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病房的高瑾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找到了小昭医生。“你好,高警官,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吗?”小昭医生热情地招呼她。
小昭医生是美女,高瑾也是,如果是小昭医生的美是我见犹怜,那么高瑾的美就是英姿飒爽,尤其是她的腿,修长而结实,肥大的警裤也令人无限遐想。两位美人站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得路过的医生病人不断侧目。
“嗯,轩辕大夫,我想问问他的情况怎么样。”高瑾的称呼便显示着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女人之间的友谊来得莫名其妙,隔阂也是。
“过度劳累造成能量缺失,没有大碍的。”
高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我是说这里。”
小昭医生恍然大悟。“哦!他失忆了,严重到连自己都不记的地步了。幸亏家人在身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能治好么?”
小昭医生摇摇头。“目前他的身体状况良好,除了记忆缺失和正常人无异,不会影响今后的生活。但是失忆的问题要治疗痊愈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高瑾心中一阵失落,我的承诺说好了永远都不会忘记,可是你连我都忘了,怎么办?
高瑾本想问得更仔细,但是一通电话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只得驱车返回国际刑警华夏中心局。国际刑警的职责是在世界范围内追踪逃犯和犯罪嫌疑人,以及打击走私、暴力伤害和毒品等公认的犯罪行为。因此,那番追缉毒贩对高瑾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三楼。证鉴科。
这里负责处理和鉴定中心局相关案件的一切证物和鉴定工作,其中包括尸检。巨大的办公室里,一个微胖的女人正打开一盒甜点,一边尝还一边评论:“这个太甜了,嗯,这个有些腻。”甜点的盒子放在停尸台的一角,紧挨着的便是昨天毒贩的尸首,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高瑾信步走入,说:“李历,这世界上估计只有你才能在解剖完的尸体旁边吃得这么开心。”
“我可以和你打赌,这里是你到过的最干净的地方之一。我是搞这行的,很专业的。要不要试试?”李历看上去慈眉善目,加上身材微微发胖,给人一种知心姐姐的感觉。
高瑾看了眼剖开的尸体,摇了摇头。
“怎么?好落寞啊!见完老情人回来的心情不该是这样的啊!”高瑾和李历是多年的好朋友,两人从小认识,以姐妹相称,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高瑾的笑容有些惨淡。“什么老情人不老情人的。他都和卫家的女人定亲了,他们是情人才对。”
“那这次见面有什么感觉?”
高瑾回想起他勇敢上前交换妹妹做人质的场景,放在他失忆之前这是艺高人胆大,现在他失忆了那就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还是和以前一样吧!”她和他相处的机会不多,时间也不长,但是每次的印象都是一样的,一种安稳的踏实感。
“诶!他真的什么都忘了?”
“是的。我和他的主治医生聊过了,真的全忘了。”
“连你都不记得了?”
“我估计都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他为什么还会记得我?”
“哦!我可怜的小妹子,来,姐姐抱抱。”李历将高瑾揽入怀里。这一幕若让别的同事看见定会惊掉大牙,高瑾这朵高冷的玫瑰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失魂落魄到这种地步!
高瑾收拾好心情问道:“你叫我回来不会是为了这事儿吧?真八卦!”
“当然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李历递给她一份报告,趁着她翻看的时候比划尸体解释着,“死者男性,三十五岁,我在解剖尸体确认死因的时候发现死者曾在死前遭受严重的脑震荡损伤。”
高瑾从文件中抬起头,问:“有多严重?”
李历看着她的眼睛古怪地说:“从我个人的立场而言,我很希望看见明天报纸的头条是:英勇女警为救无辜群众力毙歹徒。但事实不是这样,死者遭受脑震荡伤害是致命的。”
高瑾惊呼:“什么意思?”
“死者在中弹之前已经死亡。”
“你是说他撞的那一下?”
李历伴随着高瑾的惊讶缓缓点头。“我不知道他失忆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张远山找他麻烦为什么不还手,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高瑾望着手上的资料沉思良久。“能不能把报告做成是中弹身亡?”
“当然可以。”李历看着这个深陷单相思的傻丫头,她知道这并不是贪图功劳,而是要掩护那个男人。
云开闾阖三千丈,雾暗楼台百万家。这里的“百万楼台”就是指老京城的四合院。四合房屋,中心为院,四世同堂,合家共乐。白家就是一处典型的四合院,高门大户,三进三出。
白成育是白家一家之主。他坐在藤架下的摇椅上,椅子吱呀吱呀地摇着,仿佛一曲摇篮曲。老人的眼睛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宛如老僧入定。他旁边的小木桌上放着一叠资料,这是关于刀组上一次斩首行动的详细汇报。
白成育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毛躁的人,他也已经过了毛躁的年纪,相反他更喜欢在日积月累中厚积薄发。但是逐字逐句看了十五遍,他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斩首行动的内容很简单,外国特工合伙内线窃得华夏机密,上级领导果断作出决定,派出到刀组精英远赴西伯利亚,追回机密,惩罚叛徒。行动进行地很顺利,随队人员平安归国,除了一个人,白成育的孙儿白玉楼。
报告给出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白玉楼作为内应深入内部,并且指挥刀组成员开始行动。行动顺利结束后却始终不见白玉楼的踪迹。副队长刀锋指挥随队人员对方圆数十里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依然没有结果,只能率队回国。
白家在焦急等待和寻找中度过了十天。第十天凌晨,管家在熟睡中听见有人敲门,开门看时便发现白玉楼躺在门口的石阶上,不省人事。白家人急忙送去医院就诊,“阎王敌”闫正清连夜就诊,结果却不容乐观,可能下半生都会在昏迷中度过。直至今日,白玉楼才奇迹般醒来,却又被诊断为失忆。
作为京城的高门大阀,白成育心中有谱,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人捣鬼。白玉楼作为白家第三代的接班人,比起董家、林家、叶家的继承人有过之无不及。在他们这样的家族中,兄弟阋于墙都是常见之事,更不用提外人下绊子搞鬼。但是白玉楼自游学归来便投身刀组,仅花了两年时间就收服了桀骜不驯的刀组成为刀王,在刀组的影响力一时无两,内部出现叛徒的几率几乎为零。况且,白玉楼自身实力强横,刀组上下无一敌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藤架上那盏老油灯随着晚风轻轻摇晃,悠黄的灯光忽明忽暗。这时,白宅管家稳步上前。“老爷,冷先生来了。”白老爷子腰杆一直,立刻挺起身来。“请冷先生!”
冷先生,具体而言是小冷先生名叫冷潇。小冷先生的父亲自然是老冷先生。老冷先生是老中医,在旧社会医疗条件极度落后的情况下,他救下了不少已经走到黄泉路上的将死之人,因此备受尊重,无论是谁见了,总要尊称一声“冷先生”。老冷先生和白家互有恩惠,白家崛起之后仍是敬其为上宾。
数年之前,老冷先生过世,小冷先生自然继承衣钵。虽然小冷先生自谦没有学到父亲医术的十之二三,但是他冷冽的模样和他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冷先生悬壶济世,所以大家也称呼他为冷先生。
书房。
小冷先生早已在此等候,白成育信步走入,抱拳道:“冷世侄,这段时间劳你费心,真是辛苦你了。”白玉楼昏迷之时,白家私下里请他就诊,老一辈的人对于中医有着绝对的信任。诊断之后,小冷先生一言不发,只是摇头,从此外出,寻医访药,直到近期白玉楼醒来,他才闻讯返回京城。
小冷先生歉声道:“我也是看着玉楼小侄长大的,该尽一分长辈的心意。”小冷先生浓眉大眼,面部轮廓清晰,看上去就给人十分冷冽的感觉。
“白绛老弟告诉我玉楼醒了,但是失忆了,情况很复杂。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成育斟酌一会说:“楼儿是失忆了不假,但是我觉得有些时候他会变回原来的那个楼儿。”小冷先生不解。接着白成育便将白玉楼在医院里遭人围攻和欢乐谷遭人绑架的事情一一说了。
“你也知道玉儿这个丫头,胡闹是胡闹些,但是从不乱说话。她信誓旦旦地说当时仿佛看见了她哥哥以前的影子。楼儿以前可没少帮她收拾残局。”
小冷先生略一思索,说:“按照世叔的意思,在某些时候玉楼能恢复以前的状态?”
白成育肯定地点头。
“中医对于失忆的记载甚少,治疗方法更是凤毛麟角。西方医学经验较多,但是也没有听说过这么古怪的先例。”难怪白绛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原来这全是白老爷子一厢情愿的猜测。
白成育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上一试。”
小冷先生疑惑:“试?怎么试?”
“我发现这两件事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楼儿都受到了外界武力的打击。因此,我想让他和人比武,看看能不能刺激他恢复记忆,或者恢复武功。”
老爷子啊!你什么时候也会玩找规律的游戏了,只有两次,能有什么规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