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向来以自家小舅舅为风向标,没事干也开始涂涂画画起来,科学告诉我们,孩子的创造天性是不能扼杀的,某人遂不顾卫家二郎心痛半死的眼神买了一匹麻布供小东西展开想象的翅膀,而小东西创造创造着,果然创造出了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
“玉娘,”小东西指着他家舅舅画的小像,“为什么所有的东西不是黑的就是白的?”
卫家二郎正要开口,我挥手打断,“那宝宝觉得呢?”
小东西想了一会,摇头,我笑,“那宝宝觉得画画应不应该用彩色?”
“嗯”。
“可是要怎么才能把颜色涂到画上去?”
小东西想了半天,突然福至心灵,“那次舅舅带我上山,那个,草,是红色的!”
“那叫茜草”。
小东西一拍手,“我想起来了,舅舅,下次你上山带点那个草回来!”
第三天卫二郎上山果然带回来了几种野草,颜色竟颇为齐全,好吧,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觑!
手工活,某人笨手笨脚的人一向是不大擅长的,摆弄了一会,又显摆完“高深”的三基色原理后,便任由那小甥舅俩在那折腾,自己则去执行重大的美容觉任务。
“玉娘,快来看!”
某人懒懒打个呵欠,却在看到某宝贝手中的画时瞪圆了双眼,那是——
“好看吧!”小东西得瑟无比,“是舅舅弄的!”
我抢过他手中的麻布,右手轻轻抚了上去,这,半透明的水色,他到底是怎么那几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野草调出来的?
“玉娘?”
我抬起头,他下意识后退,我咧嘴一笑,“小二郎啊,有了这本事,我们还用愁没饭吃?”
“玉娘,舅舅——”
我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揉揉笑僵的脸,唔,体力活啊!
东方神棍凑了过来,“上午生意不错?”
“没你的好!”
他嘿嘿一笑,又转身走了,我莫名其妙,看看卫二郎终于将盘横了三天的问题吐出口,“二郎,你可想过以后?你不可能卖一辈子竹篮吧?”
“娘说过完年就带我去公主府做事”。
我皱眉,“在这卖篮子也比去公主府做事好,奴才没那么好当”。
他不吭声了,我斟酌了下词句开口,“宝宝,去东方先生那玩一会,要他帮你画个像”。
小家伙很听话的去了,我慎重,“二郎,我想了几天了,读书固然很重要,但要想靠读书出头基本上没有太大可能,倒是你有画画的天分,要好好利用”。
他小心看了看我的脸色,“可,街头那个帮人画像的吴先生,也常吃不饱肚子”。
“那样子卖画自然吃不饱,这几天我已经想到了个绝好的主意,就看你肯不肯了,当然,这还要用到你调颜料的天赋”。
他很是迟疑的看着我,我恼怒揉了揉脸,“难道我此时的神色很像是要让你去杀人放火?”
“没——没有——”
“你听我说,这件事绝对是一本万利,不过目前还需要东方,等哪天你把他的本事都学会了,我们就可以踢走他自己做,一辈子的衣食也就有了”。
他脸上终于浮起跃跃欲试之色,“是什么事?”
我压低声音,细细将计划说了一遍,见他一直呈呆滞状态,也不急,几口啃完馒头,跑到东方神棍摊子边看他画画,不一会他就放下了笔,笑嘻嘻问宝宝,“像不像?”
小家伙愤怒了,“像你!”
我看着破布上的大尾巴狼,很是愉悦的笑了,“果然有些像”。
“那是”。
我凑近压低声音,“大仙,有买卖上门了,做不做?”
某神棍的眼睛立时耀如晨星——
“东方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不行不行不行”。
我冷笑,“有本事你别往《毛经》里夹**啊!”
他呆住,脸顿时涨的通红,“那是,那是——”
我挥手,“你先听我说完,我要你画的春宫呢,不是一般的春宫,而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春宫!”
东方神棍囧,“小娘子方在垂髫,怎可如此言语放肆?”
我咳了咳,“东方先生,我在同你谈生意,你该看的是生意本身,而不是我的年纪,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先拿出来让我看看”。
他见我说的慎重,终于开始展现他性格中阳光不羁的一面,当真进了里屋拿出一卷颜色发暗的白绢,“这可是老头子的珍藏,小心着点”。
我展开,细细看了半天,沉吟开口,“你有没有发现这副春宫的不足?”
“什么?这可是极品了,老东西从先皇那骗过来的”。
我挑眉,“我的设想是这样的,我们没必要画这样**裸的东西,衣服多穿两件,情话多讲几句,用那种长长的画卷,一副画卷讲述一个小故事,你再加点文人的嘘头在里面,当然最重要的是插图——”
我说着将袖中的布片拿了出来,他一眼扫过就high了,“你是从哪买的颜料?”
我指指卫家小二郎,“他自己弄的,想想,有这样的手艺,还怕你的画卖不出大价钱?”
他眸色复杂的盯着卫家二郎的手看了半天,慢慢点头,“好,不过事先说好,我决不会画那种有辱斯文的东西”。
我将手中的**扔到他脸上,“放心,不用一刻钟的时间,我就会忘记这卷画轴上画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