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姑娘,六皇子心情不好,你不要怪他。”青何把披风披在她肩膀上,在她身边慢慢坐下。
落凉禾低头没有说话。
青何在旁边自顾自的说:“我们本来部署好了,但是没有想到青花帮的人会来,而且青花帮的欧阳玉在这里拉拢了不少人,很多人都反水了,导致我们原先部署好的一切还没开始行动,就被他们捷足先登烧了房子,好在六皇子知道房间里有密道,我们才从里边跑了出来,这次我们败得很惨。”
“嗯。”落凉禾点头,她也没有想到欧阳玉会来。
早就应该想到的,欧阳玉是青花帮的帮主,雾斯要打这里,欧阳玉一定会帮忙,而且她在这里呆了三年,想要攻下这里很简单。
“青何,你们打算怎么办?”
“先回去吧,雾斯就算把这里打下来,再往后一步也未必能打得过,后边还有将军驻守,只不过这里要失守了。”
“嗯,六皇子呢,他会不会回去?他回去之后朝廷里的人会不会看不起六皇子?”落凉禾有些担忧。
青何笑了笑:“不会,六皇子是偷偷出来的,朝廷里没人知道,而且六皇子本来就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这次之所以出来,就是为了身上的蛊虫来找蛊王救治的,来边疆打仗只是顺手而已。”
“顺手而已?”落凉禾惊讶了,如果这样说,是不是代表蓝烁来这里真的只是看病?
她云里雾里,感觉蓝烁来这里没那么简单,而且他在这里可以自由行走,还能调配人手,这说明蓝烁有一定的能力。
可是青何这么说,她也没办法再多说什么了。
两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听到青何说:“落姑娘,这里已经失守了,我们还是不要呆太久,六皇子打算去曼国找蛊王,你去吗?”
“还要去曼国?”落凉禾惊讶了,回头想想也是,蓝烁身上还有蛊虫,去曼国也很正常。
“青何,蓝烁不是给蛊王用了三年的药吗?还用去找蛊王,蛊王到时候自然会找来。”
青何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蓝烁到底在想些什么,迷茫的说:“可能六皇子有他自己的考虑吧。”
落凉禾收回目光,蓝烁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
他不说别人也猜不到。
“我要回曼国了。”她低头说着。
青何在旁边搭话:“是不是去六皇子那里拿千年灵芝。”
落凉禾尴尬的一笑:“还真叫你说对了,我就是去拿千年灵芝的,青何,谢谢你告诉我千年灵芝的地方。”
“其实就算我不告诉你,六皇子也会告诉你的。”他模棱两可的话把落凉禾说的一愣:“我不觉得他肯告诉我。”
青何笑了两声,没有多说什么,手轻轻地拍在落凉禾肩膀上,站起来低头看着她。
“我们要走了,落姑娘,夜里寒凉,披肩送给你了。”
“嗯。”落凉禾嗯着,看着越走越远的青何,心中难受。
蓝烁不相信自己,也怪自己自作自受吧,吸了口气,青何说的没错,这里很危险,欧阳玉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来,这里不能呆太久。
向前走了两步,她脚步一停,想起马厩里的黑马。
那条颇有灵性的马不知道还在不在马厩里。
她转头看着地洞的方向,想起马儿看过来的眼神,她心有不忍。
回去吧,回去把马带回来,不能把它留在那里。
重新披上披风走回到地洞口,蓝烁和青何早已不在。
她钻进洞里摸着黑往前走。
时间缓缓过去,终于来到洞口。
上方的房子倒塌,木棒被烧成黑色。
往台阶上走几步,发现上边有遮挡物,双手用力向上顶。
很沉,很重,落凉禾使了半天劲,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蚂蚁,试图撼动上边的大象。
慢慢收回手,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她默默的等着,等到他们走。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外边的天色慢慢亮了。
从洞口往上开,隐隐看到亮光。
心里一喜,太好了,终于看到亮光了。
耳朵贴在墙壁上再次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咬牙两手顶着暗自运功。
一声低喝,木棒被掀开了,一手压着洞口跳了出来,四周没有人,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经过大火一夜的烘烤,干死蔫死,一片死气。
眼泪从眼底流出,落凉禾鼻子发酸,向着马厩的方向跑去,看着空荡荡的马厩,控制不住的流着泪。
黑马不见了。
落凉禾转身,顶着满脸的清泪往前走。
她悄悄走到大门后边,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走进门口。
落凉禾两指戳在她的肩膀上。
黑衣人身体顿住,心中惊骇,想要动怎么也动不了。
将她拖到隐蔽的地方,换上她的衣服,带上黑纱帽,低头看着地上昏迷的女人喃喃自语。
“你是青花帮的人,你我本来就没有仇怨,我又何必再杀你?”
喃喃自语着,似乎是在给自己找个理由不杀她,便转身往前走。
走出大门,门前边的大路上几个青花帮的人走着,落凉禾立刻跟上她们。
想要知道黑马被他们放到了哪里,心里祈祷黑马千万不要有事!
随着她们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一片宽敞的地方。
落凉禾停下脚步,看着远处被安放着的马匹。
旁边的人擦着肩膀走过去,没有人问她为什么没走。
都是青花帮的人,也都是胜利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高兴,纪律也比较松散。
落凉禾远远的看着那群马。
隔着黑纱寻找黑色的马。
奈何找了半天没有看到,落凉禾叹了口气,不知道黑马是不是逃了。
远处传来一声马的嘶鸣,痛苦的叫声里夹杂着狂躁。
“驾!驾!”
女人的叫声尖锐且怨怒。
“欧阳玉!”
落凉禾猛的转头,红着眼睛看着骑着黑马的欧阳玉。
她穿着粉红色的罗纱裙跨坐在马背上,手中拿着一根鞭子抽打马背。
马似乎不服,又蹦又跳的想要甩下她。
“不对。”落凉禾远远的看着狂躁的黑马,如果是普通的鞭子马不可能发出痛苦的惨叫。
这是怎么回事?
落凉禾向前走了两步,看到马背上流出大量的血。
忍不住瞪大眼睛,目光移向欧阳玉手中的鞭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哪里是鞭子,分明就是一根带着倒刺的利刃。
每次利刃打在马背上,都会有一串鲜血被带出,血珠在空中飞着落下就像下红雨。
落凉禾嗓子尖锐的痛,捂着嘴巴往后退,连退了三步再看看稳住身体。
该死的欧阳玉,它只是一匹马,竟然也能下得去手!
她猩红着眼睛往前走,两边的人看到她没阻拦,只以为她去看欧阳玉驯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