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
明亦涵蹙了蹙眉,虽然闻所未闻,但听杜博的描述,甄开心的症状倒是与此有几分相像,他抬起头,疑惑的问:“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哥哥很有名气的。“杜博骄傲的拍了拍胸脯:“他叫杜岳岩,是医学界不世出的天才,我爸爸说,如果我哥哥不是醉心于催眠之术,当年好好的在英国深造,现在一定是国宝级的人物,他……”
“英国?”明亦涵挑了挑眉毛,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哥哥在英国留过学?”
“是啊。”杜博点点头:“可惜因为一点小事儿,被学校处分了,学就没上完,但是他人聪明,论起催眠,没人是他的对手我跟你说……”
“是什么样的小事情?”明亦涵继续追问,杜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之家,虽然不是什么财大势大的大家族,但是世代行医,人脉不可小觑,如果只是普通的小事,万万不会闹到被退学的地步。
“这个……”杜博讪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我跟你说,你可不许说出去啊,其实……唉,你知道的,我哥哥那时候刚刚接触催眠,兴趣特别大,医学院对这方面的研究力度不是很大,也没什么便利条件,他就……就在正常人身上试验,闹出了……人命。”
催眠之术可以控制人的思维,如果中途被打扰或者操作不当,被催眠者自我意识过强,都会引起一系列的副作用,轻则发疯,闹出人命来也不算意外。
在英国出了这样的事情,能够压下去,只得到退学的处分,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明亦涵似乎在听故事一样,继续追问:“哦,那你家里的力量还是很大的,花了不少钱打点吧?”
“也还好。”杜博眨眨眼睛:“听我哥哥说,是遇见了贵人,替我哥哥摆平了这事儿,是个豪门公子哥儿,跟我哥哥一个学校的。”
明亦涵嘴角勾起了一丝冷冷的笑容:“姓丁?”
时间隔了很久,杜博的记忆也挺模糊,当时他还是个未成年人,对这些事情的兴趣一贯不大,何况这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家里人也一直讳莫如深,如果明亦涵张口问他那人叫什么名字,他是一定想不起来的,可是这么一提问,倒是勾起他一点残存的记忆,忙点点头:“哎,好像是哎,记得是个笔画特别少的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不是着急弄明白你老婆的病吗?”
“我好像已经弄明白了。”明亦涵脸上的笑容凝固,深邃狭长的眸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光芒,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子,一下一下,仿佛他状似平静,实则波涛翻滚的内心。
事情到现在,虽然还不能肯定,但是却可以大胆的推测一下,如果甄开心真的是被催眠了,那么就应该是丁西城伙同和自己交好的杜岳岩一起做的。
现在甄开心看似一切正常,但是属于他的那部分记忆,不出所料,已经被“覆盖”了。
并且,为了预防自己和甄开心发生一些什么,兴许当时在催眠的时候,还顺手植入了一些对他不利的信息,以助于他再一次见到甄开心的时候,甄开心对他的态度是那么冷漠而厌恶。
到了现在,明亦涵已经从杜博的只言片语中,把事情推测了一个八九不离十,虽然其中不乏巧合的成分,但是请杜博过来,倒也是请对了人,毕竟丁西城会出动的力量,必定是顶尖的人才,而杜家在医学界的地位,多少年来都是首屈一指。
看着自家少爷那副笃定的神色,何十一这会儿却还有些不明白,又不敢问,只小心翼翼的问;“少爷,您已经明白了那我们……该怎么做?”
对于自己搞不明白的事情,不如听听明亦涵怎么说,从他的决定里,也能把他的心思揣摩个差不多,这种小聪明何十一一贯都有。
而杜博就没那么善于察言观色了,他像个大孩子一样窜到明亦涵面前,双手撑着明亦涵面前宽阔的办公桌,好奇的瞪大了眼睛:“你明白什么了明白了?怎么问问我哥哥的情况你就明白过来了?真的,我没骗你,我哥哥上次有了教训以后,就发誓再也不会随便给人催眠了,所以这件事儿跟我家一准是没关系的,也许是什么超自然力量呢?是什么医学界还没发现的疾病呢?”
杜博笃定杜岳岩一定不会做那样的事——且不说当年的教训有多么惨重,甄开心可是明亦涵的女人,动了甄开心,不就是和明亦涵过不去吗?
完全没有必要啊。
可是杜博忽略了一点——但凡是人,都是有软肋的。
当年杜岳岩沉迷催眠之术,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险些配上杜家的百年声誉和自己的大好前程,多亏了同在英国的丁西城出手相助,才能大事化小,只得了一个退学的处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这不仅是恩情,也是把柄。
闹出这样的事情,只要被大肆宣扬一番,杜岳岩就再难在医学界立足。而退学之类,还可以解释成年少贪玩,不循规蹈矩,倒是无伤大雅的。
所以,帮助丁西城这回事,杜岳岩是想做也要做,不想做也要做的,根本没得选择。
杜博到底涉世未深,还有几分少年的天真,自然是想不到这一点上去的,他只是单纯的信任自己的亲人而已。
明亦涵幽深的眸抬起来看着他,对这份天真,竟然有种不忍心打破的感觉,世界上单纯的人,还是多剩几个比较好。
“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去解除催眠带来的效果就好。”明亦涵轻轻吐出这句话,就极为认真的等待着杜博的答复。
“哦,这个啊。”杜博挠了挠头:“这个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很难。其实催眠术只能覆盖被催眠者的一些回忆,并不能消除,所以处理方式就跟失忆一样,要想办法唤起被催眠者的回忆,可是因为催眠是有意识的屏蔽了一些信息,所以就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