿。”

云瑶后退一步,将何大家的拦在身前,半分不让:“妈妈说笑了,这是大|爷的屋子,大|爷不许,旁人是万不能进的。纵然妈妈要找女儿,也该等我回过温柔姐姐,瞧瞧她今儿当值不当值,有没有这空档见妈妈。”

“好!云瑶!如今你伺候着大|爷,倒伺候得心也一并大了。”何大家的站住了,颇有些气不顺。“那好,我就在这站着。你叫空碧出来,就说我有些话要嘱咐她。”

云瑶低眉顺眼的,道:“妈妈别气恼,姐姐们叫我守着,我是一时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妈妈要见空碧,也得温柔姐姐许了再说。她虽是妈妈你的女儿,到底现如今先是大|爷房里的丫头。须得大|爷不用她了,才能匀出工夫来见妈妈。”

“你……”何大家的横眉竖目,待要出口骂,便见那厢窗棂开了一道缝,有嬗的声音低低传过来:“作什么死!大|爷吃着早饭,你们倒在这里吵闹起来!”

“有嬗姑娘……”

“有嬗姐姐!是何大妈妈来了,说要见空碧。”何大家的才开口,便被云瑶截断。“我说姐姐们现下不得空,妈妈不信。”

何大家的只听窗里声音低柔:“妈妈是宅子里伺候的老人了,怎么连这个也不晓得。不论你有太大的事也要,都要回了主子才能把人带走。空碧虽是妈妈的女儿,现如今第一要紧的却是伺候主子。我问妈妈一句,若是空碧当下正在伺候主子吃早饭、侍菜,妈妈也这样不说一声往里闯,就要把人带走?没这样的理儿。”

一番话说得何大家的只能诺诺,她虽对着云瑶硬气,对着有嬗他们却终究硬气不起来。“那姑娘的意思是……”

“妈妈先回去罢,过会子我叫空碧抽个空出去见妈妈。在大|爷的屋子外头见妈妈,像个什么样子。”说罢,便将窗子关上了。

这厢林玦已吃罢了,温柔正吩咐人将东西撤了。见有嬗转身回来,笑道:“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何大妈妈来找空碧。”

一旁端着漱口茶水的空碧一顿,旋即听有嬗道:“空碧,你过会子不必进来伺候了,去见见你|妈妈,看她有什么紧要事。”

“是。”

林玦浑然不管这些,吃了早饭又坐了一时,便往书房去了。

空碧匆匆将茶盏送去茶房,这才往外去找她妈。隔着门遥遥喊:“妈,你才去找我了?”

进了门才见,不止她妈,她爹并上几个哥嫂都在屋里,像是在商议大事。

空碧骤觉手脚都不是自个儿的,昏昏然走进去,被何大家的拉着在炕上坐了。她坐得也不惬意,口中道:“妈妈这是做什么。”

她大嫂笑道:“好妹妹,正要找你呢。你的好福气来了。”

空碧不解,转头望向何大家的。何大家的一面笑,一面去顺她脑后的乌发,道:“大|爷后日就要回京里了,听说屋子里的物件都收拾起来了。我们私心想着,你们既然在宅子里伺候了大|爷一早,少不得是要跟着去的。”

大嫂又添了一句:“好妹妹,以后就是你的好前程了,我们少不得要靠着你。”

“妈和大嫂说得这是什么话!”空碧面红耳赤,恨不得跺脚。偏又坐着,一时只能又羞又怒地移开了头,对着何期潭道:“爹也不说句公道话。”

何期潭道:“你|妈和你嫂子是为着你好,哪里说错了?京城是富贵乡,如今大|爷秋闱考下来你也瞧见了,来日必然是要飞黄腾达的。紧跟着大|爷,有你的好处。”

“爹怎么也说这样的混账话!”空碧尚是姑娘,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她虽也有过这念头,到底在伺候林玦的日子里都被消磨干净了。不说她和云瑶,便是温柔并上有嬗他们那样小家姑娘也比不过的容色,何曾见着林玦动过半分心思?她终究是打小被宠着的,不经事,涨红了眼睛,眼眶里蕴着满眶眼泪。“我紧跟着大|爷,也不过做一辈子的奴才。更好些,来日大|爷迎大|奶奶进来,大|奶奶随意指我和一个小厮一处,也就是这样了!爹妈要的前程,我挣不来!”

“我的好囡囡!这话是怎么说!”何大家的闻言大惊,与何期潭对视一眼,何期潭起身,领着几个儿子出去了,只留着何大家的并上空碧几个嫂子。何大家的搂着女儿,道:“你有什么委屈告诉妈,可是温柔他们几个排挤你?”

空碧带着哭腔:“若真是嫉恨了排挤我,那倒好了!只是我有什么要他们排挤的?大|爷并不看重我,这么些时候,大半年了,从不见待我有什么两样。妈如今要我跟着大|爷往京里去,爹妈兄嫂都在苏州老宅子里,要我去挣一个摸不着的前程。好歹心疼心疼女儿罢,跟着去了又如何?我这样一个人,能往小门小户去就知足了,大|爷这样的人,既待我无意,我确实万万配不上他的。”

一番话,是委屈却也是真心实意。林玦待她毫无异状,一则令她失落,二则却又令她心底生出一丝欢欣来。少女怀春是寻常,遑论日日对着林玦这样出众的人物。只是心动之余不免想,男子都是一般无二的,便是她父亲这样的,也爱混玩,遑论林玦。

然而日日见着,林玦却同她自小见过的人都不一样。斯文守礼,便是对着他们这些丫头,也不见喊打喊杀,难得的事一份尊重。说来可笑,她爹尚且要靠着她挣前程,倒是主子给她一份尊重。

自打明白这些后,空碧便再不做他想了。她虽仍虚荣贪财,却再不妄想着做林玦的姨|太太。只因从他行为举止并上温柔等言谈中知道,他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姨|太太的了。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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