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澄娘倒没把这事儿放心上,随着小定日子的监近,到让她难得闲下来绣个荷包,好歹也将女红进步了些。傅氏到是亲自看过那荷包,表情颇有点儿难以名状,到底不好打击了袁澄娘的上进心,将荷包带回来给了袁三爷。
袁三爷一看这荷包还算是别致,拿着一看,“五娘怎么绣了个这么鸡爪?”
傅氏一听,那表情比在袁澄娘处还难以名状,“三爷,你怎么觉着是鸡瓜?”
袁三爷顿时一愣,随口就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傅氏叹口气,“这世上难不成还有绿色的鸡爪不成?”
袁三爷这才有些尴尬,将荷包收了起来,“我方才一时认错,一时认错。”
可他还是免不了问一句,“你可问过五娘这绣的是什么?”
傅氏到真不要袁澄娘有绣娘的本事,能绣得活灵活现,像她们这样儿的姑娘,难不成还要自比绣娘不成?自然都是由身边的丫鬟做针线活儿,便是动手,也没有整件儿都是自己绣的道理。不光家里有丫鬟,还有外头的裁缝铺子,都是极方便儿的事,用不着真由娇宠的姑娘家在家里将个女红练得登峰造极,拿得出手就行了。
傅氏轻摇了摇头,“是竹叶。”
袁三爷还真是没能从荷包上的图案联系到竹叶上头,不由安慰自己,也安慰妻子道:“索性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拘着非得给爷们做衣裳不可。”
傅氏自是点点头,她平日里虽不怎么做女红,但是袁三爷内里贴身的衣物都是由她亲手所做,从不假手于人。可女儿这样子,看来她到时还得替女儿准备个针线好些的人过去。“三爷说的是,是这个理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当时袁澄娘自袁明娘处得来的帖子,“这是二姑娘给我们五娘的,三爷要不要看看?”
袁三爷视线扫过这帖子,拿过去一看,不由得乐了:“明娘还真能替我这三叔考虑,还替我向二皇子要到了帖子。”
傅氏见他心情还不错,并不因着这帖子而生气,便大大方方地说了,“上回齐侧妃请我们母女去赏梅,三爷你也是知道这事,五娘去看了二姑娘,二姑娘就给了五娘这个帖子。这帖子拿在手里就有点烫手,我都放了好两天才敢告诉你。”
袁三爷并不将帖子放在心上,将帖子随意地一放,“不过这事儿就不牢烦明娘操心。过完年后,我们大约就能去任上了,只是可能还得委屈了你。”
傅氏这才放心,她生怕他因着这入京以来一直被吏部的人都晾在一边而心有不豫,这会儿是实实在在的放心了,“瞧三爷这话说的,我还能怕什么委屈不成?三爷去什么地方,我跟着便是,只要三爷不嫌我烦了就成。”
袁三爷哪里会嫌她烦,握住傅氏的手,“陛下还年富力强呢,虽说如今成年的皇子中只有大皇子与二皇子,可将来的事谁能说得个准,我们还是离京城为好。”
傅氏也巴不得离了京城,当即笑道:“我听三爷的,三爷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袁三爷一直觉得娶了小师妹有点儿委屈了这小师妹,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让他颇为感激与感动。“待把五娘小定后,我外放的文书估摸着就快下来了,就带着五娘与三哥儿一块儿去任上。”
傅氏点点头,只是脸上露出些许犹豫不定之色,“今儿个五娘去永定伯府上,受卫六姑娘的气。也不知道卫六表妹这气儿是打哪里来的,就只管冲着我们五娘过来,我们五娘哪里还能得罪过她,就算是得罪了,她又是表姑,还能在永定伯府对五娘挑刺?”
袁三爷当下眉头皱得死紧,“卫六娘?”
一个小姑娘,他根本没有半点印象,就是卫四娘才稍稍有点儿印象。
傅氏道:“是卫四夫人的庶女。”
袁三爷这脸色就极不好看了,“让五娘别客气,别让着她,她没有长辈的样子,五娘也无须敬着她。”
傅氏笑道:“五娘到是不吃亏。虽没吃亏,也叫我不高兴。”
袁三爷见她护短的样子就格外的欢喜,往她手心里一挠,“怎么着你还想过去替五娘出头?”
傅氏到摇头,“这小姑娘之间的事,我不插手,反正五娘也不会吃亏。可谁要是把这事说到我跟前,我肯定会让人没脸,三爷,您不会觉着我过于斤斤计较吧?”
袁三爷哪里会觉着她过于计较,在他眼里傅氏这般的护短更让他心里爱惜起傅氏,“有计较吗?有吗?”
傅氏笑着摇摇头,“没有,哪里有半点。”
明月在外头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内室。
袁澄娘回了屋里,就将紫藤将首饰给收起来。
绿枝瞧着这些首饰,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色,“怎么姑娘买了这许多首饰回来?姑娘不是还有许多件没戴过的首饰,如何又去买了?”
绿叶看着紫藤将首饰收起来,因着她当时在场,就有点儿飘飘然,“是呀,你都不知道姑娘出手有多大方,将那妇人拿出来的首饰全都买了下来,银票一给她们,都叫她们看傻了眼。”
紫藤听着这话,不由得微瞪一眼绿叶。
绿叶到真不是迟钝,到底是住了嘴。
绿枝退了出去,因着她与绿松平日里最近接近,绿松又染了风寒,她虽没染了风寒,还是没敢凑近自家姑娘。她走了出去,恰恰地碰到刚探头过来的绿竹,心下就有些不喜,“你怎么了,不好好的走过来,探个头做什么?”
绿竹也就是好奇一下,在外头听见姑娘买了首饰的话,也是十分的好奇。她虽说并未管着姑娘的首饰,也是素来知道姑娘有许多首饰,都是前头三奶奶何氏留下来的首饰,且件件儿都是极好,“姑娘买首饰去了?”
绿枝稍点头,“怎么不在姑娘跟前伺候着,过来这里作甚?”
绿竹笑道:“姑娘歇下来了,不让人守在屋里呢,我这也出来了。”
绿枝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有时候就不喜屋里守着人,有时候她到是喜欢屋里守着人,就看姑娘的心情。“那就让姑娘歇着。”
绿竹到是压低了声儿,“我瞧着姑娘那荷包里似乎多了些东西,你见着没有?”
绿枝要说没注意,还真是没有,她是见着的,觉着姑娘那随身的荷包是比平日要鼓了些。那荷包是紫藤所绣,绣的是水仙花样子,极为素雅。“许是姑娘放了点碎银子吧。”
绿竹确是不信,姑娘还用得着带着碎银子出门?“也不知道姑娘几时小定,怎么还不见蒋老太太过来?”
绿枝微皱了眉,想着她们几个在姑娘跟前贴身伺候,将来自是要跟着姑娘去婆家,可……
她的眉头未绽开,还是紧紧锁着眉头,见着绿竹今天似乎话特别的多,索性就板了脸,“姑娘的事也是我们能说的?自有三爷与三奶奶呢。”
她说完就走了,到让绿竹站在原地撇了撇嘴,这有什么说不得的事,姑娘不都是要嫁出去的嘛。
绿竹思及表少爷,不由就有点儿窃喜。姑娘能与表少爷定了婚事,她心里也是极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