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喃喃自语道:“他们有什么仇恨,非要将对方杀死不可吗。”
杨禾摇摇头道:“在阴谋面前,仇恨已经微不足道了,不过欧阳雨他们攻上山顶的机会不大,十有八九要受挫退出。”
青青愕然道:“怎么?哥你要出手相助吗?。”
杨禾摇头道:“不会,他们的生死与我有什么相干?自从大姐死后,天下间我只剩下了你一个亲人,我心里在意的也只有你一人,只要你平安无事,其他的我也没怎么看在眼里。”
青青眼圈一红,臻首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上,低声道:“哥,我不会离开你的,咱们说过再也不分开的是不是?。”
杨禾低声道:“是说过,但是我一直没有做好,害得你吃了不少苦头。”
青青莞尔一笑道:“我可没怪你!。”
李玉虽然年幼,但闯荡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对男女情事自然了然,看此情形,心里自然全然明白,神色异样地看了两人一眼,便悄悄地移动到了稍远处,遥望战场中的情形,又不时地偷看两人一眼,心中不知怎么对二人竟有些嫉妒。
说话间,祝哥已对上了逍遥宗的两名中年剑客,拓跋琼对上了老者,武功最低的欧阳雨则对上了青年。残余的侍卫们和天山派的弟子也混战一起。
逍遥宗的两名剑客的飞雪剑法,已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一团团的白光凝聚飞射,将招数中的破绽全部藏匿掩盖起来,非是杨禾这样的有心人,要看出来却也不易,祝哥武功虽高,目光比起杨禾来却明显差得远了,很多的破绽在他眼前闪过,他都茫然不知,反以硬拼硬打的招数应对,在杨禾看来自然是又蠢又笨,心中摇头不已。但祝哥的武功之高却也出乎杨禾的预料,以一敌二之下,仍是有攻有守,一时间竟未致落败。
老者的武功比之两个中年剑客明显又高了一筹,内功也深厚得多,只见他纵跃腾挪,在乱石上倏来倏去,长剑扬起一片纷纷扬扬的剑气雪花与拓跋琼的长鞭不断地激斗。
嘭嘭嘭嘭,气劲交击的闷响不断传来,劲力余波四射,战场中炸得烟尘四起,乱石纷飞,一片狼藉,一些天山弟子和白驼山的侍卫抵挡不住,顿时吐血受伤,余众刀光剑影扫过,顷刻间便将受伤的众人击毙。
和欧阳雨激斗的青年明显也占了上风,剑花四起,见缝插针,只把欧阳雨的链子刀压制得难以施展。欧阳雨苦苦支撑,一时间只能勉强维持不败,但是败落却是迟早的事。
杨禾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忽听不远处那逍遥宗的抱琴女子讶然道:“杨兄,与我大师哥相斗的女子是谁?没想到此人武功竟如此之高,并且我也看不出她的武功路数,不知是何门何派?。”
杨禾扭头望去,见那三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和青青,目光中流露出异样神色,心道:“杨禾想怎样便怎样,何必理会你们怎样看待。”当下任由青青靠在自己肩头,微微一笑,坦然道:“我只知此人名叫拓跋琼,是欧阳小姐的好友,别的也不了解。”
那少女笑道:“没什么关系啦,四师兄,五师兄,已占了上风,而且六师兄也快胜了,只要有一处获胜之后,转手相助其他师兄,我们就赢定了的!。”
话音刚落,忽听不远处有人冷冷地道:“那也未必,说不定转眼之间你们就要一败涂地了!。”
青青一惊,愕然道:“是他?。”
杨禾点了点头。
少女没想到有人吃了一惊,没想到另有旁人在侧,自己和师姐竟是丝毫没有觉察,当即纵身一跃,向发声之处跳去,高声道:“什么人,出来!。”手中长剑一抖,一蓬雪花似的剑芒卷出,噗噗噗噗,都击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但听嘭地一声,岩石四分五裂,滚落开去,少女正待扑上制敌,不料岩石之后却空无一人,少女微微错愕,显然结果大出意料,蓦地那声音咦了一声,又从左边的一块岩石之后响起,说道:“你小小年纪修为倒是不低,这飞雪剑法能练到如斯境界,倒也难为你了!。”
少女娇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还有你说我们会一败涂地,那是什么意思?。”
那声音冷冷地道:“黄某正大光明地来到此处,哪有什么偷听之说,至于你们为何要一败涂地,当然是因为我,只要我出手帮助白驼山的人,你们自然会一败涂地!这有什么稀奇的?。”
少女道:“你为什么要帮助白驼山的胡狗蛮子?害我汉人同胞,这不是通敌卖国的汉奸么?。”
那人怒道:“黄某向来想怎样便怎样,那轮得到你说三道四的,你若有本事胜过黄某,再说这些话也不迟!。”
少女喝了声好,纵身一跃,跳上了发声处的那块高岩,正待挥剑相击,不料入目之处,四下里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登时愣住。这时抱琴女子和杨雄杨禾青青李玉等人也赶了上来,见此情形也觉诡异。众人四下里仔细看去,却无那人半点踪影。
杨禾高声道:“黄兄,上回相助之情,还没报答,不知能否现身一见呢?。”
那少女讶然道:“杨前辈,你认识此人?。”
杨禾还没回答,抱琴女子却皱眉道:“杨兄,这些岩石地势不高,怎地这中间生出这么多的雾气?这里有些古怪,咱们快离开吧。”
杨禾早察觉到了这些诡异,一时间眉头大皱,心知抱琴女子所说不错,此处有些邪门儿,确非久留之地,当即便点点头道:“速速离开!。”
忽听那人冷冷地道:“离开?倘若你真又本事自行走出黄某的阵法,黄某今后也不再为难你们!。”
声音却似从极远处传来,偏偏声音又是清晰无比,就好似那人站在十余里外高声呼叫一般。但看此人能清楚地听到自己说话,似乎又不像是在极远之处。
众人心中都是一惊,那少女忽然惊呼道:“山下的战场怎么不见了!。”此语一出,登时引起一阵恐慌。
杨禾愕然道:“阵法?黄兄,你为何要用阵法困住我们?。”
那人笑道:“你这一次上山干什么来啦?你想坏了我的事情,我自然将你困在此地,免得到时候碍手碍脚的。”
杨禾恍然大悟,一时无话可说,只得答道:“小弟于阵法之道一窍不通,不知如何方能破去此阵,黄兄至少要给点儿提示吧?。”
那人竟再不理会,众人但见乱石丛的迷雾中窜出一道青影,奔下山去,跟着忽地一声,四周浓雾大起,瞬间便将周围全部淹没,迷迷蒙蒙地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众人顿时大惊,杨雄和少女纷纷吵嚷着要向外冲,谁知大雾里迷迷茫茫的,两人没迈两步,失足错踢在石头上,各自跌了个踉跄,差点儿扑地,惹得众人一阵大呼小叫。
杨禾道心中也无计较,只得折了根丈许长的树枝探路,辨明了那打斗声的方向,探袖拂开浓雾,循声走去。抱琴的女子也只得带着杨雄和少女紧跟在后,众人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眼前仍是浓浓大雾,什么分辨不出来,那声音却还似仍在极远之处,似乎众人从来就没有走动过。这时,打斗声更加激烈了,隐隐听到欧阳雨的叱咤声,逍遥宗老者的怒喝,夹杂着嘭嘭的掌力对击,不绝于耳。
蓦地,猛听到老者一声闷哼,似乎吃了不小的亏,跟着逍遥宗的数位剑客和天山派的弟子,纷纷叱咤,叫骂起来,显然是那青袍怪人也加入了战团,并且相助欧阳雨一方。不一会儿,惨哼声连连传来,显然又有不少人都受了伤,忽听得嘭嘭数声传来,跟着中天山弟子纷纷大声喝骂
:“贼子不要跑!。”
:“有种的就留下大战三百个回合!。”
脚步声渐渐远去,声音也渐渐低沉下去,抱琴女子急道:“不好,众人一走,谁还知道我们失陷在了阵法之中,岂非一辈子都要困死在这儿?。”当即高声呼道:“师兄……。”喊了数声,山下竟无人应答,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那少女急道:“师姐,师兄他们会不会出事了?。”
抱琴的女子显然心中烦乱,半点底气没有,只匆匆地道:“我也不知道……这……。”
杨禾道:“放心吧,令师兄武功高强,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多半是另有原因,或许他听不到咱们说话……不过,既然外面的人指望不上了,咱们需得靠自己来找到出去的路才是。咱们沿途在两旁的山石上留下记号,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下众人一边走,一边沿途留下圆形的标记,这时打斗声早已消失,众人没有什么目标,只是在木棒探路下,有路便走,没有丝毫的停留。走了两三个时辰,眼前仍是迷雾茫茫,不见尽头。眼见众人走得口干舌燥,烦躁不安,杨禾无奈下,只得原地休息,幸好众人都带着干粮和水,一番滋补之后。杨禾道:“这道山岭也不甚大,按道理早该走出去才是,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咱们倒像是在原地绕圈子。这样的话,一辈子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