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号,郝美。”伴随着大屏幕上滚动出郝美的名字,郝美蹭的一下从等候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同手同脚的奔着检测室走了过去,甄开心手忙脚乱的把诊断书就诊卡等等一堆东西塞给她,被她的情绪感染着,也有几分紧张了。
郝美这一去,就是很久很久。
甄开心坐在座位上等着郝美,眼前像是放电影一样,闪过和明亦涵在一起的一幕幕,最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双目茫然的看向前方。
如果不爱明亦涵,她大可以潇洒的离开,告诉罗纤纤,老娘不稀罕,老娘不是把抢男人当做事业的低等生物。
可是……
自己的心,自己最清楚,自己真的能够毫无留恋,果断坚决的离开明亦涵吗?
甄开心不能确定。
他的样子,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深埋在她心底,一想起来,心头就会泛起阵阵的涟漪,那种为他欢喜为他难过的感觉,再没在别人身上出现过。
就是因为她爱他,所以她一叶障目,她自欺欺人的觉得,既然已经结婚了,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晚有一天,他和罗纤纤会再也没有牵扯。
然而今天罗纤纤所说的一切,如同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甄开心的脸上。
她是忍也忍不下去了,就算是假装鸵鸟,把头埋在沙堆里,也被人狠狠的拉了出来,不得不重见天日。
装聋作哑,也是有限度的。
假使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正在甄开心愣愣出神之际,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郝美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手里攥着一张轻飘飘的检验结果,脸色苍白,一双透亮的眼睛里,浑然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甄开心心头一紧,拉着郝美的手拿过了检验单,盯着上面“阳性”两个字费解的开口:“这个阳性是什么意思?郝美,你中彩没有?”
医院里人很多,声音嘈杂,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在空中飘散,听到了甄开心的问话,郝美下意识的垂下眼看她,张了张嘴,嘴唇有些干涩,黏住了,她废了一点劲儿才张口,声音带着一点不可置信,轻飘飘的如在梦中:“阳性,是怀孕了。开心,我怀孕了。”
她说着,伸出手摸了自己的肚子一下,像是怕甄开心听不清楚一样,又解释了一下:“我怀了罗仲谦的孩子,第一次,安全期。”
甄开心如遭雷击,整个人木然了好一会儿,这才不可置信的看着郝美的脸,把这个事实满满的消化了一遍,郝美怀孕了,是罗仲谦的孩子,可是,罗仲谦会承认吗?
他们根本连恋人关系也不是。
就算罗仲谦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又能怎么办?
和郝美结婚?
为了一个孩子结婚,别说是罗家,就是普通人家,也少有这样的例子。
何况是罗家这样的豪门。
最常见的处理方式应该是,把孩子带回家族抚养,给郝美一笔遣散费……
而如果罗仲谦不要这个孩子,那么郝美就成了单亲妈妈,一个人生活已经这么不容易,更何况还多一个孩子……
甄开心想到这里,眉头忍不住皱的更紧,她抬起头,和神色有些恍惚的郝美对视,两个人的目光汇聚在一起,眸中流转着同样的内容——还有一条路可以选,就是不声不响的打掉。
是的,就当这个孩子从没有出现过。
郝美今后的人生或许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也避免了即将上演的豪门夺子戏码,最重要的是,把郝美将要承受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这或许是最理智的办法。
甄开心看着郝美,郝美看着甄开心,两个人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
还是郝美先开了口:“如果……”
“你肯吗?”甄开心打断了她的话。
“还有……”
“你想清楚。”
谁也没有说清,因为这个解决方式,实在太残忍,可是除了这个法子,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郝美走到甄开心旁边,有些颓丧的坐了下来,把头靠在甄开心的肩膀上,有点相依为命的样子,她很安静,安静的有点过分,只有眼角滑下来的眼泪,证明她现在心里是不平静的,半晌,她开了口:“开心,我不想对不起这个孩子……我不想抛弃他……可是我连自己也养不活,连自己也保护不好,我是一个最没有用的妈妈……开心,我该怎么办?”
……
罗纤纤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扔在了废旧仓库的水泥地上。
她昏昏沉沉坐在车子上,也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更不知道他们七拐八绕的带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直到身体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胳膊上摔出一道道青紫的印子,罗纤纤才从绝望中清醒过来。
她的脑子很沉,全身都疼,鼻子里闻到的是仓库里一股浓浓的灰尘泥土气息,和面前绑匪们身上的臭味,然而她顾不得这些,一落地她就拼命的坐直身体,向后蹭去——她的嘴巴被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说明解释自己不是甄开心,然而根本没有机会。
罗纤纤现在后悔死了,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愚蠢,为什么要想出这么一个作死的主意,去引起亦涵哥哥的注意呢?在执行的时候,又为什么莽撞的没有去核实清楚呢?
然而眼下,后悔药是绝对吃不到了。
“老三,摄像机拿出来。”秃头无疑是这群人中首领一般的人物,此刻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动作片”做热身。
罗纤纤一个激灵,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整个人拼命挣扎,扭动着身体表示抗议,然而看在这群绑匪眼里,无疑是变了味道……
“哟,这妞都迫不及待了。”
“让我给她开开光。”
“我先上,你排着吧你,上次我就让你了。”
“那前面归你,后面归我……”
听着这些旁若无人的污言秽语,罗纤纤恨不得自己刚刚死在了车上,也好过被这样的欺负!
她的瞳孔一缩,拼命的摇头,然而并没有在意一个俘虏的情绪,秃瓢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走向了她,眼底是弥漫着色——欲的光芒,脑袋在仓库昏暗灿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光亮,一点点的走进罗纤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