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这个消息,张瑛淑不由的盯了太子好久。可他却仿若不觉,“夫人,你觉得我的主意咋样?”
“什么?”张瑛淑根本没在听,怎么知道回答什么。可这样一来,被纠结在一起的几个小鬼头却不愿意了。“二姐,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趁着年前这几天做些小买卖。我们也想自食其力,真的我们发誓绝不会放松课业的。二姐,你就答应我们吧?”
张家冼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其他人虽然不敢指责在长辈心中分量很重的二姐。可期待的小眼神还是出卖了他们。
好吧,抛开太子安正庆不论。其实几个弟弟能这么想她还是挺欣慰的。不过该问的还是给问清楚:“那你们商量好要做什么了么,还有你们父母那边呢?”
家里的长辈对几个读书的孩子可谓寄予厚望,突然叫嚷着自立还要做小商贩,虽然也就几天,可读书人至上的思想怎么可能同意。所以张瑛淑才会有此一问。
果然她的话音一落,几个人便吱吱呜呜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肯先出声。一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吧,你们几个是不是打着让我去游说的准备?”
“那个,二姐不是我们的想法爹娘他们听不进去么。所以只能求二姐帮忙了,嘿嘿!”
果然这是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你们呀!”
张瑛姝这话一出,兄弟几个眼睛立马就亮了。“二姐,这是答应了。”
“二姐其实我们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儿了,就是早前闲着的时候刻了些桃符打算卖了。”
“还有,还有。先前私塾的先生已经为我们讲解过年画了。也打算利用起来……”在他们几个心里只要二姐答应了,这事儿就没跑。你一言我一语的便把他们的计划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张瑛姝才知道,根本不是安正庆鼓捣他们。而是这几个无法无天的见安正庆对经商感兴趣将他拉入伙。而且早前已经拜托了在杂货铺当小厮的张家兴在杂货铺门前占好了地方。而且连最后的分成都算好了,可谓面面俱到。这里面要是没有太子的手笔,打死张瑛姝都不信。
不过已经答应了家里几个小鬼,张瑛姝也不能出尔反尔。只是要劳烦耿青铜他们多加注意了。
张瑛姝的担忧,家佑他们当然不了解。他们只知道二姐就是厉害,一出马便说服了爷爷、奶奶,爹娘他们。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几兄弟便背着大包小包往镇上赶。
年根儿了,不论穷富多多少少还是要置办些年货的。所以当兄弟几人赶到镇上的时候,街上已经占满了各种摊贩。
“还好我们够聪明,早早让二哥帮着我们占了地儿。”看着好多人因为来的迟只能无奈的退出去,张家益拍着小胸脯一脸后怕的说道。
“去,明明是郑大哥的功劳好吧!”张家善说完转向不知在观察什么的安正庆。“郑大哥,我们该怎么做?”
可他的话音刚落,并一边家佑、家冼已经不声不响的找到杂货铺的张家兴抬着一张长桌出来了。“还不快来帮忙。”
相比张家善他们,家佑更能感觉到二姐对这位郑先生的防备。
可偏偏是这种戒备的神态让安正庆有种感同身受之感,在他心里一个人连防备人都不会拿就离死不远了。所以尽管家佑的语气很不满,但却非常殷勤的过来帮忙。
“郑大哥真偏心,怎么我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呢!”相比家佑的呼和,张家远在安正庆却只有吃灰的份儿。便忍不住抱怨道,可手上的动作一点儿不慢。如果要问为什么,很简单这次挣了钱可是由自己支配的。
“什么运气好,明明是人家比我们努力好吧。如果你也能让三哥、小七那样,相信你也能得到那样的待遇。”相比张家远的嫉妒,因为有三姐时不时的点。张家益看的更开,而且在学堂不也是么。谁的天赋好更勤奋,先生便朝谁倾斜吗?更何况郑大哥住是二哥的、吃是二姐。敢不对三哥他们好嘛?
其实这些张家远他们何尝不明白,抱怨也只是觉得‘郑大哥’的学识让他们敬佩罢了!“六弟你等着,我一定会追上他们的。”
说完张家远便埋头作画了,没办法桃符家佑兄弟早就开始准备了。年画却是有了自力更生的念头才开始的,为了不耽误功夫,几兄弟一商量干带着纸笔颜料来了个现场作画。
还别说,几个半大小子有模有样的模样一下子便将来来往往的行人吸引住了。有的更起了逗弄的心思,直接打听起他们的私事:“小兄弟,你们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自己出来了?”
“我们是张庄的,爹娘供我们几兄弟上学不容易。所以我们便寻思着能不能想个办法减轻一下他们的负担,也好学以致用。各位叔叔阿姨,除了现场画的年画这些桃符也是我们亲手做的呢!”张家佑一番话不仅太高了这些年画和桃符的身价,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还把自己的**暴露出去。
果然围着的众人一听兄弟几个都是读书人,眼睛都绿了。如果他们将这些年画、桃符贴在自己家是不是也能沾沾读书人的灵气儿。想到这里,不禁高声喊道:“给我来一张年年有余,一个桃符?”
“您好,桃符五百文、年画一百文。”很快几兄弟的小摊便开张了。
有一就有二,很快桌子上的年画就不够了。饶是如此,等在一旁的人也不肯离开。可街道就是这么大,他们也不是光买一张年画就够了。于是最近的杂货铺便成了他们的首选,真真让杂货铺的掌柜高兴的合不拢嘴。
下午的时候不仅让张家兴早早下了工,护送几个弟弟回家。来承诺门口地三十儿之前都给他们留着。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家的亲孙子呢!
“我们真的赚钱了,二哥我们真的赚钱了。”如果不是在路上,张家远真的想马上知道这几个沉甸甸的钱袋里到底有多少铜钱。
“嗯,只是今天画这么多。明天你的手还能用吗?”其实张家兴也很兴奋,可毕竟见的世面比张家远他们大多了。所以很现实的指着堂弟颤抖的右手问道。
“好像,不能。”再看看其他几人也和自己差不多,当成就急了。“那明天该怎么办,我们可是答应了掌柜的?”
好像是挺严重的,失信可是大事儿。“要不,明天我们换换?三哥四哥五哥你们管收钱?”张家益、张家冼对视一眼道。
换岗?两个小的还没桌子高呢,张家佑迟疑的说道:“睡一晚上应该能缓过来吧,不行我们找二姐。我记得上次二姐出门的时候待会过好些实用的膏药。”
张家的膏药可全都是鬼医配的,千金难买。如果让人知道他们用掉这些膏药仅仅是为了画年画挣钱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过去。
别人会不会,张瑛淑不知道。不过她是快了,之前给老太太是因为老宅太子也不在跟前。现在她要如何解释在?张瑛淑感觉头都要大了,最后还是安正庆看出了她的为难。“我的手没事儿,先离开了!”
“好了,我去给你们拿。”一会儿的功夫,张瑛淑端着一木盒走了进来。“至此一次,明天给我悠着点。否则,你二姐我就没收了你们的钱当药钱。”
“二姐,你不是吧!”果然几人的马上一哆嗦,哀嚎道。
然张瑛姝却淡定了回道,“是,告诉你们这些药膏可比你们那些年华、桃符贵百倍。”
“那,那,我们不用了。”虽然现在张家已经不愁吃穿,家里还有不少余钱。可朴素的生活习惯还存在每个人的骨子里,一听小小一瓶膏药这么贵。几个人当场反悔连手都不敢伸了。
“那明天你们不去卖年画了,失信于人可不好啊?”说着张瑛姝故意拿着药膏在几人面个前晃了一圈。
当然不能失信于人,孰轻孰重几个小家伙还是明白的。只是经历了这么一出,几人也开始思索什么是量力而行。所以再次出现昨天那种场面的时候,也不再像今天这么敢。收钱的家益、家冼更是劝大家去别家买也一样。
虽然大多数还是不肯离开,不过几兄弟已经没了昨天的迫切。可就是这种沉稳的气质,让好些家长更加高看他们一筹。
尤其是昨天就开始关注几兄弟的吴用,看着仅仅一天时间张家兄弟便有这么大的改变。说不心痒痒是不可能的,可让自家儿子也去摆摊却更加做不到。左思右想,摆摊不行。多和同窗接触总不丢人吧!
于是从第三天开始,吴家兄弟便打着帮忙的幌子缠上了张家兄弟。直到大年三十的上午,攥着张家兄弟分给他们的二两银子依依不舍的离去。
“快算算,刨去成本我们每人能分多少?”刚一回家,兴奋了好多天的张家远便咋呼着要分钱。
“等等,我们先将今天上午的铜钱点出来。还有分出二哥和郑大哥……”这里面家佑的算数最好,一边嘀咕一边扒拉着张瑛淑给他定制的算盘。
“八两,我们一人有八两啊!”由于好些数字都是写在纸上的,又亲身参与。所以还没算完,张家远便估出了大概的数字。
然算账的张家佑却给了他们一个更高的数字:“不,准确的是九两二钱。”
九两,一个普通农户一年的花销差不多也就这么多。可才几天,他们竟然赚到了。这下让爹娘再说这是不务正业,“我让爹娘他们去看看?”
“我也去。”就连比他们大不少的张家兴业捧着几粒碎银子和一堆铜钱炫耀去了。
独独家佑、家冼兄弟找到了张瑛淑面前,“二姐,这下银子你帮我们存着。”
张瑛淑看了看,微笑着问道:“这几天的感受怎样?”
听二姐这么问张家冼还有些迷茫,倒是张家佑很快反应了过来:“很好,只是这样的机会不多。现在这个时期还是学业为重的好。”
“知道孰轻孰重就好,还有以后吴家兄弟要想像这段时间这样。你们也不要推辞,应下便是。多个朋友总是好的。”这帮小鬼还瞒着他吴家兄弟帮忙的事儿,她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
果然张瑛淑的话音一落,张家佑、张家冼嘴张的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二姐,你怎么知道的?”
这俩傻小子,“你们忘了小叔他每天都要去食为天的吗?”
“对呦!”不说小叔,就是大伯、大哥,三叔、三婶他们每天也在镇上的。有情况回来能不说么,这个时候两兄弟恨不得拍自己两巴掌。
“所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任何时候都别做掩耳盗铃的事情。明白吗?”有了太子这颗随时都可能爆掉的炸弹,张瑛淑随时随地都在找机会将一些有用的东西灌输在他们的脑子里。
“明白了!”两兄弟异口同声的应道。只是之后一项敏感的家佑再三犹豫之后还是问道:“二姐,你这段时间的语气不对。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和那个赖在我们家里的郑庆又关吗?”
家佑的话音一落,张瑛淑的心咯噔一下。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就是家佑都感觉到了。那安正庆呢,他会感觉不到自己的防备和试探?“家佑想多了,二姐只是有关而发罢了。你忘了没去学堂之前,二姐也这么教过你们的?”
“奥!”既然二姐不说,家佑知道有不能说的理由。便也没在追问下去,只是每天和小叔切磋的更加勤快了。让小叔大呼受不了,可惜没人相信。甚至寒战直言小叔的身手退步了,训练翻倍。
所以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悲催的人么,过了年他可是要当新郎官的人呐!每天被训的软趴趴的,对方会不会反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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