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找凶手,给欧阳贞和欧阳霸一个交代,欧阳锋略一沉思,便备好了说辞,想好了安排,起身前去探望欧阳熏的遗体。
前院的西厢一个小厅中,此时聚集着欧阳霸,欧阳贞,欧阳青,欧阳雨等人,众人围成一个圈子,瞅着地上直挺挺的死尸,人人脸色凝重。
欧阳青血气方刚,铁青着脸冷然道:“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动我们欧阳家的人,在白驼城中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熏元老他是给人偷袭,一剑杀死的,你们看,全身没有其它伤痕,只有脖颈上一个剑孔,一剑封喉!他武功已是炼气初期,对方既能偷袭成功,实力可不会相差太大,在白驼山,我们欧阳家的对头中,有如此身手的也没有多少人吧。”
欧阳贞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平复如初,恢复了一脸木然神色,冷冷地道。
:“贞伯,你是说烈火门的人干的?火毒老怪他还没这么大胆子吧?他也不怕咱们欧阳家灭了他们!您老可有证据?要真是如此,我这就带人去问火毒老怪!。”
欧阳青毫不掩饰脸上的怀疑之色,难以置信地说道。
欧阳贞并未直接答复,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的笑容,淡淡地道:“一切自有城主定夺,我等只管依令行事就是了!。”
这时众人身后白影一闪,欧阳锋鬼魅般地出现在大厅门口,阴沉着脸,环目一扫,阴寒的目光从各人脸上扫过,一言不发地走进来。
众人给他一瞥突然如坠冰窟,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站在厅门一侧的欧阳霸欧阳雨等人纷纷向旁退了两步,让开一条路,恭迎这位威严冷酷的城主,谁也不敢随意开口。
欧阳锋浑若无事地走上前来,目光在欧阳熏的尸身上略略一扫,冷冷地道:“有什么线索?。”
众人一时默然,欧阳贞目光淡定,若有所思。欧阳青欧阳雨则垂下头来,不敢对视。反倒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欧阳霸上前一步道:“禀城主,元老死于剑伤,据我观察,应该不是城内的几个对头干的,该是外来人才是,城主有什么看法?。”
欧阳锋点点似乎颇有些意外神色,淡淡地道:“有什么凭据?元老不妨直说。”
欧阳霸袖袍一摆正色道:“几个对头什么路说城主应该清楚,这伤口恰恰刺破咽喉而止,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则不及,足见那人剑术上的精湛造诣,咱们欧阳家的几个对头似乎并没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吧,况且看伤口形状,必定是中原人惯使的剑器,绝非西域人的寻常兵刃。”
欧阳锋点点头道:“青弟,最近城里都有哪些陌生面孔出入?。”
欧阳青上前道:“倒没有发现汉人剑手出入城门,除了……。”
:“除了什么?。”
欧阳锋脸色一寒,冷冷地看向欧阳青,大有逼问之意。
欧阳青心中一震,脸上现出一种惊慌和尴尬神色,踌躇道:“除了上次与城主同来的那姓杨的还有那女子……。”
欧阳锋神色数变,怒道:“什么?。”
欧阳锋说罢环目一扫,但见众人神色肃然,垂首不语,目光无不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不用说是怀疑了杨禾。杨禾与欧阳熏根本无冤无仇,怀疑杨禾根本就是怀疑他这个城主就是幕后的指使者。
欧阳锋的脸色一下子难堪之极,目光中凶厉一闪,冷哼一声道:“元老是怎样遇害的?有人看到吗?。”
欧阳贞冷然道:“元老是去戏园子听曲儿,回来路上,在一条小巷子中遇害。后来才给人发现,那时凶手早已逃之夭夭了。”
欧阳霸道:“杀手将元老喜欢听曲儿的习惯摸的如此清楚,看来是蓄谋已久了,此人若一击得手,立即远遁千里,咱们要查处真相恐怕要费一番手脚了。至于是不是那姓杨的剑客所为,此事也不难查,只要向宣夫人一问,便可知其行踪。”
欧阳锋脸色稍缓,点头道:“此事就交给霸叔去办,青弟和小妹你二人继续带领人手查找线索,另外青弟说杨禾进了城,他来做什么?。”
欧阳青吞吞吐吐地道:“他只在城中逗留了两日,挑战了烈火门的四大长老,得胜之后,今天一早就从南门离城而去了。”
:“逗留了两日?元老偏偏在这两日内出事,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在未查清真相之前,这人肯定是有嫌疑的,暂不能准他离开白驼城,此人武功甚强,想拦住他,恐怕要烦劳拓跋琼出手了,小妹,此时就交由你去半吧。”欧阳锋若有所思的地道。
欧阳雨和欧阳霸领命退出。两人走后不久,忽又有侍卫来报在北城一家客栈中发现欧阳枭踪迹,不过其人也已毙命。
众人大惊,直奔现场,
但见欧阳枭倒在客厅,已断气多时,致命伤仍是咽喉上所中一剑,并无他伤。死法竟与欧阳熏相同。
欧阳锋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铁青,欧阳霸背叛白驼山固然死有余辜,但是死的蹊跷,并且与欧阳熏同样的死法,差不多的时间,任谁也忍不住将二者练习起来,稍加推测,也知是这位城主对白驼山高层的异己势力展开的清剿行动了。
欧阳锋着实郁闷,这两件事都不是他做的,但是却只有他有这种动机。本来欧阳熏之死,只要找到证据还能洗脱嫌疑,但如今却随着欧阳枭之死,先前那些所谓查找真相的行动似乎都成了他为抹杀罪名所施展的狡诈手段了。
谁都知道,欧阳锋本就诡诈难测,心狠手毒,做出这些事自是平常之极,如此一来,欧阳锋更是百口莫辩了!
一瞬间,欧阳贞,欧阳青两人脸色煞白,手心冷汗直冒,伴君如伴虎啊,二人在巨大压力下,极力回想着自己平时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位城主,别因此稀里糊涂地送了命。
欧阳锋出奇地没有做声,冷冷地看着欧阳枭的尸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一转身,脸色难看之极,急急地开口道:“快去将小妹找回来!迟恐不及!。”
欧阳青欧阳贞二人微微一证,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刹那间脸色大变。
欧阳青二话不说,一纵身,退出客房,带着侍卫飞奔而去。
欧阳贞冷冷地道:“我去找霸弟!。”
欧阳锋阴沉着脸仔细在客房中仔细检查了一遍,竟无丝毫的打斗痕迹,欧阳枭真的是给人一剑穿喉而死。
别人不敢说,但对这位一直阴谋篡夺城主位子的元老的实力,欧阳锋还是很清楚,以此人炼气初期的修为,不可能毫无反抗,一个照面就给人刺穿了咽喉,除非是杨禾那种可怕的快剑!当日杨禾以一剑击杀华阳掌门的一幕,他偷偷躲在远处,看得很清楚的。
现在连欧阳锋都有些怀疑是杨禾所为了。但是杨禾为什么会出手杀死欧阳熏和欧阳霸他想不出理由,只知此人心高气傲,若说他是受人驱使,怎也不会相信。
当下欧阳锋命人将欧阳霸尸身抬回城主府。
此刻在白驼城数十里外的沙漠中,嗒嗒地马蹄声响起,无边大漠,弥天的黄沙中,一人一骑独行,来者是个身穿白衣的年青人,的挡沙的面罩裹着头脸,胯下一匹健硕的枣红马,吆喝声中奔行甚速。
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冷峻的中年人拦在前方,披肩的长发在纵横飞舞的风沙中纷纷扬扬,人却岿然不动。
精光一闪,中年人手中多了一把锃亮的长剑。
:“让开!。”
青年见此,忽然手往从腰间一扯,抽出一根九节钢鞭,当空一抖,哗啦啦一阵乱响,跟着长鞭一挥,直向中年人顶门打去,气劲凌厉,声势大张,兼且骏马冲锋的威猛,这一鞭似有三军辟易的气势。倘若打中,立时脑浆迸裂。
中年人的嘴角微翘,露出一抹难以觉察的冷笑,忽然间身影左右一晃,似是凭空消失了,下一刻他出现在青年一旁三丈处,冰寒的剑锋上,鲜红的血点点滴滴落进黄沙中,被朔风吞没。
:“噗。”
青年单手捂住脖颈,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蓦地血从指缝间流出来,青年的身子晃了晃,坠下马来,翻翻滚滚,扬起一地沙尘。
青年正是前往大漠追寻欧阳雨和拓跋琼的欧阳青。谁料想才出城三十里,就稀里糊涂地给人劫杀。
:“杀你,是为了报仇,你要怪的话就去你的城主欧阳锋,在下杨好问,我不介意你下辈子来寻仇。”
中年人似笑非笑地说道,一纵身,反跃上枣红马,一声叱喝,纵马继续向前冲去,转眼间没入昏黄的风沙间。
同一时间,回雁峰旁的小山上一道黄影拦住了一队十数人的白驼山城卫军。
军士中为首的是个五旬的冷漠汉子,身形高瘦,一身白衣,未着军服,却是前往小谷的欧阳霸。
欧阳霸见对方身法诡异,气势骇人,忙一摆手喝止了队伍,望着眼前高瘦英伟的黄衫汉子冷然道:“何方高人,阻拦老夫去路?。”
黄衫汉子四旬上下,手握一管青竹箫,衣衫整洁,长发在脑后结成髻,两根的白色头巾垂在后背,随风翻飞,天然潇洒,只是双目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
黄衫汉子向众人瞥了两眼,沉声道:“欧阳霸?听说你不谙武道,专司欧阳家的情报消息,可谓无所不知,你可知客栈中的欧阳枭是谁杀的?。”
欧阳霸心中一凛,盯着黄衫人上下打量了好一番,眼中精光一闪,冷然道:“莫非是阁下动的手?。”
黄衫汉子手指不经意地在箫管上一按,铮地一声,箫管中弹出一柄乌亮的短剑来,黄衫人随手握住剑柄,短剑在身前一随意划了个圈子,双目中忽然透出森寒的杀机,冷冷地道:“虽不中,亦不远矣。不知除去了你这位搜集情报的大行家,欧阳锋会不会变成聋子,瞎子。”
众人大惊,城卫们纷纷拔出佩剑,一拥而上,将欧阳霸团团护在中间,神色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