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何氏(1 / 1)

袁澄娘整个人懵在那里,连半点声儿都听不见。

世子夫人刘氏眼里露出讶色,对身边的项妈妈使了个眼色。

项妈妈立马上前蹲在袁澄娘身前,见袁澄娘眼睛都一眨不眨,直接木头似地站在那里,“五姑娘?五姑娘?”她凑到袁澄娘耳边,叫了好几声。

袁澄娘也没反应,眼神都直愣愣。

叫项妈妈都跟着急,她站起来退到世子夫人刘氏身边,对着世子夫人刘氏轻轻地摇了摇头。

世子夫人刘氏瞧向三奶奶何氏的目光就多了丝怜悯,“三弟妹,吕大夫就来了,待会也让他给五娘看看?”

三奶奶何氏担心着袁澄娘,见她木木愣愣的一直没反应,哪里还躺得住,再挣扎着要起来,这一起来不要紧,一起来她就觉得那里坠坠的叫她难受,她不敢再起来了,但瞧着袁澄娘那眼神是真担心,艰难地话来,”多谢、多谢大嫂。”

如燕瞧着这惊景,趁着人不注意时悄悄儿地掐了一下袁澄娘的手臂,她到是有些奇怪呢,这位五姑娘在庄子上跟个大人似的,如今就懵了。

她下手不轻,还是练过武的人,自然疼。

她一掐就迅速地放手,那动作隐蔽的谁也没瞧见如燕动手了。

袁澄娘的手臂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戳过一样,疼得她痛呼出声,惊见屋里的人都瞧着她,她顿时惊觉过来,手都没敢捂疼的地儿,她瞧向身边将双手附在身后的如燕,见如燕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心下有庆幸及时救了这么个人回来,她扑到床前,“娘亲,娘亲,您怎么样了?”

袁三爷带着蒋欢成进来,心下甚急,见世子夫人刘氏在这边,也顾不得先行礼,几步走到床前,见何氏脸色稍白,面上有冷汗;扑在床前的女儿袁澄娘到是脸色比何氏更难看,像是被惊着了一样,“怎么着,怎么着,如何了?欢成表侄,劳驾你给你三表婶把把脉?”

世子夫人刘氏冷眼看着,见蒋欢成进来,心下还有些疑惑,没曾想听到袁三爷这么一说,就立即知道蒋欢成必然懂医,她还是插了句话,“三弟,欢成表侄年纪轻轻,可是习得医术了?”

蒋欢成的视线先落在何氏身上,见何氏恐是受了点惊吓,瞧样子还好。再看看扑在床前的袁澄娘,完全没有先前对她张眼瞪眼的嚣张样儿,如今到是神情蔫然,比何氏受的惊吓还大的样子,让他心下颇有些意动,面上半点表情没露。

蒋欢成低头替何氏把脉,袁三爷则紧张地将袁澄娘抱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何氏,生怕何氏有什么状况,他心下虽觉得何氏差点滑上一跤的事有点蹊跷,实在是现在无心理会。

听得世子夫人刘氏这么说,袁三爷还是为蒋欢成说了一句,“大嫂,欢成表侄师从陈神医。”

“陈神医?”世子夫人刘氏当下就露出笑脸,惊喜地瞧向蒋欢成,“可是那位陈神医?”

袁三爷点点头,紧张地看着何氏,双手紧紧地抱着袁澄娘,那力度只有被抱住的袁澄娘才知道,她甚至发觉她爹的双臂都有些颤抖。她转而搂住袁三爷的脖子,如今她回过神来了,也晓得何氏恐怕只是被吓了一跳并没有摔着,摆在面前的事实,都没能让她立时就镇定下来,反而是心有所感。

他们三房总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被无数双暗中的手给使着力,他们若是再无知无觉,岂不是让人吞得连骨头都没了。她动了动,瞧着蒋欢成给何氏把脉的神情,还是头一次感谢起蒋欢成来。

蒋欢成放开手,对上何氏与袁三爷期待的目光,缓言而道,“三表婶恐是受了些惊吓,无大碍。”

袁三爷自从受蒋欢成的恩惠去给傅先生的妻子看过病后就对蒋欢成的医术十分信服,开始他带傅先生上门还是有些心有戚戚蔫,待得师娘真得是慢慢恢复,他才惊觉这位年轻的表侄医术觉得并不是皮毛,恐是得了陈神医的真传,而蒋欢成不娇不躁的样子,更让他的心定了下来。

袁三爷松口气,颇为爱怜地瞧向何氏,见何氏也跟着镇定下来,他才收回视线对着抱着的女儿,见女儿惶惶不定的表情稍微好了些,煞白的脸色更是稍稍多了些血色,“听见没,五娘,你娘没事呢,你别担心,别担心呢。”若不是他听过女儿关于梦中的事,恐怕也不能理解女儿被吓成这副样子,把女儿的梦仔细一回味,他身后都冷了。

有人死死地盯着他们三房呢,恐怕要让他们三房家破人亡呢。

“大奶奶,吕大夫来了。”项妈妈进来回话,见屋里明显跟刚才的气氛不一样,心下微有些讶异,她还是屈身在世子夫人刘氏面前,恭敬地禀道。

世子夫人刘氏瞧向袁三爷,缓缓开口道,“三弟,吕大夫来了。”

没待袁三爷开口,蒋欢成却先开口了,“大表婶,欢成学医不精,不如让吕大夫再给三表婶请个脉如何?”

世子夫人刘氏嘴角扯着笑,“三弟?”

袁三爷本想拒绝,又思及吕大夫是大嫂子让人请来,也不好让大夫空走一次,“也好,请吕大夫进来吧。”

紫娟去请了吕大夫进来,吕大夫进了来,身边儿还跟个着背着药箱的药童,他进来先行礼,“见过三爷,大奶奶,三奶奶,听得是三奶奶身子不舒服,且容我给三奶奶请请脉?”

紫娟上前挡住三奶奶何氏半边儿身子,将何氏的手臂放平,见吕大夫替何氏把脉,他一边儿把脉,一边摸着他的,眉头稍稍儿地皱起来,似碰到了疑难杂症般,待得他的手指放开,朝袁三爷一弯腰,“三爷,能否到外面一说?”

袁三爷一愣,当着众人的面没有发作出来,将袁澄娘放下来,到是人真的到了外间。袁澄娘想跟上去,见袁三爷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心里是想着听听吕大夫如何说,尽管心急,还是从了袁三爷的意思,待在里屋没跟着往外走。

吕大夫对药童使了个眼色,也跟着走出了外间,见袁三爷背对他而站,他撩起袍角上前,“三爷,我瞧着三奶奶恐是受惊过度,腹中胎儿必有微恙。”

经得方才蒋欢成把脉,袁三爷的心稍安,但此时听得吕大夫这话,他背后更为发凉,虽是受了惊吓,但腹中胎儿无碍,吕大夫竟然说胎儿必有微羔,是出自于大夫的小心谨慎吗?他不敢去深想,面上带着几分慎重,“那请吕大夫开药方吧,我让林福跟你过去拿药。”

吕大夫点头,就带着药童走了。

世子夫人刘氏见袁三爷再进得屋里,笑着问道,“三弟,吕大夫有说什么吗?”

袁三爷往三奶奶何氏那边儿瞧了一眼,见何氏眼里稍有急色,他朝她微点头,示意她别急,“吕大夫说恐得喝两剂汤药,只是受惊过度。”

世子夫人刘氏掩饰住眼里的异色,拿着帕子的手拍拍胸脯,一脸笑意朗声道,“我还恐三弟妹有异,现可好了,三弟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太太那边儿快开宴了,我得过去看着,三弟,你也一块儿过去?”

袁三爷自然是应承下来发,临走之前抱起袁澄娘,吩咐三奶奶何氏身边的紫袖与紫娟,“你们且好好儿地照看着你们三奶奶,三奶奶若有事,就打发人过来寻我。可听清楚了没?”

“听清楚了,三爷。”

紫娟与紫袖异口同声地应道。

袁澄娘不想走,但也知道此时得走,伸手拉拉身边儿走着的蒋欢成,张着的眼睛,“蒋表哥,多谢你。”

软声和气的,听起来有一点儿漏风。

蒋欢成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乖巧的样儿,忍不住想伸手弹她的鼻尖,这种念头一上来就让他给压了下去,双手负在身后,视线落在前方,风淡云轻道,“举手之劳,表妹不用放在心上。”

袁澄娘还真难得见到蒋欢成这么热心肠,毕竟她所有的印象都留在上辈子蒋欢成冷冷清清的样子上,如今他帮了自家两次,都让她觉得自己若是再纠结上辈子的事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仔细一想呀都是她自个缠上蒋欢成,人家本来就没钟意她,也难怪蒋欢成对她冷心冷肺,谁也没规定自个儿一颗心交出去了别人就得回你一颗心。

她好像也不那么纠结了,索性就笑开了脸,“蒋表哥,要不是你在,我娘可……”

“你娘没事。”袁三爷打断她的话,“欢成呀,你五表妹还小,还不太会说话,平时呀性子也娇了点。”

袁澄娘嘟了嘟嘴,神情有点儿蔫,“爹爹,吕大夫同你都说什么了?”

袁三爷神情一滞,紧紧地抱着袁澄娘,“刚才不是说过了嘛,得喝两剂汤药。”

袁澄娘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就盯上了蒋欢成,“蒋表哥,我娘得喝汤药?真得喝?”

蒋欢成抬眼,“三表婶怀有身孕,入口之物得忌口。”

袁澄娘的心立马激动起来,紧紧地圈住袁三爷的脖子,“蒋表哥先过去,我同爹爹等会儿过去。3”

袁三爷也是这个意思,目送着蒋欢成朝前院过去,他抱着女儿前往何氏差点儿滑倒的地方,那处地方正是廊下台阶处,石子铺了一路,此时见不得一点儿油色,干净得似乎从未见过一滩油。

袁三爷将袁澄娘放下了地,脸色极为难看。

袁澄娘瞧着这干净的地方,小脸儿绷得死紧,“全干净了。”

袁三爷面色暗沉,盯着这块干净的地方,他不得不夸一句这侯府里的下人真是打扫得非常及时,她妻子从这边走过时地面没有油,回来经过时多了一滩油,他过来查看时已经给清扫了,“这地儿是怎么回事?谁弄的油?”、

负责这块儿的婆子惴惴不安的走过来,瞄见袁三爷极为吓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不知怎么有的油,为了老太太的寿宴打扫得干干净净,三爷,求三爷饶过。”

袁三爷见着她,气不打一处来,心下知道这事儿没处查,大怒踢向那婆子胸前,“都是些偷懒耍滑的,好端端的,怎的会有油在路面上?还要爷饶了你?你们谁饶了三爷我?”

那婆子被一踢,平时干的都是粗活,还有一把子力气,被袁三爷这么一踢,只是倒在地上,嘴里“哼哼”地呼着疼,又不敢往重声;她趴地面,浑身瑟瑟发抖。

袁三爷恨极,侯府里的下人都不把三房当回事,如今这一回显然也是,他查不出是不是背后有人在搞鬼,但趁着这个机会就想来个下马威,也别人看轻了三房,“把这婆子拖下去打二十杖!”

待他喝完,就有几个粗使婆子上来欲将那婆子拖起来,那婆子还欲挣扎叫嚷,嘴里便被塞入帕子,堵了个严严实实,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袁澄娘瞧着那婆子的样子,她对这个婆子半点印象都无,更不知道上辈子有没有这么一出,她悄悄儿地拉了拉袁三爷的袖子,朝袁三爷微微地摇了摇头。

还未将人带下去,袁三爷又喝止了她们,“将人看押起来,等老太太寿宴结束后由大嫂处置。”

袁澄娘这才算放心下来,就怕袁三爷一时之气将婆子打死,侯夫人的寿辰之日有婆子被打死,依侯夫人的性子必定会不依不饶,头一个血色冲撞的罪名便能她爹袁三爷身上,她不能让袁三爷凭着一时之气而让侯夫人找着理由也对付三房。

袁三爷见着那婆子被押下去,神情有些黯然,对上袁澄娘满是担心的小脸儿,他将她抱起来,额头抵着女儿的额头,“待得老太太寿辰之后,我们就便回庄子去,等你娘生了后我们再回来如何?”

袁澄娘死命地点点头,眼睛水润润的就要哭出来。

袁三爷的手拖住她的后脑勺,安抚道,“别哭,今儿个是老太太的寿辰,我们不能哭,一滴泪都不能流,我们要高兴呢,替老太太高兴,知道吗?”

“知道,女儿知道。”她没哭,真的没哭。

因为她深切地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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