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程青云急急解释道，“我爹本来命我这几日下白杨镇的，这不你就来了。”
大萱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我们打算再请你设计一些碗的，现在你亲自来了，你放心，价钱方面咱们好说，”程青云继续说道。
“首先，我并不擅长这方面，”大萱说道，“其次我这次只是来定碟子的，如果你们要用我的设计，你们付一笔钱就好，但也不要想着再来麻烦我了。”
家里的活已经忙飞起来，她哪里有空涉及陶瓷领域，再说了她，这些东西都是抄袭来的。
这样居然叫不擅长这方面，一旁站着的管事感觉心中被刺了一刀，他们这些人埋头在窑子里干了半辈子，还想不出这么精致细腻的碗状。
“那你是做什么的？”程青云愣了一会唐突问道，他以为她至少在这方面耳濡目染多年。
“我家开馆子的，”大萱说道。
“丫头，”管事笑意盈盈说道，“馆子挣的可没有这个多，只要你多设计出好东西，东家肯定会把你供奉起来，好处不会少你一家老小。”
他也是有私心的，如果当着大少爷的面能把她挖过来，他升上去就有希望了。
大萱双手一摊，“我真不擅长这方面，再说我们馆子生意很好，我们做得很开心，不需要依附你们程家，我说了我今天来就是定碟子，你们若是打算要我碟子，付一笔钱即可，我不关心你们卖到天涯还是海角。”
其实一开始她也想着两边赚钱，但李钰提醒她，过于聪明会给自己惹大麻烦，容易得罪各方势利，既然已经选择了李家，就不要左顾右盼。
他说的实在在理，他们一家的确无权无势，再者娘亲准备生孩子，家里不能有动荡。
“你且看看值多少钱先，”大萱把再次画在宣纸上的图案递到他面前。
一看程青云也是被惊喜到了，现在市面上的碟子脚比较高，而且形状笨重无趣，而宣纸上的碟子，托撑扁矮，碟子往两边阔开，收尾时微微高起，看起来就高档精致。
“三千两白银怎么样？我们程家要了，”程青云激动说道。
京城那些同行，在笑他们小南窑江郎才尽，后劲不足，这次可以狠狠打他们的脸了。
“好，成交，那就三千两，”虽然她不大懂行情，但白赚的钱，有就要便是，三千两对她来说也不少了。
正好跑到门口的程青青看着哥哥手里拿的宣纸，居然开价就是三千两，他哪里是在招呼贵客，明明就是用钱讨好那死丫头。
她冲过去拿走那宣纸，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破口大骂，“什么东西啊，竟跑到我们程家来骗钱，仗这自己有几分姿势，就做这无耻之事，是看我哥哥好骗吗？”
说罢就把宣纸撕成几大块扔在大萱脸上。
管事欲哭无泪。
程青云脸上阴霾布满山雨欲来。
大萱跟看笑话一样看着她。
程青青像被激怒的老虎，张牙舞爪的，“被我说中了就滚离开，少招惹我们程家人，”她觉得她找回了场子。
就在这时，程青青卒不防及被扇了耳光，五个手掌印触目惊心。
大家反应过来时，李钰已经站在大萱面前，他说道，“你们程家是不是舍不得银子请教书先生，一个大小姐竟然这般愚蠢无礼，连贵客都敢骂？”
程青青捂着半边脸不敢置信，这根本不是她心中所想的公子，肯定是这个死丫头怂恿的。
她正要冲上去，手腕这时被后面的人用力一扯，整个人跟着往后退。
“送小姐回去，”程青云喝道。
管事马上叫人进来架着程青青离去。
程青云火冒三丈，不仅因为妹妹的愚蠢无礼还因为这个少年的一巴掌。
“小妹粗俗无礼，自有我们程家管教，你为何出手伤人，看你也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竟那么残暴无礼，今日你不给个说法，休想离开这里，”程青云说道。
而这时程青青再次冲了进来，“哥哥，肯定这个死丫头教唆的，她才是主谋，你要替我讨回公道。”
当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所有坏人坏事都跟她有关系。
程青云觉得他从来没有过的厌烦这个妹妹，“你闹够了没有，从明天开始不许你出院子，好好呆在院子里。”
他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责骂她的，只是她的行为太过分了，那丫头那么美好，怎能随意辱骂。
“你为了个丫头责骂我，”程青青面目狰狞，“我告诉爹去，”说完就跑了出去。
“这生意我不想做了，我们先走了，”大萱摇头说道。
程青云赶紧上前拦住，“我们说的好好的，虽然小妹无礼，但已经狠狠责罚她了，丫头你不要见怪。”
程家真的需要那张被撕碎的宣纸。
大萱仰起小脸直视他，目光凛凛，“她无礼在先，惹恼的是我，你们责罚算什么，除非她跟我道歉，外加五千两银子，不然没得商量。”
程青云听得心头一震，在考虑要不要先扣下人在说，爹说过，只要来历大不的，都可有用暴力方法解决，只是她，他不想这样。
一旁的李钰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你莫要用那些手段逼迫，我们李家可不是随便能拿捏的。”
警告意味浓浓。
“李家，你是李家的，”程青云又惊讶又疑惑。
李家大少爷在京城，二少爷不是个瘫子吗？他是谁？奴仆可没有这样的丰采。
“我们先回去，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小南窑，”李钰温和说道。
然后两人就明目张胆走了。
程青云放任他们离开，不是他不想递妹妹讨回来，只是李家不好惹，得事先请教父亲怎么办先。
程家老爷刚回到家，他心里还在想刚刚那李绍的空口大话。
知府的家离他们家并不远，且关系良好，探子回来说李家的李绍进了知府家，听说腰板挺直，神色狂喜，于是他也借着由头往知府家过去。
门口小厮并没阻拦，程家是熟客也是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