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澄娘这一闹,二姑娘袁明娘就有些头疼。
她索性就板起了脸,“五妹妹,你且听话。”
袁澄娘闹得更厉害,还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小嘴里嚷嚷道:“我不听,我不听……”
秦嬷嬷被她推搡得到不疼,就是觉着自己这些年在侯府里的面子都没有了,当着一众丫鬟婆子的面,让她真打从心里怨起袁五娘,“五姑娘,老太太的话,您都不听了吗?”
这一来,袁澄娘当时就止了哭,往二姑娘袁明娘身后一躲,还告起状起来,“二姐姐,您看看,秦嬷嬷要拿着祖母的话威胁我呢?”
二姑娘袁明娘真没料到这五妹妹竟然变得如此闹腾,心下实是不喜,但为了蒋欢成之故,她还是暂时且忍了下来,她还劝着袁澄娘道:“秦嬷嬷的话是祖母说的没错儿,五妹妹你可以不把秦嬷嬷放在眼里,可你不听祖母的话,置祖母于何地?”
袁澄娘眼里噙着泪花,眼睛里全是倔强之色,“祖母最疼我,怎么舍得我去受苦,你们肯定是听错了。”
秦嬷嬷看向二姑娘袁明娘,见袁明娘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就让开了身。
袁澄娘连忙跑向荣春堂,待得荣春堂,一点声儿都没。
她正要往里走,却见着红棋走出来,红棋拦住了她的去路。
袁澄娘愤怒地瞪大眼睛,“我要见祖母。”
不光是红棋,就连荣春堂里的几个小丫鬟都一并儿挡在她面前,大有不让她踏入荣春堂一步的架式。
红棋见着这位霸王似的五姑娘,晓得侯夫人素日最宠她,也就养成五姑娘的霸道性子,这性子近日来似乎收敛了许多,而今日,她到是明白了老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来,这五姑娘气势汹汹,大有往里闯的样子。
她到是弯了腰,半蹲在五姑娘面前,轻声地劝起五姑娘来:“五姑娘是来见老太太?”
袁澄娘瞪她,“那我过来是专门见你不成?”
二姑娘袁明娘在后边跟着,见侯夫人身边的红棋出来相阻,她的步子更慢了些,并不想上前。
红棋被她这么不给脸面,面上表情丝毫未变,依旧浅浅地笑着,“五姑娘,老太太身子骨不好,这会儿刚歇下了,您是这侯府里的姑娘,正是金尊玉贵,奴婢不敢拦您,可奴婢若让您进去了,这差使奴婢便干不了。”
袁澄娘不理会她,兀自想往里走,“你不干就不干了,与我有什么干系?”
红棋知道这位五姑娘的性子,必是不会为他人考虑半点,当然,五姑娘是主子,她是奴婢,没有主子为考虑的道理,她心里微长了刺,还是殷勤小意地劝着:“奴婢的差使干不了是小事儿,五姑娘也无需放在心上。老太太如今正歇着,素日里老太太最疼的便是您五姑娘,五姑娘您是一点儿都不念着老太太的身子吗?非要进去吵醒老太太吗?”
袁澄娘顿时就委屈了,“祖母最疼我,我就来问问祖母怎么叫我去开蒙,你还拦着不叫我进去?”
她就哭了起来。
红棋将她给抱起来,轻声儿地哄着,“姑娘也晓得老太太最疼您,老太太让您去开蒙,不就是为了您好吗?老太太常常为了姑娘的事而担心呢,这侯府里的姑娘怎能一个字儿都不识呢,说出去岂不是让姑娘面上无光?五姑娘您去学一些便成,别叫老太太担了宠坏您的名头,这可好?”
袁澄娘不过作势来闹一闹,根本没想过要不去开蒙,她打算要是开蒙,不然她识字的事,怎么能顺理成章地说出来,难不成要说她梦里都认了字嘛,这说出去也得有人信才行。她还是蔫蔫的不高兴,“那让祖母好好儿地歇着吧,我先跟二姐姐去学些日子,待得祖母身子好些我再过来。”
红棋松了口气,就怕这五姑娘闹得不依不挠,“五姑娘真听话,老太太会高兴的。”
袁澄娘示意将她自己给放下,她站在廊下,回头望向莲步轻移的二姑娘袁明娘,心中有十足的把握指定是袁明娘的主意,她却不是知袁明娘打这主意的意图,自从这位二姑娘有了变故之后,就有些看不懂了。二姑娘素日里就惯爱装个相,装着装着她就以为她还真是一碗水能端平的人了。
袁澄娘向来二姑娘袁明娘的想法不太能理解,她自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二姑娘袁明娘就好像盼着这侯府里的人都好好儿的,当然,这些人并不包括三房,也不包括别房,就长房里的人,还得把袁瑞娘给踢出来。
“二姐姐,我要跟你住一块儿?”
她抬起小脑袋,看向二姑娘袁明娘的小眼还有点情绪。
二姑娘袁明娘过来牵住她的手,“自然是的,我们一块儿住,不好吗?”有袁澄娘在手,她还怕找不出她三叔袁三爷的弱点吗,何氏不是,那便是袁三爷,上辈子的袁三爷可没有这么上进过。
袁澄娘噘着嘴,还有些嫌弃,“二姐姐,你屋里太热了,我不喜欢,我还是多带些冰过去,省得我夜里太热了睡不着。”
二姑娘袁明娘脸上一僵,侯府里的姑娘们个个都有一样的份例,她虽是长房嫡女,也没受过特别的待遇,这分到的冰块都跟其他姐妹们一个样,袁澄娘她娘何氏有银子,自是由何氏贴补着,便是不一样的待遇。可这种待遇上的偏差,二姑娘袁明娘却是没能说理去,人家那是亲娘贴补的银子,她也有亲娘,自然也是亲娘贴补,可世子夫刘氏哪里能挪得出银子给她贴补。
她还是挤出笑脸来,“你呀就是太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