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刚刚掠过大脑,景梨歌便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
不能怂。
对,没什么好心虚的。景梨歌安慰着自己,抬眸再望去时却发现宇连墨静静垂着眸,唇畔始终噙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
太后斜斜得瞧他一眼笑道:“连墨可是眼馋了你若想找个姑娘做皇妃还难吗放眼京城哪家的姑娘能不喜欢我们容貌出众的九殿下。”
景梨歌心里一紧,宇连墨不喜欢别人评论他的容貌,而且这话怎么听都是说姑娘们看上的都只是他那张脸罢了......
“若凭着这张脸便能叫姑娘们都喜欢我的话,那也是好的。可惜了有的姑娘就是眼瞎,放着好的不要偏去挑些随处可见的,白长了双漂亮的眼睛。”
随处可见......
孙述听此话,莫名觉得膝盖一疼。
“好了,也该回到正事上了。哀家听说笺丫头今日准备了支不寻常的舞曲,快上来给哀家瞧瞧新鲜。”
景梨歌自知没她什么事了,他自己不知真是鬼都不信。明明知道还要如此逼迫一个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得不言明。
朋友,心眼儿也忒坏了哦。
“罢了罢了,笺儿你不必太过较真,连墨这是同你开玩笑呢。连墨你也是,可要管好自己身边的人。”太后的声音蓦地响起,缓解着几乎凝固的尴尬气氛。
“丁韭忠心护主,本殿下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太后见他半步也不肯退让,眸色微微一沉,随即笑道:“你这孩子真是,就知道戏弄笺儿,明明晓得女儿家的心思。”
“孙儿愚笨,不懂您在说什么。”
“瞧瞧,还跟哀家装傻,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立妃了吧。皇帝膝下这几个孩子,就你到现在连个通房都没有,你这肆意的性子,可得找个人压一压。我看笺儿就不错,不如今日便”
“皇祖母这话就不对了,孙儿性子既然肆意,南宫小姐这般柔弱女子是压不住的,要找也是口齿伶俐到能把我说的服服帖帖的女子。而且南宫小姐又没有说瞧得上我,您老人家可不能乱点鸳鸯谱。”
南宫笺听此,抬眸对上宇连墨笑盈盈的目光,心底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微微捏紧衣角。
“如若九哥哥不嫌,笺儿愿做君妻。”
“哇哦。”
景梨歌下意识惊叹出声,好一个勇敢追爱的姑娘,很强势。
宇连墨轻笑一声,支着下巴斜斜卧着,眉眼之间尽是笑意,薄唇微启,轻声道:
“你怎么没想过我会嫌弃呢。”
字字如珠石,敲打在南宫笺的心上。她握紧了掌心,指尖微微泛白,噙着眼泪望着笑成花的宇连墨,转身“噔噔”小跑下了台子。
“连墨,你有什么可嫌弃的,笺儿出身高贵样貌才气哪个不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性子又温和有礼,你们两个又是青梅竹马,她哪一点配不上你”就算是太后,也没想到宇连墨会说出如此直白伤人的话,当下气的直咳嗽。
“蓝郡主不也是身份尊贵样貌姣好,本殿下同她也是自小便相识,照皇祖母的话说,我们两个不也是十分般配”
“闭嘴。”
蓝璟玉不冷不热地仍过来一句,宇连墨摊手状似无奈道:“您看,郡主都知道这样的道理是说不通的。”
“那你也无需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为难一个姑娘家啊。”
“孙儿这是跟您学的。”宇连墨笑意盈盈,噎的太后一口气顺不上来。什么叫跟她学的她什么时候大庭广众下为难过姑娘了
“你...实在不像话。”
“嗯,不像话。”
太后被他坦然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只得挥挥手让乐师继续奏乐。景梨歌见没戏看了,无趣地收回目光。余下的时间皆是平淡无波的寻常表演,终于捱到临近尾声,圣上让人上了些打糕给坐席两边的宾客。
从后侧绕过来一个端着打糕碟子的宫婢。她微微弯身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案上,端下瓷白色的碟子时手腕一时不注意碰倒了盛满茶水的茶盏,茶水瞬时便打翻,染了景梨歌满袖的茶渍。
那宫婢二话不说跪在地上便不住磕头,景梨歌晃了晃袖子虚扶起她,“不打紧,没有渗到里面。”那宫婢虽听景梨歌如此说,却依旧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请景梨歌随她去后殿更换衣物。景梨歌怔了怔,拗不过她,又不想引人注目,只得随她而去。
走出会场,景梨歌跟在那宫婢身后,打量着脚下的路以及四周的景色,蓦地笑道:“公公这是要带我去上香吗”
那人听到此话,后脊一僵,步子缓了下来。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二小姐。”声音低沉微哑,同方才听到的别无两样。景梨歌叹口气,“公公若不说话,我还真是什么都瞧不出来。而且......我们之前是否有见过”
“是,奴才夏匣,曾有幸在小姐初入宫当日迎接。”
夏匣回身,对着景梨歌恭敬地行了一礼。
景梨歌才想起来,原是入宫谢恩那日引领他们的宫人,当时没有细看,如今才发现这位小公公生的如此清秀,唇红齿白的。而且......
景梨歌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