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本‘性’相似,话语投机,有很多相似之处却又有各自的不同,彼此看不惯对方却又打心底把彼此当成最好的朋友。-www.79xs.com-”夙久饮口清茶,已是有些微凉,入了喉冰冰冷冷的。
念七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一轻挑眉头,继续风轻云淡的说:“我们在某些事上总是观点不一针锋相对,这点你倒不必奇怪。”
比如方才在前殿发生的事。
念七稍吃了一惊。
这人,总能猜透自己心中所想。
故意装作不知他话语中的意思,她端起茶盏缓缓饮了一口。罢了,眉头立刻微蹙,原来茶已凉得半透。
她伸手便要去拿那茶壶沏茶来,可搭在壶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没有半点抬起的意味。
念七循着那手将略带鄙弃的目光一路向上,正好对上夙久那双凉凉的眸子,像极了这盏渐凉的清茶。
无奈,她只得干笑着抓起他的手,另一只手将茶壶提起。刚想放开他的手,不料却被他反握,他定定的看着她,心中缱绻出丝丝微苦。
“你往后少和他来往。”
她疑‘惑’蹙眉:“为何?”
“你无需知道为何,你只需记住我的话便可。”他的声音有些‘阴’沉沙哑。
倏然念起那晚在菩提树下,他一袭带血玄衣将自己紧抱于怀,用虚弱的语气在自己耳边呢喃恳求。
不要多问,只答应就好。
那是念七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尽管如此,却还是在她面前极力保持西北皇子应有的风度。这如同炽热的火钳般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上,成为不可磨灭的痕迹。
“好吧,我知道了。”沉默半响,她终点头答应。
听罢,夙久‘唇’边浮起一抹浅笑,带着微苦与疲惫,又游‘荡’着欣慰。
她轻而易举的将手从他手心中‘抽’回,将自己茶盏沏好新茶,又将他的茶盏沏好。
茶壶归回原位,只咯噔一声,院落又恢复了清净。
桥下湖中数十条锦鲤穿过株株莲‘花’叶柄争先恐后的追逐嬉戏着,鱼尾不停摆动‘荡’起阵阵清‘波’水纹,阳光暖着水面泛起粼粼‘波’光,闪的有些刺眼。
节骨分明的手轻抚上湖上木桥的一侧围栏,渡着淡金的柔光跳跃在白皙的肌肤上,一袭苍紫绸袍随着轻风微‘荡’几分。
卿何垂眸望着湖中锦鲤,几度愁绪染了眉目,缕缕青丝掠过脸颊,留下凉凉的余温。
“小念七,我不怕你忘了我,我怕的是,你不愿
认我。”他缓缓的闭上眼眸,嘴角微起一抹苦笑。
念七单手托着脸颊,另一只手微蜷于半空中,指尖处立着一只周身悬浮着点点白光的扇动着翅膀的小蝴蝶。
她仰面望着指尖蝴蝶,浅笑跃入朱‘唇’上。
蝴蝶从她指尖舞起,携着周身点点白光在空中勾勒出一道一道婉转弧度,时高时低,时快时慢,偶尔飞到念七面前,亦或是她的身旁,引出一串串银铃之声。
对面的夙久边饮清茶边笑看于她,抬手轻轻一挥,数只白光铺路的蝴蝶凭空而出,围于她身旁翩翩舞动着。
“好厉害。”念七看向夙久,‘唇’边满是宛然笑意。
对上她清澈纯净的眸子,只觉心中那份旧时眷恋又悄然悸动。“你开心就好。”夙久语气轻轻的,但不凉,却有丝暖意。
倏然,她说:“夙久,说真的,我‘挺’羡慕你的。”
他看着她,有些不解。
“我要是灵力及你一半就好了。”念七叹口气,慢慢的向他说着却不看向他,目光仍旧跟着那几只白光铺路的蝴蝶游‘荡’。
见她此副模样,只觉可爱,夙久淡笑着说:“帝姬是东南天帝之幺‘女’,一世都该享有呵护宠爱,灵力高低不重要。”
“虽说我是帝姬,但灵力太低难免太失面子,可我贪玩不喜学习,父皇寻来的几位教书先生和灵力高超的上仙无一不被我气跑,大哥总说我这‘性’子,难成大事。”念七逗累了蝴蝶,咬了口月桂糕,故意扁着嘴巴说。
“我倒觉得你这‘性’子‘挺’好,不同于那些骄傲自满不可一世的帝姬王姬,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和和善的脾气,虽说贪玩了点,倒也……”夙久将茶杯放于‘唇’边,他淡淡的看了眼念七,缓缓的说:“‘挺’可爱。”罢了,饮了口清茶,‘唇’边隐隐携笑。
听到“‘挺’可爱”这三字,念七顿了顿,用力将喉咙处的那块月桂糕咽下,咧嘴哈哈笑起来:“皇子你又开始说笑了,什么可爱不可爱的,我哪里可爱了啊哈哈哈哈。”念七感觉脸颊有些发热,不知红了没有,也许是红了罢。
“比如现在的你,就很可爱。”
行吧,已经不是发热而已了,应该说是发烫了,这次脸肯定是红了的,应该红的还不轻。
念七盯着夙久看了两秒,只觉得他含笑的眸底就比深渊,她胡‘乱’的喝了口茶,把目光移到别处不再去看他。
自己说的可全是实话,却让面前这个小帝姬红了脸。夙久忍不住轻笑一声。
“笑什么笑。”念七瞪他一眼,嗔怪道。
夙久没有说话,伸手掐了个诀,一只极漂亮的银白九尾狐凭空出现,踱着妖媚的步子来到念七身边,盯着她看了片刻,一双媚眼成了两轮弯月。
念七脑海里闪过小白的身影,她感觉小白和这狐狸长的十分相似,就是嘴短了点,眼圆了点,耳朵小了点,但神态气质简直一模一样。
小白那家伙,明明是只猫,为何和这狐狸如此之像。
九尾狐叫了一声,好似婴儿哭啼。
“大荒青丘之国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念七‘揉’‘揉’九尾狐的脑袋,说,“你变出来的这狐狸,可不就是青丘的九尾狐?”
“正是。”夙久回答,“前些日子去了青丘一趟,那里可真是如其名般青草满山,倒也是个游山玩水的好地方。”
念七点点头,突然神神秘秘一脸八卦的凑过来对夙久说:“青丘的九尾狐姑娘也是个个长的有模有样,皇子你要经常去哦,说不定还能拐个狐狸姑娘回西北天当娘子呢。”
“我倒是没有这个癖好,不如把我那娘子赏你了,你扮成公子哥的模样,倒也与人家青丘那姑娘‘挺’配。”夙久笑眯眯的看着念七。
“哎呀,再怎么说归根结底我也是个‘女’儿身,怎么能拐人家姑娘呢。”
夙久轻挑眉‘毛’,淡淡的说:“哦,那赏你个青丘男狐好了。”
念七愣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皇子你太搞笑了,我倒觉得你和青丘男狐更配一些,现在不是都流行那什么吗,叫什么来着,哦我记起来了,断袖!”
夙久笑:“哦?那你觉得,我是断袖?”
念七朝他摆了摆手:“应当不是,也应当是。”
“此话怎讲?”
念七笑着摇头:“这我可不告诉你。”
“真是调皮。”夙久斜瞧她一眼,自顾渡口茶,隐隐若现的笑意在‘唇’边‘荡’开。
今个是溯安王嫡长子慕容和的生辰日,王府内喧哗不断好不热闹。
知幼将夙久同念七带到殿堂角落一处较为清净的饭桌前,说:“待会和哥哥与十渊哥哥会来同你们吃菜,和哥哥说这里比较清净,适宜老友叙旧。”
片刻,知幼端着茶盘摇摇晃晃的走向夙久和念七所在的饭桌,眼看茶盘斜了斜身子,茶杯里承载着的清‘花’茶将要洒出,秦十渊很及时的从知幼手中端过茶盘,这才得以幸免茶具身亡的这场悲剧。
“这是王府里有名的清‘花’茶,味道‘挺’好,你们尝尝。”秦十渊将茶盘放到饭桌上,招呼着念七和夙久,顺势抱起知幼坐了下来。
夙久小饮了口,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清‘花’茶入口醇香,确实不错。”
“那是,这可是我溯安王府有名的茶。”不知何时来的慕容和嬉笑着坐下来
“和哥哥。”知幼笑着喊慕容和,‘露’出‘奶’白‘色’的小‘乳’牙,腮帮两边‘肉’‘肉’的可爱极了。
慕容和伸手捏了捏知幼的白嫩嫩的脸颊。
秦十渊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俩。
一袭苍紫‘色’出现在殿堂前,慕容和一眼便瞧见了那抹苍紫,便朝那人挥手喊道:“卿何,来这边。”
方才还将目光全都放在知幼身上的念七打了个‘激’灵,她猛地抬头,一张邪魅妖冶的脸便入了眼眸。
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握成拳,抓紧了绸缎衣料,念七的身体颤抖着,自己分明是在害怕,想逃,却逃不掉。
映入他眼底的,只有她一人。
突然感到有片温暖覆上了用力抓紧衣料的已有些泛白的手,念七转眸,发现夙久正定定的看着她,俊俏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仍旧是那么的木头脸,但眼眸里好似浓稠深邃的漩涡,让人‘迷’了心智般感到莫名的心安。
“卿何兄,来这桌坐吧,正好夙久也在这,也好我们几个好久未见的兄弟叙叙旧。”慕容和站起来拍了拍卿何的肩膀,热情的招呼到。
卿何笑笑,看了眼心神不宁的念七,轻挑眉头:“那好,我倒也是‘挺’想你们几个的。”
只有念七左旁那一个空座位,卿何便顺理成章的坐了下来。
念七盯着面前清‘花’茶升起的袅袅烟雾,刻意的躲避卿何的目光。
卿何倒是莞尔一笑,自若的很。
饭菜很快便上了桌。
夙久为念七布菜,在她耳边说:“你多吃些这个,对身体好。”
念七点头答应着。
慕容和和秦十渊看着面前这两位,不自觉的就笑容满脸,坐在两人中间的知幼左看看右看看,又看看夙久看看念七,一脸的茫然。
“十渊,吃菜。”慕容和夹了一筷子菜到秦十渊碗里。
“卿何,吃菜。”慕容和夹了一筷子菜到卿何碗里。
“知幼,你也吃菜。”慕容和又夹了一筷子菜想放到知幼碗里,想了想不妥,另一只便在半空中托着,夹着菜的筷子伸到知幼嘴前。
“知幼乖,张嘴,吃菜。”慕容和满脸堆笑。
“我不吃,我要吃‘肉’。”
“先口吃菜,不能只吃‘肉’的。”
知幼很是任‘性’的把头一扭,小嘴一撅。“哼,我不吃,我就要吃‘肉’。”
慕容和满脸尴尬,顺手把菜举到秦十渊嘴边:“那你要不要吃?”
这一举动惹得秦十渊本来就似‘女’人般细皮嫩‘肉’的脸颊微微泛红,他顿了顿,迟疑的摇摇头:“还是你自己吃吧。”
慕容和看了秦十渊两秒,索‘性’把菜扔到自己嘴里,嘟囔道:“不吃拉倒,我吃。”
卿何忍不住抿嘴勾起了笑,瞧了一眼慕容和,淡淡的说:“这么久未见了,你个小王爷还是那么逗乐。”
“小爷我这叫随意。”慕容和见他忍俊不禁,便点点筷子一本正经的解释。
见无人搭理自己,慕容和转向与夙久搭话:“夙久,你说我说的对吧。”
“嘴还是与往常一样的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