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光回溯(1 / 1)

新文《穿着高跟鞋奔跑》→PC版:

1、

汉堡邮轮湾客运中心紧急警厅办事处外,我原地高抬腿一百下,喘着粗气跑了进去。

“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好看的外国警司礼貌地看着我。

“我钱包被偷了,里面有大量现金、银/行卡,还有我的船票。”

“女士,请您详细说一下事情经过,在什么地方发现不见还有……”

“sir,我的轮船还有半小时就要开了,真没时间跟您详说,而且丢掉的东西我也不打算追回了。”

年轻警察莫名地看着我。

我说:“能不能帮我买张船票,最普通的那种就行。”

……

2、

在国外转了快三年,手上的钱剩的连张回国的船票都不够,更别说机票了。幸好汉堡的警方还不错,真给我买了一张船票。我拿着四等舱的票,如愿以偿地登上【珍爱号】豪华游轮。

四等舱,好听点叫经济舱,实则是一个十二人一个船舱,在甲板以下,无窗户,只能用公共洗漱间,像极了受虐待的孩子住的、在阁楼底下、那种阴暗的小角落。

我站在甲板上,环顾四周。天空起了黑云,漏出疏疏几颗星,风浪像饕餮吞吃的声音,白天的汪洋大海,这时候全消化在更广大的昏夜里。

这样的天气,是连老天都帮我喽。我唇角微微一勾,扶着横栏,盲人摸象般向二等以上舱位的方向走去。

一个刚会蹦蹦跳跳,不足三岁的小女孩,淘气地在甲板上一刻不停地乱跑,不到三十的母亲不停在她身后叫她小心点。我慢慢向她们挪动,直到女孩扑到了我身上。

“对不起,是不是撞到您了?”这位母亲看出我眼睛异常,抱歉地拉回女孩。

“没关系。”我笑了笑,“女士,请问这个地方怎么走?”我将船票递到她面前,这位母亲看了一眼,想指我身后,又想起我看不见,便说,“你走错方向了,要不我带你过去。”

我直表感谢。

小女孩调皮地向我眨眼睛,白嫩红润的小脸像个小苹果。我也冲她笑了笑,从口袋掏出全身仅剩一块巧克力,女孩笑着接过。我向她伸出手,她乖巧地牵起了我的手,跟着前面领路的母亲,往四等舱走。

舱门边有个暗格,女孩母亲一个没注意差点被绊一跤。待她回头,便见自己女儿牵着我的手,甜滋滋地吃着巧克力,嘴角边还有巧克力浆。

“算算我女儿跟她一般大,只不过我快三年没见到她了。”我抚了抚小女孩的额头,“抱歉,就是突然想起了女儿,忍不住给了她块巧克力。不过这种巧克力含糖量很低,希望你别介意。”

女孩母亲一下子心软了,将我领回甲板,说要给我升到二等舱,我执意不用。争论了一番,我没拗过她,她也妥协了,最终将我的舱位升到了三等。

既然接受帮助,又为何矫情地降了一个舱位?如若和她们升到了同样的二等舱,不是她们待在船上多久,我就得装瞎多久了?!虽三等舱为六至八人舱,但在甲板以上,有窗户,有公共洗漱间。对于身无分文的我,第一天能混上船,并且有个过的去的住处,已经很满意。

只不过…总觉得有双目光注视着我。上了船后,莫名地总出现这种第六感。我吐掉嘴里的牙膏,猛地探头往甲板望去。夜风嗖嗖,空无一人,只有那无情、无尽、无际的大海。

我收回视线,讪自笑了笑。不可能,三年了,和谁联系过,又有谁知道我在哪?

3、

三天后,这对母女在丹麦下了船,这也意味着,我免费三餐的日子也结束了——三等舱是不包三餐的。之前有这对母女照着,还能盗食致饱,可现在该怎么办?

所谓人的运气,就如这海上的方向,变幻莫测、无法预估。

巨轮再次笨拙地起航,被激起的层层海涛带着银白的浪花掠过船舷,然后在艇尾汇合汹涌的波涛,留下一条闪光的水带。

我站在甲板上,再次环顾四周,还没来得及锁定目标,一位白发老人就突然倒在了我不远处。我心头一惊,忙跑了过去。

患者60-70左右,微胖、鼻出血、有呼吸。无抽搐、突然晕倒且晕倒前无诡异动作,可以排除脑溢血。

“他有何病史?”我问一边被吓愣的老伴,“比如高血压、心脏病之类?”

“…有高血压。”老奶奶这才反应过来,忙去摇自己老伴。

“别乱动。”我忙制止她,让患者保持摔倒的体位,同时按压人中穴。

这时,一位修长挺拔的男子蹲在了我面前,用手按住患者耳后的降压沟及内关穴,对身边的助理说:“去叫人。”

他那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竟让我有些慌神。似在哪里见过,或又和某人很像吧。

4、

因为旅游疲劳,又加上感冒,还有轻度晕船现象,这位高血压患者才会产生突发性晕厥。不过状况不算坏,多休息、饮食多加注意就行。现在轮船是停不了了,但船上也有专业的医疗组,简单的维系治疗还是够的,不会出太大问题。

现在老人醒了,但意识还很模糊。我靠在医疗室外的走廊上,望着被巨大海浪击打的微微摇摆的橘黄色壁灯,总有些思绪跟着翻滚。

“医生?”男子走了出来,靠在我身边。

“中国人?”我反问他。

男子点了支烟,浅吸一口,吐了出来。烟圈在空气中肆意飘动,嘴角略有笑意,但看不清表情:“要不要喝一杯?”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笑:“现在对我来说,吃饭更重要。”

“芝士牛排配82年红酒不错。”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我立直了身子,“嘿嘿”一笑,“无功不受禄,我得另找人领赏去。”说完,重新走回了病房。

5、

这对俄罗斯老夫妇住在二等舱,是个四人舱,有独立卫浴设备。不过可惜,我进不去。但船上的医务室并无限制,任何人都可进出。这对老夫妇每天定点来检查,我也会定点来慰问一下,当然顺道也能混点吃的。几天下来,他们跟我倒熟络了起来,也懒得往医务室跑。倒是常将我约在餐馆,一边吃饭,一边就将病看了。

“Sophina,明天我们就下船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老汉一脸慈目地看着我。

我心里哀叹了口气,脸上却挂着微笑:“不用客气。以后欢迎你们来中国玩,不过来前一定要做身体检查。”

身边的奶奶将口袋里的一叠钱递给我:“Sophina,这点钱……”

我忙钱塞回给她:“奶奶,我可是医生,您这样太小瞧我了。”

所谓打肿脸充胖子估计就像我这样,鬼知道我当时哪来的豪气,以至于一离开餐厅我就后悔了,但也没脸再去要。

送两人下了船,我像个吊死鬼双臂挂在甲板的护栏上,唉声叹气。

还有两天,再熬两天就回国了,再坚持一下。

“要不要喝一杯?”熟悉低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回头一看,男人正盯着我在笑,眼神玩味,隐有得意。

我静了一瞬,眼睛自然而然眯了起来:“感谢。”

6、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柔和的萨克斯曲充溢着整个餐厅。水台边,他替我点了一杯白兰地。我将酒推还给他,对调酒师说:“浪漫之吻。”

男人别有深意地看着我:“你倒有意思,看你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职业也不错,怎么又装瞎、又骗吃骗喝?”

我瞟了他一眼,看来我的第六感还是准的,原来一早盯上我的是他?!

“被男朋友甩了?”

我轻笑了声:“我没男朋友。”顿了顿才补充,“我有老公。”

男人好整以暇喝了口酒:“是吗,怎么没跟你一起?”

“你猜?”

“对方出轨,所以你离家出走?”他说。

“我有那么差吗?”

“你出轨?”

我挑眉看着他:“我有那么好?”

男人咯咯笑了起来,我将Whiskey一口喝完,站了起来:“谢谢你的酒。”转身刚想走,他又说:“你不会一直在等你老公吧?”

我喉咙里干笑了下,回头看向他:“哪来的老公,我开玩笑的。”

他指了指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你为什么带着它?”

我的手僵了僵,盯着看了几秒钟,抬头看向他:“想泡我啊?”

他挑眉看着我。

我索性又坐了下来:“要不这样,你猜中我身上三件秘密,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如果没猜中,我们两个房间互换,你让我住头等舱。”

男人笑了:“机会代表同住吗?”

我轻笑:“猜中再说。”

“你有个女儿,不到三岁,她刚出身不久你就离开她了,至今都没再见。”

我心中倏然一疼,强颜欢笑:“我骗那对妇女的话你都信?!”

男人看她一眼,含了口酒笑了:“世上最难演的情感有两种。一个是假装深爱,一个是假装不爱。你看那个女孩的眼神充满了母爱,那可不像一个没当过妈妈能出现的眼神。至于为什么说你至今没见过你女儿,我也观察你很久了。这么久,都没见你跟你女儿通过电话,不正说明你们间没有联系吗?”

我向调酒师又要了杯酒,这次是伏特加。

男人继续说道:“你确实有个老公,但你跟你已老公名存实亡。或许你们先前很相爱,但再在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这次回国就是想跟他有个了断。所以我是有机会的,你只是不愿承认事实罢了。”

酒有些烈,向扩散的化学试剂,刺激得心微微地酸疼。

“你可能出过医疗事故,或者身上有什么其他变故,导致你选择背井离乡……”

‘啪——’的一声,我放下喝完的空酒杯,转头对他笑道:“走吧。”

7、

头等舱就是头等舱,走廊都美的这么冠冕堂皇,就是晃感一点都没减。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的全身突然泛起一层冷意。因为我听到了身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低沉而平缓,就在我身边很近很近的地方。

我全身僵硬地转过头去,强烈的光线令我眼一花,又或许是酒精的作用,看什么都带着灯管状的金星。

似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似还有一个矗立在门口,无声无息,想将他看清,却看不清。当我意识到我的酒量被下了药时,下一秒,已失去知觉。

8、

再醒来已是第二傍晚,躺在床铺上,身上完好无缺,手上却挂着吊水。房间里没任何人,那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医生’也不见了。

拔掉针头,刚勉强走到门口,就被推门而入的护士又推回了床上,直说我现在不易走动。

我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个因为之前那对老夫妇原因跟我还算熟络的姑娘对我说:“亏你还是医生,明明对黄酒过敏,为什么还乱吃,不知道严重会致命吗?!”

原来昨天那杯特质的伏特加是加了黄酒的,当时心不在焉,哪还注意到这个。

“…这个,这里,那个医生…”我竟在称呼上愁蹙起来。

“你说DrDavid,他跟我们交代了你过敏源后,就不见了。”

他怎么知道我黄酒过敏?

女护士神神秘秘的:“不过他脸上淤青好严重,你不会打他了吧?”

我一愣。

女护士意识到自己或许多嘴了,笑了笑,量了我体温,看一切正常也就出去了。

9、

直到第二天下船前,都再没见过DrDavid。

走下甲板,才觉得这才是冬天,中国的冬天,真冷。只是待我戳着手背,全身打哆嗦时,身上突然多了件过膝羽绒服。我心倏地一颤,猛回头,却又徒然失落。

漂亮的船舱服务员对我温暖甜笑:“有位乘客让我送来的。”

我又燃起了希望:“谁?是不是个男的,长什么样?”

“抱歉,是位十四五岁的女孩送到我手上的,应该也是有人托她转送过来的。”

我心里五味杂陈,有些寥落地笑了,藏的也够深的。算了,想出现的自然会出现。我裹了裹衣服,走出了码头。

身后是游轮即将起航的鸣笛声,是终点也是起点。万象流转,水落石出。

三年了,我们约定的时间也到了,你真的决定不要我,真的忍心丢下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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