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瞄她一眼,“老三拜傅先生为这师,事先我不知。侯爷想着老三能不能提点下老四,你瞧着老四这么些年也没能将书念个花样出来,还不如让康明去,康明好了,你也好,可知道?”
“儿媳省得。”世子夫人刘氏自然知道侯夫人心中的执念,按她的想法来看是绝对瞧不上侯夫人行事的小家子气,那朱姨娘那个什么东西,也值得她上火,但她决不会说这种话,她一个儿媳哪里敢管公公房里的事,嘴唇动了动,她说了句必定要说的话,“那小丫头有了身孕,摔没了。”
侯夫人眼皮子都未抬,心里对这些事都泛恶心,“不是让你给那院准备东西吗?”
世子夫人刘氏面露尴尬之色,“母亲,不是儿媳没让把东西送过去,着实是那院里……”
侯夫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些意兴阑珊的挥挥手,“你甭管这事儿,由着他们折腾去,省得听见就……”
话说这里,她面上都露出嫌弃的神色来,“还是别管了,叫府里的人都管好自个的嘴。”
世子夫人刘氏巴不得不管那院里的事,管得重了,她一个当儿媳的在公爹面前还不好说;管得轻了,这责任又得往她身上扛,自然侯夫人说了不管,她自然就不管了,省得两边都不讨好。朱姨太到不算不什么个,她一个世子夫人自然不会把朱姨太看在眼里,权当作是娱乐老侯爷的玩物,她忌讳的是朱姨太身后的老侯爷。
此时她松了口气还想着要怎么处置这事儿,好歹也得走个过场,那小丫头人是被送回朱姨太那边去了,人是有身孕不假,但是至于孩子是谁的,她还真不好说,这侯府里头的事,尤其是那院里头的事,她巴不得永远就那么的捂着,谁也不知道。
她手头的事多着呢,回到长房,看着女儿袁明娘已经过来,袁明娘身着荷色袄裙,梅花钗子簪在发间,显得她无比的清丽,正是豆蔻年华,面上都不用半点装饰,只上稍浅儿的唇色,便已叫人眼前一亮。看见女儿,世子夫人刘氏的心境才好些。
“娘,三叔真的是拜了傅先生为师,此事儿是真?”袁明娘见世子夫人刘氏回来,连忙上前相问,“娘,这事儿是不是误传的?”她大清早地就知晓了这事儿,本想着到老太太那边打听一下,谁曾想老太太今儿个免了请安,她也就没去,能让老太太免了请安的事,必是老太太心里不痛快呢。
这老太太一不痛快,袁明娘就估摸这事儿可能是真的。
但依着袁明娘的记忆,这事儿都没影子的事,她三叔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拜得了傅先生为师,上辈子的三叔最后不过是将三房都给了红莲的儿子,他自个就出家了,三房嘛就靠着她们长房过活,如今这三叔是要做什么?难不成真想科举出仕不成?
袁明娘等了世子夫人刘氏好长时间,就一直在苦思着这个事儿,见着世子夫人刘氏回来,她自然就问出口了。
世子夫人刘氏微叹口气,“原想着不应该的事,昨祖母那边儿拆了寿礼才知道这事儿,你三叔是真拜了傅先生为师。也不知道是你三叔是怎么拜的师,怎么就让傅先生给看中。”
袁明娘小心和意地站在她身后,替她敲敲肩,“娘,您又何苦为这事儿担心,傅先生性情孤傲,三叔就算是跟了他,又能学到几分本事?约摸着能学些那孤傲的性情,那自然是不错的。”她初时觉着近来发生的事都与上辈子有些出入,待细想之下便觉得没什么,她没觉着她那位只会为府跑腿的三叔能有什么能耐!
世子夫人刘氏一听,觉着有几分意思,将袁明娘拉到身前,拿手嗔怪地点一下光洁的额头,“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傅先生好歹是当世大儒,你何以这般说话?”
袁明娘才不管傅冲先生有多大的名气,于她来看都是些世上最蠢的人,读书人,为的是什么,不过是读得满腹经纶,再卖与帝王家,如傅冲先生这般性情孤傲之人,岂能是做官的人?要真这般性子,真入朝为官,岂不处处得罪同僚上司,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学的!
但她说话说的更婉转一些,“娘,您想想,傅先生都是当世大儒了,缘何不出世为官,据闻傅先生的字画都是千金难买,缘何他家人过得清苦?这般不知变通的人,能有什么个好?”
世子夫人刘氏一听,不由暗暗点头,觉着女儿所讲也有几分道理,眉头略略皱起,颇有些忧色,“我还早在老太太面前说了,想着你三叔提携一下康明呢,若是这般,岂不是害了康明?”若是她儿子学了傅先生这些脾性称,这偌大的侯府可如何是好!
袁明娘知道她娘疼她,但还是越不过她嫡亲的弟弟袁康明,她心里到不为这事而不平,将来她出嫁后还盼着兄弟为她撑腰呢,只是上辈子的袁康明不知道被谁给勾坏了,学的一身臭脾气,想到这里,她猛然地一震,眼睛瞪得的,“娘,康明真回了书院?”
世子夫人刘氏对袁康明真是疼爱有加,见袁明娘突然间神色不对,她还没当回事,当下笑道,“康明还能去做什么,自然是去了书院!”
“娘,不是的,您快些儿派人去,”袁明娘紧张起来,紧紧地拽着世子夫人刘氏的袖子,将上辈子的事说了出来,“康明是被小厮哄着去了红满楼……”
“啪”的一声,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让世子夫人刘氏打了一巴掌,打得她的脸都侧过一边,发间簪着的梅花钗子还经不住的晃了两晃;娇俏的嫩白脸蛋儿,那一边倏地红肿起来,瞧着极为吓人,更兼着她另一边脸蛋儿惨白一片,瞧着更令人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