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雍城内,人潮如流,在城中最中央处,耸立着一根穿云莲台,高数十丈,扶摇直上,傲立雍城,莲台之下挂满了琉璃花盏,被阳光一照反射出五色华光,远远望去甚是好看,莲台之上端坐着一位高僧,高台之上不动如山。双目紧闭,身披金色袈裟,慈眉善目。一手结着禅印,一手托着金钵,颇有宝相庄严,气象万千之态。
云台之下颇有不少善男信女俯身膜拜,亦有信徒向那云台上抛洒铜钱,欲将铜钱抛进琉璃花篮之中,以祈佛佑。雍城本就是繁华之地,不少城内百姓,或远或近,三三两两看着那云台窃窃私语。
“这金光寺的神僧果然了得,已在那云台上不饮不食一月有余了吧?”一旁百姓悄声说道:“这神僧是要许什么愿,求什么缘不曾?若是求布施,这一月许下的钱财怕也够了吧?”
“哎,人家是神僧,怎么会对俗物动心,怕是许了什么大愿,如今在此还愿吧。”另一人反驳道。
“听说若是把铜钱投进那琉璃花篮中便能得了仙家好运,这一年便顺风顺水,所求皆应呀。若是能投入那大师手中金钵之内,说不得还能被大师点化收为徒弟,得那仙缘呢。”还有人艳羡的说道;
就在众人悉悉索索悄声窃语时,一旁酒楼内靠近栏杆处,一张酒桌上亦有两人默默的看着云台之上的神僧,一男一女,女子艳如桃花,男子稳如青松一见便知不是凡人。一个俏丽女子盯着云台上的高僧好奇的问道:“师哥,金光寺的高僧在做什么呢?这般闹市显法不怕惹来公法庭的人么?”
旁边一个青衣少年也看着那云台高僧微微蹙着眉头,他本就稳重,微蹙的眉头更添了几分英气见师妹问起不由说道:“公法庭只管修真界以术法行不轨而害平民之事,这金光寺的高僧既未曾伤人,也不曾谋利,公法庭自然是不会出手的。”
那女子更是好奇问道:“那这大师如此这般却是为何?闹市显法不是我们修真界的大忌么?”
少年回道:“五洲演武大会在即,九派人马齐聚雍城,更有其他散修,小派也来雍城凑热闹,雍城一时鱼龙混杂,多有修真人士斗法伤人之事,公法庭虽然加派人手入驻雍城,难免还有疏漏之处,金光寺派此神僧闹市显法,一来协助公法庭震慑宵小,以摄众多心怀不轨之徒,二来这雍城本就是金光寺虎踞之地,公法庭若是因五洲演武大会而乱了雍城也绝非金光寺本意。”
少女眼中一亮犹如清露激荷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又问道:“金光寺以此一僧坐镇就想威慑群雄?未免太过托大了吧?”
少年却道:“五洲九派互为表里,多有纠结当此五洲演武大会之时岂不会给金光寺几分薄面?就算与金光寺颇有些旧怨的修罗鬼道也不会在这样重要的场合给金光寺难堪,其余散修高手本就不多,老成者也知五洲演武大会的重要,更不会在此惹出事端,其余宵小一僧足以。”说着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喃喃自语道:“寒暑不侵,风雨不进,这神僧的功力深厚,想来怕是金光五大神僧之一吧,能在五大神僧坐镇之下还敢闹事的又有几人?”
女子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江湖趣闻不由好奇的追问道:“五大神僧?比起我们名剑阁如何?”
男子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这般比较,金光寺佛法为先,佛法一道号称五洲佛宗之首,其功力暗合佛家平稳忍之内核,平时不显,但一出手犹如汪洋大海,延绵不绝,而我名剑阁最善炼器铸剑之术,得我名剑阁之神器犹如平添百年功力,至于谁强谁弱。”说到这里拿少年傲然笑道:“在五洲演武大会上一试便知。”
女子握了握手中的宝剑亦是颇为自得,她闪着大眼睛笑嘻嘻的问道:“对了,师兄,为何我们没有见到其他九派的人呢?”
少年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少女说道:“仙凡有别,其他九派弟子早就进了金光寺里准备演武大会了,哪像你这般贪玩好吃。偏要在这红尘游*******子微微收起下颚横眉嘟嘴娇嗔着撒娇道:‘哎哟,我第一次来雍城嘛,以前在云州的时候除了雪就还是雪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色,难得出来一次,师兄你就陪我逛逛嘛。’
少年宠溺的看着他无奈的笑着说道:“不然我岂会陪你在这里?”说到这里又想到临来时师门警告目前江湖上似有一股暗流涌动,有一股莫名势力在江湖上流窜,已经惹出不少事端,要自己千万注意,又想到金光寺连神僧都派来驻守震慑,只怕此次九州演武大会怕会有些波折,不有又把笑容收了回去。面上也有了些许忧虑。
女子见他面色有异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少年见女子关心的样子,又想到她本就年少,正是不知愁为何物的年纪,且若真有事以她的功力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来,何必告诉她平添些许烦恼,便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是担心我们出来久了,师兄他们九州演武不知准备得如何了。”
见他担忧,女子也觉得出来得久了不可耽误门派里的大事,正要开口请归,却听得楼下一阵喧哗,他们本就临窗不由侧头看去,却是见到一群人围着一辆马车不知在争论什么。
那女子见状侧过头去,手托香腮饶有兴趣的望过去,只见那马车旁站着一个女子,另一方虽是陌客,却也是旧相识,他们灰袍罩身,兜帽罩着半张脸,肤色苍白泛青,正郁郁的拦在那两人面前,女子咦了一声忙道:“师兄,你快看,修罗鬼道的人怎么也出来了?他们不是一向躲着人走的吗?而且好像还和凡间人起了冲突。”
少年一听侧头看去果然是修罗鬼道的装扮,心中也是颇为惊讶,修罗鬼道的人一向避世,甚少出现在这闹市之中,更遑论与凡间人起了冲突,心中也起了兴趣,一旁女子好奇的问道:“师兄,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要是惹来公法庭的人岂不是又是一场麻烦?”
少年沉吟一阵说道:“不急,修罗鬼道一向避世,且先看看他们为何争执再说。”
下边那拦着那一男一女的修罗鬼道弟子显然不太适应这种被人围观的场景,显得有些拘谨,两人身形瘦削,一个国字脸,一下巴尖俏,一人将头压得更低涩涩的说道:“姑娘,你是商贩,做的是买进卖出的生意,如今我们看上了你的货物,你为何不肯卖给我们?你想要多少钱,尽管出价就是,价钱都是好说的。”
那边那女商贩却是落落大方,扎着个马尾言笑晏晏,带着一股子商人的市侩气息,抱着手侧着脑袋软软的说道:“嘻嘻,这话可不对,我虽是做的走来闯北,互通有无的生意,却也不是什么都愿意卖的”说着她提了提手中的玉佩,晃了晃,把脖颈一伸调戏似的看着那两人说道:“且不说这玉佩本就是我们家里的传家之物,非是一般的货物,你们两人一来便强卖我的玉佩这可不是什么交易之道,最是可气的是,你们知道我不肯割爱后,竟要强索,我楚潇潇虽然年轻,却也知道雍城人杰地灵,岂会在这朗朗乾坤发生这种巧取豪夺之事。”
那边两人似不善与人交流,见她言语尖利不由有些急了,其中一人急切说道:“此物本非凡品,乃是仙家宝物你们拿着不过是使白玉蒙尘而已,何不卖给我们,正能物尽其用,而且此物气息不对,凡人佩戴多有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