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村长和其他的人本来就喝了酒,听我讲的这么玄乎,一下又晕了,只知道点头称是。
吃完饭,村长和众人就急着带我们去了那片坟地。
金三师说:“墓地,你一人领着我们去就行了,人多了反倒是不方便。”
村长觉得也是。
随后,我们三人就到了那片坟地。
到了那里一看,那坟地就在几座丘陵下的脚下,不远处有条河,环境倒是真不错。
再看那片坟地,已经被挖得坑坑洼洼,棺材板子到处都是,整个儿一团糟。
大体一看后,我就蹲在那些棺材板子边上,仔细查看棺材的情况。棺材板子,都是裂开的,没有出现常见的大窟窿。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棺材板子这么厚,而且是埋在地下的,怎么说裂就裂开了呢?人为的话,是根本做不到的,更何况,还要把棺材里的尸体给肢解,弄到地面上来。
对于这件事,我又问了村长。最后确认,出事儿的棺材,都出现了开裂坍塌的情况,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某种重物给压碎的。
随后,我又跳到那些坟坑里,仔细查看了一下土壤的情况。
本来,这河南一带的土,应该是黄河沉积成的沙黄土,可是这葬坑里的土与他的地方的却有些不同。这沙黄中,竟然透着一些淡淡的黑色。我查看了几乎所有的墓坑,结果,都是一个样儿。
金三师和村长站在树荫里,瞅着这片坟地和蹿上蹿下的我,都是一脸的迷惑。
我爬上坟坑,拍拍手,走到他们跟前。
还没等村长开口说话,我就先下手为强,问金三师道:“师父,看了一圈儿,徒儿我也没看出个啥道道。还得请您老指点迷津。”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金三师怎么圆场。
金三师嗔怒道:“这点儿问题都看不出来?我平时都白教你了?”
我靠,这老头子反客为主了!
我也横下一条心,脸皮厚到底了:“都怪我学艺不精,我以后好好努力。今儿个,你就让当我是实习了。”
“你看,这像不像解尸鬼干的?”他终于说出了一句正经话。
我说:“师父,这肯定不是那玩意儿干的。一来,解尸鬼一般都是偷取头颅,去捉弄人的。这里的尸体,基本上都给分尸了,是不是捉弄人型,是发泄型的。二来,一般来说解尸鬼解尸搞怪,都是在棺材上破洞,而不是把棺材弄碎。第三,解尸鬼不可能一下子解这么多尸的,除非这个遇上解尸鬼群了!”
村长惊讶道:“原本,村里的人都认为是解尸鬼在作怪,现在看来,还真不是啊!既然不是解尸鬼,那还有啥鬼东西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金三师说:“我感觉啊,这个东西有来头,我们现在回去准备准备,晚上的时候,我们再回来。”
回去之后,村长就让我们到村委休息室先休息一下,到了晚上,吃晚饭,再去坟地。
回到屋,金三师倒头就想睡。
我斜瞅着这老头笑道:“师父,今天晚上就看您的本事了。我真是……真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金三师扑哧一笑:“我虽不是你们淘鬼行当里的,但是,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没吃过猪肉,总也见过不少猪跑吧?”
“您是说……您曾经见过这种情况?”我顿时觉得心里就敞亮了许多。
金三师道:“这一次,我之所以跟着你过来,一来,是跟着蹭杯酒喝,二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如果你把这一切都看透彻了,那自然好,我也就省心了。”
我说:“金师傅你也算是半个淘鬼人啊,你就跟我讲讲,让我也学学本事呗。”
金三师笑道:“这个行当可不是儿戏,你小子可得好好地练本事。那好,我就把我经历的这两件和解尸有关的事儿,给你讲一讲。
第一件,那是一九六二年,发生在洛河附近的一个叫上图的村子。
那一年,我跟着父亲去洛阳办事,正好赶上。出事儿的是姓吕的一户人家。户主叫吕青峰。听说,他儿子死后,墓地出了事儿。
当时,吕家也找不到能解决这种邪乎事儿的人,而我父亲呢,又是有名的老水鬼。俗话说,这病急乱投医啊,那户人家听说我父亲在洛阳,直接就找到了他。
我记得我父亲到了那里之后,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进了那上图村后,有个叫秦三喜的老汉就截住了我父亲,他非要让我父亲先帮着解决他家的事儿。
我父亲知道,这帮忙也得有先来后到啊。
秦老汉不依不饶:“金师傅,你说是死人重要啊,还是活人重要啊?”
我父亲说:“当然是活人重要。”
秦老汉说:“我闺女是活人,他家儿子是死人,你说该先帮谁?”
这一句话,就把我父亲给僵住了。
吕青峰说:“你闺女的事儿要紧不?”
秦老汉说:“人命关天,当然要紧!”
吕清峰听后不干了:“你闺女的事儿再要紧,这人也是我请来的。俗话说,死者为大,当然是先给我们吕家看。”
说着,说着,吕家和秦家就斗上嘴了,而且差点儿就动起手来。
这时候,乡邻们都赶出来,劝阻住了两家。
最后,我父亲对吕家人说:“吕先生,我先到秦家看一看,如果秦家的事儿不是很急,我立刻去你家。你看怎样?”
我父亲的这句话,得到了村民的大力拥护,于是吕家人也就没好再说什么。
到了秦家之后,秦三喜就告诉我父亲:“吕家那儿子,就是祸害,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现在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我父亲就问:“怎么?这人名声这么差?”
秦老汉说:“吕清峰死的那儿子在家排行老三,人都叫他吕三愣子。要说这人,那是坏到家了。平时不务正业就罢了,还整天调戏妇女,就连十几岁的女娃娃,他都不放过……村里的老太太见了他,都得躲着走。
这不,前年夏天的一天晚上,爬到树上,偷看人家院子洗澡的妇女,踩折了树枝,摔了下来,送到医院,没活过一个月,就死了。
这人一死,全村都跟过年一样,那个喜庆啊。”
秦老汉说着,一脸的愉悦劲儿,把正事儿都忘了。
我父亲就问他:“你闺女到底出了啥事儿啊?”
秦老汉这才想起他闺女的事儿。于是就说;“我闺女是遭了一件邪乎事儿,但是已经好多了。我让你过来,就是要杀杀那吕家的威风。”
我父亲听后,起身道:“既然这样,我还是先去吕家瞧瞧……”
秦老汉忙拦住我父亲说:“金先生,你还没听我说完我闺女的事儿呢,怎么就走?你去瞧她一眼,我给你说一说,再走不迟啊!”
随后,秦老汉就带着我父亲见了那姑娘。
那姑娘住独间,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发呆。搭眼一瞧,这姑娘模样姣好,但是面色苍灰,双目无神。
我父亲就问:“这是怎么回事?”
秦老汉说:“以前,我这闺女爱说爱笑……呃……就在一月前,她下班回家晚了些,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回家后,慢慢就变成这样子了。一开始的时候,不吃不喝,现在至少能吃东西了,大夫说这是吓着了,丢了魂儿。所以,我就把你给请来了。”
我父亲道:“她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儿?你详细给我说一说。”
秦三喜让我父亲坐好,然后就详细讲了那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